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也有些驚訝。
但他認同女子的猜測。
“就是白天吃飽了，晚上才吃不下多少了吧？”
……
“嗯。”
女子點點頭。
她笑了笑，“我就說一個人的胃口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得那麼大的？”
“這樣就合理多了。”
“以後我白天給弟弟多做些吃食。”
“晚上的就按照他以前的飯量給他做。”
……
“嗯。”
樵夫點頭。
“好。”
“娘子聰慧。”
“娘子決定就好。”
……
女子笑著打了打樵夫的胳膊。
“這有什麼聰慧的？”
……
“娘子就是聰慧。”
樵夫點頭。
“我們家我最笨。”
樵夫很有自知之明。
幸好他有一身力氣。
可以上山砍柴為生。
偶爾還能打打野味。
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生活說不上富裕。
卻也能填飽肚子。
等弟弟有出息了……
他們家就能鯉魚躍龍門了。
到時候，他一定要給娘子做身漂亮的衣服。
跟他進城送柴火時看到的大戶人家的夫人一樣漂亮的衣服。
……
發現白天與晚上吃食量上的差別，短暫的驚訝後，年輕的書生很感謝嫂子的敏銳與體貼。
這下他的難題解決了。
他不用苦惱于晚上過量的吃食。
他是窮苦人家出身。
浪費糧食是根本想都不會想的事情。
但吃不下實在也沒有辦法硬塞。
吃不完的飯菜當然可以放第二天吃。
可是他也不希望嫂子白白辛苦。
……
年輕的書生看著迅速進食的小祥瑞。
他已經習慣小祥瑞的出現了。
也從一開始的驚訝防備忌諱疑惑等等情緒轉變為了習以為常。
他習慣了小祥瑞的出現。
也習慣了忽視一些疑惑，
普通人怎麼能理解小祥瑞的存在呢？
所以他不需要理解。
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
年輕的書生慢慢的會跟小祥瑞說一些事情。
由書上的知識論點漸漸的……
他也會跟小祥瑞說一些自己的事情。
自己對于未來的展望。
對于考試的擔心。
對于自己的理想。
……
年輕的書生時而垂眼低喃。
時而高談闊論。
談到激昂處，臉頰泛紅，眼楮閃閃發光。
……
所有的這些……
都是書生第一次跟人這樣傾訴。
他的性子比較沉默。
同窗僅是同窗。
大多數的同窗都看不起他。
嫌棄他家是樵戶。
剩下的同窗對他無惡意，卻也不願跟他過于親近。
他都知道。
別人無意。
他自然不會主動上趕著跟人熱絡。
他在心里默默發誓……
他定會在未來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
哥哥已經為他做了很多。
他不想哥哥擔心。
再說，學業上的東西哥哥不懂。
哥哥也很忙。
為了維持家計。
……
他絕對會讓哥哥對他的付出都得到雙倍甚至更多的回報。
……
嫂子很照顧他。
但嫂子是嫂子。
他自然不能跟嫂子過于親近。
會惹來閑話。
也會讓哥哥誤會。
……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讀書備考。
小祥瑞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它是小祥瑞。
它不是人類。
甚至哥哥跟嫂子都沒有看見它。
這讓有一天終于願意承認這一點的年輕書生覺出了自己的特別。
也許……
小祥瑞真的是獨屬于自己的祥瑞。
也許……
他的多年苦讀真的要等來收獲的那一天。
懷著這樣的期待，他對小祥瑞敞開了心扉。
他對小祥瑞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說了很多原本只能藏在心里的話後，年輕的書生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都輕松了幾分。
他可以更專注在讀書上了。
……
年輕的書生對小祥瑞愈發親近了。
也愈發信任了。
……
“啪嗒∼”
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讓年輕的書生倏然抬眼。
……
窗戶外的院子中，體態豐腴的大嬸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臉色古怪中透著幾分蒼白。
……
年輕的書生皺起眉頭。
他認得這位婦人。
是家里的一位遠房親戚。
他跟哥哥稱呼對方為嬸嬸。
……
她怎麼來了？
年輕的書生有些疑惑。
他們家位置偏僻。
長輩雙亡。
沒有什麼近親了。
一些遠房的親戚隨著爹娘的逝世也不再往來。
他們明白對方的冷漠。
即使偶然生活艱難，他們也從未找上過那些所謂的遠房親戚。
這還是……
他們的爹娘離開後，這位嬸嬸第一次上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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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現在這副表情作何原因？
年輕的書生不解。
卻直覺的不喜對方的這副表情。
好像……
他做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
女子出現在院子里。
她發現了這位意外來客。
她是認識這位嬸嬸的。
她是在樵夫的娘親逝世前嫁入進來的。
在葬禮上，她見過這位夫人。
樵夫的家人實在不多。
近親沒有。
遠房親戚也寥寥無幾。
所以並不難記。
……
女子笑著走近婦人。
眼里露出幾分驚訝。
“嬸嬸。”
“你怎麼來了？”
然後靠近的她發現了夫人神色的異常，女子心里不由得一個咯 。
“嬸嬸……”
“你是怎麼了？”
“怎麼這副表情？”
她轉頭。
看到了窗戶里的年輕書生。
她不由得投以了疑惑的眼神。
……
年輕的書生微微搖頭。
他也不知道。
……
女子愈發茫然的收回視線。
婦人的臉色讓她有些擔心。
“嬸嬸，你怎麼了？”
“是來的路上發生什麼了嗎？”
女子猜測。
“你一個人過來的嗎？”
女子扭頭看了看四周。
沒有看到其他人。
其實對于夫人擅自走到了里屋，她是有些不滿的。
她在廚房收拾，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入了院子。
是她疏忽了。
主要他們家這里真的很久沒有客人上門了。
她都忘記會有客人上門這回事了。
……
但主人沒有發現……
客人也不可以隨意走動啊。
但凡這位婦人叫一聲呢？
她肯定能听到的。
如果不是她剛好走到這附近，看到了這位婦人……
這位婦人打算告訴她自己的到來嗎？
……
婦人轉頭。
眼神閃爍。
泄漏出幾分驚惶與不解。
“你、你看！”
婦人聲音結巴。
伸手指向了窗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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