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傅總馬術不錯,要不要來一場?”白小歡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
傅瑾玨迎著陽光仰頭看她,微微眯起眼眸,“你想跟我賽馬?”
白小歡勾起笑,“敢不敢?”
傅瑾玨頓了頓,“你想怎麼來?”
白小歡眺望遠處,百米開外,那里是這家馬場的跑場,佔地四百多畝,分普通賽馬和高級賽馬跑場。
高級跑場之所以叫高級,是因為跑場設置了各式障礙物,換句話說,你若不是個中高手,為了安全起見,跑場的負責人甚至不敢讓你進入。
“我們去那里,誰用最快的速度來回,誰就贏。”
“彩頭是什麼?”
白小歡一時想不起來,“你說吧。”
傅瑾玨神色淡淡,半晌,“如果我贏了你,那麼,你便兌現上次的諾言,此後,有我在的地方,你退避三舍,再也不見。”
沒有人知道,當他慢慢吐出這句話時,他的心里有多痛。
可是他毫無辦法,對于這個女人。
每一次再見,都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他想放過自己,不再恨她,也……不再愛她。
酸苦的滋味直上咽喉,白小歡甚至以為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讓她一度說不出話,擠出的每一個字都艱澀無比。
“那如果我贏了呢?”
“你贏了。”傅瑾玨動動唇,“那我們……重新開始。”
風輕揚,吹起他額前的發,他看著她,眸光深深淺淺。
白小歡帶著人走進場後的馬棚,“公平起見,我可以讓你挑一匹馬。”
這家馬場規模可以算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除了普通的馬,他們還養了一些世界名馬。
馬場員工在傅瑾玨的示意下,牽出一匹褐色的純血馬。
純血馬,世界馬種中于速度上排在榜首,是出了名的快馬。
白小歡見此,露出似苦似嘲的笑。
起點也是終點,方澤予和江苒在原地等著,白小歡和傅瑾玨各自上馬慢慢踱到開始之地。
敢在這跑場上跑的人不多,白小歡直接包下場子,有專人布置比賽物品。
裁判站在邊上,手中紅色的旗幟迎風招搖。
“三!”
“二!”
“一!”
旗幟放下之際,一褐一白兩抹身影已沖出十米開外。
白小歡微微伏低身子,盡量減輕自己的體重,厲風在耳邊呼嘯,她眯起眼眸,神情嚴肅。
一個比一個高的障礙,有的甚至是裹著布帛的尖尖圍欄,馬兒的肚皮幾乎是貼著那圍欄跨過的,最高的甚至快要趕上一個尋常男子的身高。
這些障礙,考驗的不僅僅是馬主人的馬術,還有馬兒的耐久性。
她和小雪已經很多年了,早已配合無間,障礙根本不擔心。
她轉頭看了眼與自己幾乎持平的人,他的俊臉緊繃,即使感覺到她的目光亦沒有絲毫回應。
他認真的模樣從來都是迷人的,尤其是從側面看,相信沒有女人能抵擋得了他的魅力。
可惜,他如今的認真是為了贏她。
小雪,我們加油。
她在心里默默的說。
純血馬果然不愧是速度中的王者,跑了幾個障礙後已經慢慢超過白小歡。
一圈跑完,傅瑾玨和白小歡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方澤予和江苒看的心驚膽戰,尤其是江苒,急的顧不上矜持,直接扯開嗓子給白小歡加油。
眼看離終點還有一千多米,傅瑾玨已經遠遠跑在自己前面,白小歡輕拍馬背,整個人突然騰空而起,單手撐在馬鞍上旋轉一圈,落下後沒有停歇,一直不停的重復整套動作,遠遠望去,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在馬背上不停翻飛的人。
她卸掉了尋常身體百分之八十的體重,讓馬兒幾乎是零負擔的在跑。
這根本不能再被稱作賽馬,這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一種無法被超越的技藝,一種視覺上的震撼體驗。
小雪似乎感應到她的心情,更加賣力的狂奔。
八百米,六百米,越來越近,終于在距離終點還有一百五十米時,白小歡超過傅瑾玨,一馬當先。
“啊!贏了!小歡贏了!!我們贏了!!”
