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白小歡腦中似乎有靈光一閃,只是她來不及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奔過去。
周圍人早已尖叫著跑開,這一片區域霎時亂作一團。
傅瑾玨的位置緊靠著牆角,‘醫生’手里的針頭瘋了一樣往他身上刺,二虎橫在中間拼命攔著,狹窄的空間施展不開,兩人不知不覺就纏在了一起。
傅瑾玨被堵在他們身後,眼看那冷光閃閃的針頭時不時擦過他,白小歡上前拎著‘醫生’的後領就往後拖,試圖給傅瑾玨喘息的空間。
然而那‘醫生’似乎真的瘋了,竟放棄了原本目標,轉身就將針頭對準她。
“白小歡!”
“不要讓他刺到你!”一直不慌不亂的傅瑾玨終于淡定不下去。
‘醫生’一轉臉白小歡就覺得這人熟悉,仔細看,被藍色口罩遮住的臉型很有辨識性。
“還有你這個賤人!”
熟悉的鳥語終于讓白小歡猜出他是誰。
有白小歡將人引開,分布在各層的十三他們亦趕了過來,二虎隨同眾人很快將他按住。
“傅少,怎麼處置?”
“先回去。”傅瑾玨看著被按在地上還猶自掙扎的人,冷笑。
山頂別墅
傅瑾玨並沒有急著處理Eugenio,只是讓人輪著棍子照他的後腦勺狠狠砸了兩下,完了之後把昏迷過去的人扔進游泳池里。
那泳池水放的並不深,夠他泡著卻又不至于淹死的那種。
已經入秋的天,到了晚上就變得很涼,尤其是水,沒過多久人被活活冷醒。
傅瑾玨就帶著白小歡站在樓上欣賞他在水里撲騰的樣子。
岸上圍著一圈人,他一往上爬,不管哪個方向都會有人將他一腳踹回去,水花濺的滿院子都是。
饒是受其侮辱過的白小歡都覺得他可憐了。
“本想放他一條命,他卻上趕著,既然是偷渡來的,我想他怎麼死就怎麼死。”傅瑾玨唇角微微勾著笑,讓一旁的白小歡沒由得卻有些發冷。
傅瑾玨余光掃到她的表情,那對自己一閃而過的驚懼。
死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無休止的折磨,她覺得他的手腕太狠了是嗎?居然想把Eugenio活生生折磨死。
可是,所有人都可以覺得他殘忍,唯獨她不可以。
那一瞬間,縱然只是淺淺的一點,卻讓他驀得心下一窒。
悶悶的痛彌漫了整個心房……
“他一個已經被意大利商圈通緝的人,怎麼能躲得過盛少的勢力偷渡來中國?背後肯定有人幫忙,還有這次,他居然能只身混入醫院!”大虎憤憤的說。
明明排查監視的足夠嚴密,卻還是疏忽了,他居然能偽裝成醫生,不僅帶著口罩,就連那雙眼楮都經過了偽裝,饒是他們都沒有認出來。
正說著,身後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二虎領著十四神色凝重的走進來,“傅少,報告出來了。”
“是什麼?”傅瑾玨沒有回頭。
“埃博拉病毒,那管針里面的東西正是西非前段時間殺死無數人的埃博拉病毒。”十四簡短的回答。
“這狗娘養的許承氚真他媽不是東西!”大虎震驚過後瞪著眼破口大罵。
白小歡倒抽了口冷氣,心里亦涌出一陣陣後怕。
埃博拉,世界九大最恐怖病毒中排名第一,感染死亡率為百分之九十,其嚴重性只在狂犬病和艾滋病毒之下,至今還未有治療方案。
“呵,還真是大手筆。”傅瑾玨的眸子沉冷下去。
“他到底是怎麼混進去的?”二虎疑惑。
氣氛沉默一瞬,大虎最先冷哼,“我們明明已經提前去布置,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成功的,就只有一種可能能夠解釋。”
“內奸。”傅瑾玨從嘴里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我昨晚的決定,他今早就能準備好一切,且比你們還要早一步,除非,是有人將你們的布置透了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大虎幾人目光竟不約而同的看向白小歡。
白小歡表面平靜無波,暗下卻默默攥起了拳頭。
晚上七點,白天醫院里發生的事登了新聞,雖然已經是被處理過的報道,甚至畫面里的傅瑾玨根本看不清面貌,但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也不知道是誰把那完整的視頻傳進了東成,董事會連夜召開,各個董事聯名批評。
白小歡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那輛銀色Rossion開出了別墅,腦海中想到下午十四跟她說的話。
“其實,傅少曾讓我監視過你。”
“監視?什麼時候的事?”
