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一日一件的新衣服,我日日忍著惡心吃藥,吃了兩日,真的就有了些直覺,輕微的冷熱和疼痛都是知道的了。
北夜把兔子精和鯉魚精給提了過來,四個精靈成天傻乎乎的伺候著我,倒也樂得清閑。雖然北夜沒有如先前說的那樣寸步不離的保護我,但是玉山上下都知道我是北夜的夫人,敢惹我等同于在北夜頭上動土,故而從山尖到谷底沒有一個不對我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連帶著我的四個精靈腰板兒都硬氣起來。人阿,就是不能被捧,一旦被捧,就容易膨脹。譬如眼下,一眾妖魔見到我就點頭哈腰問好請安磕頭,我就忍不住每日多往外跑幾趟,多听他們給我請兩聲安!
唉,想我畢生的夢想,不也就是能夠成為一個被大家伙兒供著伺候著的有錢人家的小姐麼,如今大有一種美夢成真的感覺,一時間都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方向值得追尋奮斗了!
這一日正午,咕咚咕咚兩口喝完北夜給的藥,然後瘋狂灌了幾口清茶,便整理下衣服,準備帶小白菜和小青菜出去溜山了。
“北夜我出去了。”我跟斜眼望著我的北夜打了聲招呼,回頭對兩只兔子精說,“小白菜小青菜,跟上!”私以為我這“跟上”二字說的氣勢十足,頗有一種大姐頭子的味道。
“站住!”北夜一聲斷喝生生攔住了我剛剛邁出門的腳步。
我回頭︰“還有事嗎?”
“輕輕,你日日這麼巡山,我這玉山上上下下還干不干活兒了?”北夜哭笑不得,“你到底想干嘛呀?”
我揚了揚下巴︰“打點打點你的家產!”說完領著兩個精靈出門去了。
出了門,我尋思著今日去哪里轉轉。前幾日走便了玉山的東面、南面,今日便往西面走一走吧!前幾日東南兩面用了七八天的時間才轉便,轉西面,估計也得三四天吧!
這玉山上上下下瘴氣陰霾,通體壓黑,成天白日的點著火把火盆照明,照的內外妖魔各個臉上出油,反光的厲害。起初還覺得這一個個青面獠牙面目猙獰十分可怕,如今只覺得一個個看著油乎乎的。
“夫人請留步!”剛剛向玉山西面走了幾步,一個熟悉的身影追上來阻攔我,他掛著一臉嬌俏媚笑,柔軟的說,“魔君有令,非燼炎令不得入西山。”
嗯?燼炎令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沒听說過?莫不是北夜做了這一方妖魔的老大,自己琢磨出來的新鮮物事?我回頭問兩個兔子精︰“你們知道燼炎令嗎?”兩只兔子精不約而同搖了搖頭。我干干一笑,望著這個有些面熟的人道,“你都知道我是夫人了,那我和魔君是一家人,我去走走罷了!”這人看著面熟,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人賠笑,男子之音千嬌百媚︰“夫人,莫讓屬下為難。”
我套近乎︰“我看你眼熟阿,我們是不是認識?”若是認識,便是熟人,一切好辦!
“夫人貴人多忘事。”那人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小妖是九尾狐酥�。”
噗我一口老血硬生生憋住,差點沒憋出內傷!這是那個從美艷嬌媚姑娘變身成男子的九尾狐?我深呼吸兩下,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果然,一臉的嬌媚模樣,就是鼻子和眉毛有幾分男子的英氣,確實是酥兒沒錯。我深深嘆了口氣︰“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做什麼不好非要做男人?委實可惜。”
酥�一听這話渾身一顫,後退兩步道,恭敬地說︰“夫人,那日是酥�頑皮,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夫人莫要記恨,還有阿,我是公狐狸,做男人是正常的!”他說完又言歸正傳,“總之,山的西面,夫人去了,可不要後悔。”說完朝我眨了下眼楮,折身走了。
我只覺得渾身一顫,仿佛電流走過全身,兩只腳都有些發軟,要我走路,是走不得了。
兩只兔子精攙扶著我回了房間,我仍然覺得全身酥麻綿軟,絲毫沒有站坐的力氣,兩只兔子精立馬把化成原型在缸里吃食的兩條鯉魚精扒拉出來,四只精靈給我脫衣脫鞋,讓我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
要說這玉山有一點甚好,那就是從早到晚都是黑壓壓的,要睡覺隨時都可以,眼下身體綿軟無力,我不如就此睡一會。
睡夢中直覺身上有些燥熱,但是我現在知覺恢復的不明顯,這股燥熱在我看來只能算是有些暖和,但是心底不知怎麼的生出些癢酥酥的感覺,想伸手撓一撓,卻不知道該撓哪里。這感覺怪異,難受,怎麼辦,怎麼辦我燥的不知道如何壓制,感覺自己根本睡不著,只好起來瞎晃蕩,晃蕩著晃蕩著就感覺自己好像走出了屋子,外頭雖然還飄著些白雪,可我還是覺得熱阿!
