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神色黯淡下去。
眼底的黑眼圈讓女生顯得很憔悴。
蕭驍想起了第一次看到的女生，化著精致的妝，在男朋友的身邊像一個嬌蠻的小公主。
“要一起嗎？”
蕭驍看了看醫院的方向。
女生一愣。
她眨了眨眼楮。
然後點了點頭。
女生跟在蕭驍的身後向醫院走去。
越靠近醫院，女生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了。
然後，她停下了腳步。
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女生深吸一口氣。
她抬眼。
沒有看到前面的身影，她有一瞬的愣怔與慌亂。
就在她想要尋找的時候-
“喜歡綠豆糕嗎？”
一只手遞過來了一塊用紙包好的糕點。
女生轉頭。
蕭驍眉眼微彎。
“因為我是來看一位老人家的。”
“所以帶的都是比較傳統的點心。”
女生給他的感覺，可能不會很喜歡吃。
不過，情緒低落的時候吃點好吃的對狀態的調整很有效果。
尤其是吃點甜甜的點心效果絕佳。
雖然這個綠豆糕考慮到老人家的口味不是很甜。
女生下意識的接過了綠豆糕。
她看向蕭驍。
蕭驍笑著點了點頭。
“試試？”
“味道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女生低頭咬了一口綠豆糕。
涼涼的。
入口即化。
一開始味道淡淡的。
然後有一絲絲的甜意在口腔里彌漫開來。
女生不由得微微翹起了嘴角。
“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
蕭驍微笑。
女生這次咬了一大口的綠豆糕。
卻嘗出了苦澀的味道。
她一愣。
“擦擦吧。”
蕭驍遞出了一張紙巾。
嗯？
女生還有些困惑。
為什麼要給她紙巾？
蕭驍有些嘆氣的道，“你哭了。”
溫和的聲音讓女生清晰的感覺到了眼角的灼熱。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眼角。
指尖的濕潤讓她一怔。
她真的哭了？
女生接過紙巾。
紙巾很快就濕透了。
女生低頭。
雙肩聳動。
“對不起”
女生覺得自己很狼狽。
卻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
“我不想的”
但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掉。
“沒關系。”
蕭驍眉眼平和。
“哭吧。”
自然的語氣就像說著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女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來往的路人投來關切的目光。
若是大街，他們會以為是小情侶鬧矛盾了。
但這里是醫院。
哭的理由，不就顯而易見了？
唉。
有人嘆氣。
亦有人感同身受。
雖說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但也真的讓人很難喜歡的起來。
若是沒事，誰又願意來醫院呢？
“嗝∼”
女生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哭的太厲害了。
都開始打嗝了。
還是在這麼一個沒有遮擋的環境，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
女生覺得自己又想哭了。
“好些了嗎？”
蕭驍適時的遞出了紙巾。
“嗯。”
女生用手接過紙巾。
然後發現自己手還有吃了一半的綠豆糕。
她把剩下的綠豆糕都塞進了嘴里。
苦澀的味道讓綠豆糕失去了初次品嘗的清甜。
她皺起眉頭。
發出了含糊的聲音。
“紙給我。”
蕭驍接過女生手里原來包著綠豆糕的紙。
他去了邊的垃圾箱。
等他回來，女生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眼楮當然是紅紅的。
但臉的淚漬已經沒有了。
情緒也平穩了很多。
女生張了張嘴。
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的眼楮又干又痛。
大腦也似是被眼淚淹壞了一樣。
運轉的很是遲鈍。
“還要繼續嗎？”
蕭驍看了看住院大樓的方向。
“嗯。”
女生用力的點了點頭。
蕭驍的開口好似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有些話她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我有些害怕來這里。”
“之前你是想要跟我說再見的吧？”
女生不笨。
這個男生在救了她之後、見她沒事就想離開了。
“但是我叫住了你。”
女生抿了抿嘴角。
“因為我不想這麼快就進去。”
“不管什麼事也好，我想要有些事可以讓我再耽誤一些時間。”
“我就跟你搭話了。”
“我男朋友住院了。”
女生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
“已經嚴重到醫生也說不出只是身體虛、沒有休息好的話了。”
“即使檢查出來的報告仍舊是這個結果。”
“世界的怪病很多。”
“我沒有想到”
女生捏緊了拳頭，“我男朋友會得了怪病。”
“我很慌。”
“醫院沒有好的方案。”
“我更加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他還總是安慰我。”
“說自己沒事。”
“只是有些想睡覺而已。”
女生本就因為剛才的大哭而沙啞的聲線里又透出了哽咽。
“他的情況時好時壞。”
“昨天，我叫了他好久，他一直不醒。”
“我很害怕。”
“我知道他也很害怕的。”
“他還要安慰我。”
“我什麼都幫不了他。”
“現在我還越來越怕去見到他。”
“我怕看到不好的情況。”
“我怕叫不醒他。”
“我也不想他安慰我。”
“但我裝不出好的樣子。”
“我真沒用。”
女生捂住自己的眼楮。
灼熱的液體又流了下來。
“我想通知他的家人。”
“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他不同意。”
“他不想讓他的家人擔心。”
“他說，他只是嗜睡了一點而已。”
“不是什麼大問題。”
“騙子。”
女生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楮。
“他對公司請了病假。”
“他在想，要是自己的情況一直沒辦法好轉的話，是不是辭職比較好？”
“可是這家公司是他努力了好久才進入的。”
她還記得他收到人事通知的時候、大喊大叫、高興的像個孩子的樣子。
他還抱著她轉了好幾個圈。
他們還去外面吃了大餐。
“他竟然還覺得一直麻煩我照顧他很不好。”
女生有些惱怒。
“他讓我不用總是趁著午休的時間出來看他。”
“來來回回的太累了。”
“他反正就是睡覺而已，沒什麼需要來看的。”
女生又胡亂抹了抹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