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心了……”
女子抿了抿嘴唇。
“孩子害怕，多陪陪孩子不好嗎？”
“有別人在，孩子也不會產生幻覺吧？”
“為什麼要把孩子一個人關起來……”
這不是加重孩子的病情嗎？
一個人…..不是更加容易胡思亂想嗎？
……
是啊。
高僧看向女子。
多簡單的道理……
不用親眼看到。
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听到就能得出的一個結論辦法。
六小姐卻沒有得到。
……
“你們很好。”
高僧微笑。
他看向年輕的書生，“你有很好的哥哥與嫂子。”
……
年輕的書生嘴唇微微蠕動。
他點點頭。
“……嗯。”
“我知道。”
……
“知道的話就多跟你的哥哥說說自己的情況。”
高僧笑了笑。
“不要隱瞞。”
……
“我跟哥哥說了啊……”
年輕的書生嘀咕。
關于黑色的怪獸的事情，他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哥哥還有嫂子。
……
樵夫與女子點頭。
嗯。
弟弟都告訴他們了。
……
高僧笑了笑。
“貧僧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施主……”
“兩位施主願意的話，可以回答貧僧的幾個問題嗎？”
……
哎？
樵夫與女子互相看了看。
“我們？”
高僧想問的是他們？
他們以為高僧要問的是年輕的書生。
……
年輕的書生也有些驚訝。
他也以為高僧要問的是自己。
他剛才差點都要說出好的兩個字了。
……
年輕的書生硬生生的把要說出的兩個字咽了回去。
……
“嗯。”
高僧點頭。
“貧僧想知道……”
“在這位施主聲稱看到黑色的怪物前……”
“你們有發現他的異常嗎？”
……
樵夫與女子互相看了看。
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
所有該說的他們剛才都說了。
女子還有上門的親戚發現了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年輕書生，心生懷疑……
……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的異常嗎？”
高僧追問。
只有自言自語？
……
樵夫與女子再次互相看了看。
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
“弟弟其實很正常。”
言談舉止都很正常。
沒有絲毫讓人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要知道，腦子出問題的人，其實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舒服的。
別扭的。
或者說，有些怪異的。
“就是在涉及黑色的怪獸的時候會表現異常。”
“他真的覺得黑色的怪獸是存在的。”
……
年輕的書生張了張嘴巴。
他想說什麼……
最後還是抿了抿嘴唇。
沒有發出聲音。
……
“弟弟很好。”
女子輕聲道，“他只是對讀書壓力太大了……”
“所以想要有一個保證……”
所以幻想出來了一個祥瑞給自己保證。
可惜。
幻想就是幻想。
它無法變成現實。
幻想中的祥瑞怎麼能保證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呢？
這樣的話……
以後大家都幻想就好了。
幻想有用不完的銀子……幻想平步青雲……
幻想加官晉爵……
……
“你怎麼想？”
高僧看向年輕的書生，“你跟你的哥哥、嫂子之間都很坦誠。”
“你們都告訴了對方自己心里所想。”
“你打算怎麼做？”
堅持己見？
還是改變想法？
……
年輕的書生無意識的捏緊雙手。
他……
不知道。
他當然願意相信哥哥、嫂子的話……
但他親眼看到的又要怎麼解釋？
……
年輕書生糾結得頭都要爆炸了。
他伸手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腦袋幾下。
……
“弟弟！”
女子立即叫道。
樵夫大步過去、一把抓住了年輕書生的胳膊。
“你干什麼！？”
樵夫的眉頭狠狠皺起。
……
年輕的書生一愣。
他有些呆呆的搖頭，“我沒有做什麼啊。”
……
“還沒有做什麼？”
樵夫翻了一個白眼，“你打自己干什麼？”
“干什麼？”
“想被人打？”
“哥哥幫你。”
說完，作勢就舉起了手、要打向年輕的書生。
……
年輕的書生下意識抬手擋頭。
“沒有。”
年輕的書生立即叫道。
他又沒有毛病。
為什麼喜歡挨打？
…..
“那你打自己的頭干什麼？”
樵夫疑惑。
……
“啊？”
年輕的書生一愣。
“我打自己的頭了嗎？”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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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樵夫︰……
上一秒發生的事情這時候就忘記了？
……
“有。”
女子點頭。
“你剛才打自己的頭了。”
“還好幾下。”
“不痛嗎？”
……
唔……
年輕的書生略微歪了歪腦袋。
好像……
是有些痛感泛上來了。
他點點頭。
“是有些痛。”
……
樵夫搖頭。
“你專心點。”
“你沒發現……”
“你越來越容易走神了嗎？”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現象……
尤其聯系到年輕的書生還看到幻覺了……
……
“啊！”
年輕的書生一聲驚呼。
他想起剛才他為什麼打自己的頭了……
“我在思考怎麼回答大師的問題？”
……
樵夫與女子一愣。
怎麼回答大師的問題？
什麼問題？
……
“想出來了嗎？”
高僧微笑。
……
此時，唯一腦子最清楚的顯然是高僧。
……
樵夫也伸手打了打自己的腦袋。
隨即他臉色一僵。
他這樣還好意思說弟弟……
他也對自己動手了……
他不太記得高僧剛才問弟弟什麼了……
他明明就該听到了才是。
……
女子也有些迷糊。
她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弟弟的身上。
大師說了什麼……
她好像記得……
仔細想想又有些模糊了。
她分不清剛才大師講的是哪句話了……
……
年輕的書生用手指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沒有。”
年輕的書生很坦率。
“我不知道……”
“我很糾結……”
“我想相信哥哥、嫂子……”
但凡換成其它任何事情，他都會選擇相信哥哥與嫂子。
可是……
“我無法說服自己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年輕的書生伸手輕撫自己的眼角。
人怎麼會不相信自己呢？
那……
他要怎麼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
“大師。”
年輕的書生也很矛盾。
“我真的……”
年輕的書生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哥哥、嫂子都很好，他們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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