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男裝打扮的酥兒,勾著嘴角朝我走來,我身上燥熱癢癢不知如何是好,他走近我,抬起我的下巴,用指尖輕輕地劃了兩下︰“是你自己,來這西山的,怎麼,身上癢嗎”
我咽了咽干咳的喉嚨,有些焦急的點點頭,希望他能給我支個招讓我好受些。
酥兒眼神輕佻︰“想不到尸體也會有感覺,呵呵,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幫幫你怎麼樣?”
他的話叫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尸體也會有感覺什麼意思?而且我怎麼能喊他什麼“好哥哥”?我雖不通多少世故,卻也知道“好哥哥”三個字並非“哥哥”二字那麼單純,若是尋常親友,譬如王太柯,我一直哥哥哥哥的喊到大,這沒什麼,求他時喊聲“好大哥”也行。可面對一個陌生的雌雄不辯的狐狸精,我喊“好哥哥”實在太曖昧!
不曉得哪里吹來一陣寒風,我頓時清醒了一點︰“滾”趁著這股清醒勁兒,我轉身想要離開。奇怪,這是哪里,我怎麼會走到這里來?這個地方我根本不認識。黑壓壓的只有一個火盆,或許平時也沒有人來!我跌跌撞撞隨便找了個方向走,想趕緊離開。
酥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哎夫人。來都來了走什麼。”他伸手將我摟進懷里,一身的魔氣夾雜著些狐狸的味道撲入鼻中,我難受的緊,可是被他一抱又覺得身上的燥熱緩和了許多,身體更加綿軟無力,反抗也有點力不從心了。這個狐狸精,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輕薄我,我一定要告訴北夜,殺了這是狐狸精我的玄風劍呢,我的玄風劍呢
“少嬰阿少嬰,怎麼就跟了涂山北夜了?當年你與我不也這般你儂我儂,如今你這斑鳩怎麼轉身佔了你姐姐的雀巢跟了涂山北夜,就不認我這個有情郎了”狐狸精說話的聲音曖昧的很,一邊說還一邊將臉埋進我的脖頸兒里狠狠嗅了一口,陶醉道,“我可如今都記得少嬰你身上的香氣,你一邊掙扎,一邊哭喊,我用力疼愛你,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放開我”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只說出了三個字,腦海里涌現些零碎的畫面,我看見自己被捆了手腳丟在神殿中,然後一只狐狸從神壇上飛下來壓在我的身上掙扎中他尖銳的爪子劃爛了我的臉我哭著跪在少凝的面前求她,她丟給我一塊黑色的面紗,冷冷道︰“自己遮起來,恥辱!”
疼痛,痛苦我的前生,我的曾經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但凡能回想起來的,都這樣痛苦
狐狸精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中,他用指尖撥著我的鎖骨說︰“今生這樣瘦弱,可不比當初那樣滑嫩可人兒”
“酥�住手!你還是這麼不堪!”眼角略過一道紅光,我頓時覺得身子一輕被一只結實的手撈至半空中,耳邊听到憤怒的聲音,“酥�,你是想死了吧!”
“煉渠,把人還給我!”狐狸精動怒。
“你膽敢動夫人,小心魔君摘了你的腦袋!”
“哼,我好歹是涂山氏的神獸,涂山北夜還管不到我,況且這個女人,上輩子我就動過她了,這輩子不是重修舊好罷了!”狐狸精的話說的叫我惡心!呸,我前生不是很厲害麼,怎麼會連個狐狸精都打不過?他肯定是在瞎說!
煉渠冷冷道︰“你當人類都像你,這輩子帶著上輩子的印記活著,今日之事你莫要再犯,否則我也保不了你”說完帶著我要走。
“休想!”狐狸精斷喝一聲追上來,二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動起手來煉渠就管不到我了,伸手將我往邊上一丟,手磕到石頭一陣痛,我頓時清醒了一點,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
頭昏眼花踉蹌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到成片的火把在移動,有人大喊著“夫人夫人”
呵,是來找我的,肯定是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所以來找。還好煉渠找到我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這個狐狸精,他為什麼要這樣?我不相信我喬雲輕有什麼天大的魅力能讓他獸欲大發
什麼涂山氏的神獸,我早晚要宰了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