“我們一起吃個早飯吧。”
樵夫笑了笑。
“不耽誤你時間吧？”
年輕的書生還在為今天日子特殊這幾個字愣神，就听到了樵夫後面的話。
他搖頭。
“不耽誤。”
……
“好。”
樵夫點頭，“那走吧。”
“今天你嫂子可是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
年輕的書生笑了。
“嫂子哪天做的早餐不豐盛？”
……
樵夫微微一愣。
然後嘴巴張大，笑容滿面，“可不是？”
“但今天的尤其豐盛。”
……
兄弟倆說說笑笑的到了前面的堂屋。
……
女子已經把一桌的飯食擺好了。
她對兄弟倆露出微笑，“來了。”
“剛好。”
“開飯吧。”
….
樵夫與年輕的書生在桌邊坐下。
……
飯桌上很安靜。
只有幾人動筷跟咀嚼的聲音。
……
女子的眼神小心的瞅了瞅樵夫，又瞅了瞅年輕的書生。
心里有些躁動。
怎麼都不吭聲？
女子愈發覺得有些難以忍受起來。
“今天的早飯……”
女子率先出了聲，“好吃嗎？”
……
“好吃。”
年輕的書生點頭。
“嫂子的手藝向來非常的好。”
……
“娘子做的是最好吃的。”
樵夫咧開嘴角。
……
雖然這不是她的目的，但得了夸獎，女子還是覺得很高興。
“好吃就好。”
“好吃就多吃些。”
“吃飽了飯才有氣力干活、讀書。”
……
餐桌上又安靜了下來。
女子︰……
行。
兄弟倆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
就她最沉不住氣。
……
她不說話了。
主要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
樵夫放下碗。
……
“吃好了？”
女子看向樵夫。
同時她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
樵夫微微皺眉。
“你繼續吃。”
“你知道我吃得快。”
“你慢慢吃。”
……
女子笑了笑。
她知道。
她只是覺得拿著筷子跟人講話有些不方便。
可沒有不吃的意思。
……
女子重新拿起筷子。
……
樵夫看向年輕的書生。
……
年輕的書生在樵夫吃完後不久也結束了自己的用餐。
……
年輕的書生沒有起身。
也沒有意外樵夫看過來的眼神。
他微微笑了笑。
“哥。”
“有話你就說吧。”
……
低頭吃飯的女子一頓。
耳朵默默的豎了起來。
終于要說了嗎？
她差點要以為樵夫開不了口了……
……
當然。
她理解。
這個口換做她，也很難開。
她的心里也升起了既期待又有些害怕的情緒。
……
短暫的愣怔後，樵夫笑了。
他的弟弟那麼聰明。
怎麼會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隨著約定期限的臨近，他還有些擔心弟弟會不會忘記這件事情？
會不會沒有記清楚這個到期的日子？
……
現在看來，果然是他白操心了。
……
“昨天……”
樵夫默默深吸了一口氣。
“是我們約定好的最後一天。”
“你知道吧？”
……
年輕的書生點點頭。
“我知道。”
他本以為自己會迷糊這個日子……
沒有想到，一天天的，他竟算得非常的清楚。
……
“你……”
年輕書生的干脆讓樵夫松了口氣，也讓樵夫有些難以問出後面的問題。
……
看到樵夫這麼的糾結，年輕的書生反倒放松了一些。
他笑了笑。
“哥哥。”
“我想通了。”
……
一秒的愣怔後，樵夫倏然睜大眼楮。
女子也嘴巴微張。
什、什麼？
年輕的書生想通什麼了？
……
年輕的書生似是嘆息了一聲。
仔細去看，又好似他們的錯覺。
樵夫與女子有些茫然。
……
“……上次一別後……”
年輕的書生垂眼。
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弧度，“它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過。”
……
它？
樵夫與女子很快就明白年輕的書生指的是黑色的怪獸。
黑色的怪獸沒有再出現在年輕的書生的面前嗎？
這真是……讓他們喜聞樂見的好消息。
他們本來也一直在猜測、在擔心黑色的怪獸有沒有再出現在年輕的書生面前……
年輕的書生不知道……
這段時間，樵夫每天都遠遠的看著年輕書生的書房，直到書房里的燈滅掉……
他才回自己的屋子。
要不是第二天早上需要早起，樵夫其實都想一直守在年輕的書生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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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讓年輕的書生再半夜出門。
雖然年輕的書生答應他不會了……
他也想相信年輕的書生。
他是相信年輕的書生的。
卻不是很相信面對黑色的怪獸的年輕的書生。
年輕的書生在面對黑色的怪獸的時候，總是會變得不那麼的像自己。
不像樵夫印象中的年輕的書生。
……
樵夫沒有發現年輕的書生半夜出門。
只是畢竟自己沒有一直守在門口……
他也不確定自己的結論是否準確？
……
現在听到年輕的書生親口說出了這一點，樵夫這才確定……
嗯。
黑色的怪獸果然沒有再出現在年輕書生的面前。
真的是……
太好了。
……
樵夫努力克制臉上不要露出太明顯的高興。
因為他知道，年輕的書生是想要見到黑色的怪獸的。
沒有見到……
年輕的書生是失望的。
他這時候表現得太高興，會讓年輕的書生覺得不高興的。
……
女子在看到樵夫表情的變化後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低下頭。
遮掩自己臉上有些抑制不住的笑容。
……
“哦。”
樵夫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
過于刻意下反倒讓他的語氣顯出了幾分的干巴巴。
……
樵夫皺了皺眉。
他摸摸自己的喉嚨。
……
“我一直以為它會出現的……”
年輕的書生嘆氣。
嘴角扯出幾分弧度。
“……就像之前一樣……”
黑色的怪獸總是會出現的。
不是白天。
也會是半夜。
……
“……它竟然真的不出現了……”
年輕的書生搖頭。
就算這段時間他真的因為抄寫佛經還有上次的寺廟之行讓他的心態有了不少的改變。
但他仍舊覺得若是可以……
他還是想見見黑色的怪獸的。
當作最後一面。
……
半夜的那次見面太匆忙也太混亂了些。
黑色的怪獸一直在吃東西。
他一直在說話。
他們各做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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