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女子的聲音放輕了幾分，“床鋪都給嬸嬸鋪好了。”
“嬸嬸早點休息……”
……
女子帶著婦人離開了。
……
樵夫看向年輕書生。
……
年輕的書生微微抿了抿嘴唇。
“對不起，哥。”
因為下午的事，他有些意氣用事了。
他剛才若是對婦人的態度好些，就沒有後面的事了。
……
樵夫搖搖頭。
“她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不管你對她什麼態度，她都會說那些話的。”
“你跟我道什麼歉？”
被說了一頓的明明是年輕書生。
……
年輕的書生沉默。
因為剛才婦人有些遷怒到樵夫身上了。
……
“好了。”
樵夫伸手拍拍年輕書生的肩膀。
“回去看書吧。”
他知道現在還不到年輕書生休息的時間。
不過……
“累了就早點休息。”
“不要勉強自己。”
……
“哥。”
年輕的書生欲言又止。
……
“怎麼了？”
樵夫疑惑。
……
“剛才嬸嬸說的那些話……”
年輕的書生不知道哥哥是什麼看法？
……
“你別把她的話放心里。”
短暫的愣怔後，樵夫又伸手拍了拍年輕書生的肩膀。
“嬸嬸話雖然說得不中听，也是關心你。”
“她只是誤會了。”
“你听過就算。”
……
“嗯。”
年輕的書生笑了。
……
樵夫轉身離開。
听到身後的門關上的聲音，他的腳步微頓。
半晌，他搖搖頭，重新邁開了腳步。
……
第二天，嬸嬸吃完早飯就準備上路了。
樵夫與女子送嬸嬸到了門口。
……
婦人轉身，“好了。”
“別送了。”
“我回去了。”
嬸嬸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拎著的豬肉，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
“謝謝你們的豬肉。”
她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拿。
沒有想到回去的時候卻不是兩手空空的。
這樣她回去也好交代了。
這塊肉要去買可不便宜呢。
……
“嬸嬸回去的路上小心。”
女子微笑。
……
“放心吧。”
婦人點頭。
“大白天的。”
“這路我也走過好幾回了。”
……
樵夫與女子目送婦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然後轉身回了屋子。
……
婦人腳步輕快。
有這塊豬肉，婦人就覺得自己這趟來得值了。
……
婦人已經在盤算怎麼處理這塊豬肉了。
一時沒注意，差點被一輛牛車撞了。
婦人立即叫了出來。
“哎呦！”
“你沒長眼楮啊？”
“哎呦∼”
婦人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腳。
剛才雖然沒撞到，但她嚇了一跳，反應有些大，腳好像有些扭到了。
……
牛車主人是一個憨厚的老人。
對于婦人的咋咋唬唬有些無措。
只知道訥訥的道歉。
……
婦人眼珠子一轉。
心里有了主意。
……
婦人裝出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
牛車車主很快就同意了婦人的要求。
……
婦人坐上了牛車。
她的運氣很好。
這輛牛車的方向竟然跟她回家的方向一致。
這也是牛車主人沒有什麼猶豫的同意了捎婦人一程的理由。
……
很快，牛車上又多了一位乘客。
是一位大包小包的婆婆。
年紀雖大，人看著很是精干。
倚老賣老、輕易的就坐上了牛車。
……
一開始婦人與婆婆相對而坐。
誰也沒有說話。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兩人湊到了一起，很快就熱絡的聊了起來。
……
婆婆是來看她的女兒的。
女兒懷孕、生孩子還有照顧孩子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娘家看看了。
婆婆想女兒就自己去找女兒了。
結果差點被府里的僕人趕走。
她大喊大叫，引來了不少的路人。
後來才被帶進了府里。
卻沒有見到女兒。
只有一個丫鬟來傳話。
讓她先回去。
她帶來的東西也都讓她拿回去。
她不解。
又是祈求又是喊叫。
還是被力大的僕婦拽走了。
……
在門口愣了一會，婆婆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
“你女兒為什麼不見你？”
婦人好奇。
……
“不知道。”
婆婆搖頭。
“也許……”
婆婆微微眯起眼楮。
“她還在怪我吧。”
……
“怪你？”
婦人愈發不解了。
“你是她的娘。”
哪有子女怪罪娘的？
……
婆婆笑了笑。
“她怪我為了彩禮錢把她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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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看看她現在？”
“穿金戴銀。”
“身上的衣服都是綾羅綢緞。”
“村子里的其她姑娘就沒有比她過得好的。”
“嫁的都是鄉野村夫。”
“天天忙里忙外。”
“一睜眼就有做不完的活……”
……
“姑娘年紀小不懂事。”
婦人理解婆婆的做法。
“她以後會懂的。”
“大戶人家做太太多好。”
“現在的孩子啊……”
婦人搖頭嘆氣，“都不知道長輩的良苦用心。”
“我這次出門……”
婦人講了自己這次出門的經歷。
……
“……我也是為了二郎好。”
“你說好好的一個人要是讀書讀廢了多可惜。”
“他都沒有成親呢。”
“真把自己的腦子讀壞了，哪個好人家的姑娘還嫁給他？”
……
“你說我是不是良苦用心？”
婦人頗為自己抱不平。
“結果他們一個個的都怪我說話不好听。”
“忠言逆耳知不知道？”
“身為小輩竟然敢對長輩擺臉色？”
“你說他們是不是沒有良心？”
……
“是啊。”
婆婆點頭，“你也是好心提醒。”
……
“可不是？”
婦人猶如找到了知音，“讀書是好。”
“那也要能讀出成績。”
“成績沒讀出來，人還廢了，有什麼用？”
…...
“是啊。”
婆婆贊同，“是這個理。”
……
這天樵夫回家，看到女子站在院子里一副郁郁的模樣。
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擔憂。
“怎麼了？”
“誰惹娘子生氣了？”
“我去教訓他。”
……
“相公。”
女子看到樵夫，眼楮微微一亮。
隨即臉色一沉，“肯定是嬸嬸到處傳的…...”
……
“什麼？”
樵夫沒听明白女子的意思。
“嬸嬸怎麼了？”
嬸嬸不是走了嗎？
都走了好幾天了。
怎麼又提到她了？
……
“你不知道……”
女子深吸一口氣。
她捏緊自己的手指，“我今天去村里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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