江苒激動的差點從馬上摔下去,把方澤予嚇得要死,連連喊小心點。
饒是白小歡,在比賽結束後亦是氣喘吁吁,大汗淋灕,全身都被汗濕。
可是她很高興,回過頭,眼眸晶亮,“我贏了。”
傅瑾玨神色依舊淡淡,應了聲,“嗯,你贏了。”
白小歡想說,那我們重新開始吧,可是她沒有勇氣把話說出口。
江苒見她就是不接話,急了,“傅瑾玨,你別忘了之前說過的。”
傅瑾玨低垂下眼眸,“我說過的話,一直算話。”
白小歡這才露出笑容來。
多年後,方澤予曾問過傅瑾玨,當初跟白小歡的那個賭約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她從小學習馬術技藝精湛,而他這個酷愛摩托算是半路出家的,怎麼能贏得過她,在明知道自己不會贏的情況下卻與她定下那樣的賭約,方澤予實在無法理解。
那時的傅瑾玨正給兒子喂奶,動作熟稔的抱著肉團團在懷里邊哄邊喂,儼然是個正正經經的奶爸模樣,聞言頭也不抬,“你覺得是怎樣的就是怎樣的。”
一個月後,星輝修整完畢。
當天,白小歡開了幾瓶康帝,請了江苒和方澤予過來玩。
兩人到場,白小歡沒說什麼,江苒最先問,“傅瑾玨呢?你之前不是打過電話麼?”
“他說今天沒時間,似乎挺忙的。”
“忙?他一個酒莊能忙什麼。”江苒皺了眉。
“或許是換季的原因,果園自然要忙些。”白小歡笑笑,為兩人滿上酒,“算了,我們玩我們的。”
話是這樣說,可她低垂的眼中還是掠過一絲失望。
方澤予將一串鑰匙掏出來遞給她,“謝謝啊,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你也太夸張了。”白小歡接過來,好笑的說。
“夸張什麼,這些天他就差住在車里了,每天都開著車到處炫耀,也不知到底是誰的車。”江苒冷哼。
方澤予滿臉尷尬,“小歡啊,你放心,車我給你加了滿滿的油,昨天還給你保養過的。”
“嗯,好,都是小事而已。”
“看到沒,人家小歡很大方的,就你……”方澤予想說就你事多,後面三個字在對上後者的眼神生生咽了回去。
“說啊,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方澤予輕咳一聲,“我沒想說什麼。”
“什麼沒想說什麼,把話說清楚。”江苒輕踢了他一腳。
方澤予晃了晃,低頭,“我錯了……”
“你錯什麼了。”江苒又踢他一腳。
方澤予︰“我哪哪都錯了,請公主殿下原諒我。”
他的態度誠懇,可身為看客的白小歡卻想笑。
然而不得不說一句羨慕。
是的,她有些羨慕江苒和方澤予。
他們之間雖說身份有差,但他們的感情是平等的,他們互相皆深愛著,因為這份愛,他們可以忽略那點家庭背景的差距,對他們來說,那些根本夠不上問題。
他們會一直一直這樣深愛下去,或許會吵架,或許會慪氣,或許以後會出現各種矛盾,但每次矛盾過後他們只會更加親密。
白小歡想到自己和傅瑾玨,心里有些悶,便借口出了包廂。
星輝重新開業,當晚的生意火爆,人都不夠使得,見到誰誰都是恭敬的叫她一聲便匆匆走過。
“這是哪個包廂的?怎麼還在這沒送去?”
一樓的領班看到吧台上的托盤急的上火。
“讓客人等那麼久,一個個的都想死是不是?”
“也沒多久,洋洋上個洗手間很快就回來了。”吧台的調酒師一邊忙著手上的事一邊勸。
“你個調酒的知道什麼,二樓的都是祖宗,一不小心就會大禍臨頭的知不知道。”
白小歡恰好走到那,了解了什麼事她走上去。
“這是哪個包廂的,我去送。”
“喲白總。”
領班見到她嚇一跳,听說她要親自送更是驚詫,“不不不,哪能讓白總做這些事,我會去送的,我去就行,您歇歇就好。”
白小歡已經端起托盤,自二樓往上,每個包廂都有專人負責,房間里的東西都是固定的,印著專有的標號。
白小歡一眼看見托盤上的標記,二零一三,是個小包廂。
在星輝,有人訂小包廂並不代表他不豪,相反,有很多特豪的客人故意去點小包廂,因為那樣的包廂更安靜。
白小歡端著托盤往二樓走,一路遇上的員工都嚇得半死,好些人要上來接都被她搖頭拒絕。“大家辛苦了,各自去忙吧。”
她走到二零一三的包廂門口,先是輕敲了敲。
“進來。”女人嬌俏的聲音。
白小歡眉頭緊皺。
——
他死後上帝對他說︰“你要下地獄,因為你曾經盜竊,即使你是為了給你妻子治病。”他說︰“可以,不過我想去看一眼我的妻子在天堂過的怎樣再下去。”上帝︰“你的妻子也在地獄。”他憤怒的說︰“為什麼,她是好人。”上帝︰“因為她說有你的地方才是天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