“還是剛把你提到身邊的時候,傅少先是吩咐虎頭去調查你,似乎沒有調查到你的資料,于是叫我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不過沒過幾天就讓我回來了。”
白小歡默了默,半晌才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十四靦腆的摸了摸腦袋,“我……只是不信你是內奸,我和十九都不信。”
連著十四的話,白小歡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一直覺得二虎的聲音熟悉,五感向來敏銳的她,自然不可能出錯。
而當塵埃落定她再回想,猛然間,記憶定格在狩獵區。
那天是他第一次遭到暗殺,也是她第一次受槍傷。
二虎的聲音跟那次暗殺的指揮者重合,白小歡豁然明白過來。
那天的暗殺根本不是真的,只是傅少對她的一場試探罷了。
難怪,難怪那些人一見她受傷就立馬撤走了,原本她還一直在奇怪,原來,是這樣……
窗外夜色濃重,白小歡站在原地想了很久。
呵,說不難過是假的,然而她卻無法怨怪他。
其實,他沒有錯,如果換做是她,她也不會相信一個連底都探不出來的陌生人,何況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要做的還是關乎自己的安全,私密的工作。
她不怪他,怪不起來……
又過去一個月,白小歡後背的槍傷已經愈合,雖然踫一下還是鑽心的疼。
“不行,起碼再修養一個月。”
听到她要盡快恢復工作,傅瑾玨堅決不同意。
“我覺得我可以了。”
再修養一個月?那怎麼行,小安需要藥費,一旦他的身體能夠支撐手術了,沒有錢怎麼付大筆的醫藥費。
她自己的身體她很清楚,只要不參與太危險的任務,還是可以的。
“你不要命了嗎!身體是可以開玩笑的?”傅瑾玨厲聲喝道,為她如此不愛惜自己而憤怒。
白小歡皺著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梗著脖子說,“傅少如果是不願再雇佣我,可以現在就跟我解約。”
以她的身手,多的是雇主會請她,更何況她還曾做過傅少的近身保鏢,有了這個名頭,不怕工資不高。
傅瑾玨險些氣瘋了,雙目噴火。
“好,好!那是你的身體不是我的,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拼命攔著,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出去!”怒極的他胸膛起起伏伏,朝她揮了下手。
白小歡抿抿唇,一言不發的走出去。
門將將關上,就听見里面傳來砰的砸桌子聲。
第二天早上傅瑾玨出門的時候,白小歡趕緊低頭夾腰的跟上去。
“做什麼?”後者冷著臉,也沒好神色對她。
白小歡看出他還在生氣,不敢觸霉頭,低著頭沒吱聲。
心里想的卻是,他明知道她要干什麼。
“我把你和十三的位置調了,老實呆在這里。”傅瑾玨終是丟了句話給她,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十三屬于站崗保鏢,主要負責別墅安全,隨同十六坐在監控室里守著,做的可以說是保鏢中最輕松的工作。
白小歡即便再遲鈍,也明白傅瑾玨的意思,老老實實接了十三的工作。
所有保鏢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經得到消息,所以當她往監控室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一個滿臉驚訝的人。
只是一路上,所有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空氣,即便有人向她打招呼,也是一臉的皮笑肉不笑,充滿了惡意的諷刺。
白小歡剛坐到十六的旁邊,後者就像被針扎到一樣猛的跳起來就走出門。
門口三步開外站著十五,于是她很清楚的听到兩人的對話。
“真不知道傅少怎麼想的,放著一個內奸在身邊,居然也不趕走她。”
“如果說上一次陳副總的事是冤枉了她,那這次也是冤枉她了?傅少明明好心帶她去醫院做檢查,回頭就差點被暗算,我就不信事情會有那麼巧。”
說的有鼻有眼的是十五,經他這麼一分析,任誰都覺得有道理。
“就是,哪有那麼多巧合!”
“哎呀,說到底就是她漂亮,傅少舍不得唄。”十五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幾分猥瑣,讓人很不舒服。
白小歡安靜的听著這些話,怒到極致她反而肚子里沒有火了,但還是有想打人的沖動。
連著幾天,白小歡都在眾人的鄙夷中度過,如果說以往還有所收斂,起碼表面上還不怎麼明顯,現在卻越發過分。
像十五十六那種話,即便明知道她就在附近也無所顧忌的說,根本不管她還是個姑娘家,是否能夠承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