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歡這次傷的很重,虛弱的她時不時便會陷入昏迷,而距離傅瑾玨被拘留已過去了三天,這三天,幾人卻只能被困在醫院里相顧束手無策。
除了白小歡,最焦急的莫過于大虎。
傅瑾玨臨走前什麼都沒交代他,他知道這是他已有把握根本不需要他再做什麼,是以沒有他的吩咐大虎甚至不敢向董事長匯報這邊的情況。
可這里是意大利,即便在中國再有勢力這里也是行不通的。
除非,勢力大到政界亦有能說話的人。
而大虎怕的,就是這個除非……
其實他們傅家有個不為人知的政界友人,曾經傅家與之有過幾次的利益合作,甚至可以說,傅家能夠登上帝豪的主位也與他有很大關系。
自古官商勾結都沒有好下場,近幾年傅家與他已慢慢拉開距離,再無來往。
如果,傅瑾玨這次因為被意大利拘留找上他,一旦那人在政界出了任何事,他們傅家勢必會遭到牽連!
下午,白小歡猛的從夢中驚醒過來,她的夢很凌亂,一會夢見母親,一會夢見傅瑾玨被槍斃,讓她慌的不行。
不行,她得想辦法救他。
白小歡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只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她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冷汗從她額頭滾落。
大虎在一旁冷著臉叫她躺好。
“大虎,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你想干什麼?”大虎不耐煩的問。
“打電話求救。”
大虎皺眉,“給誰?”
芙蕖站在不遠的地方涼涼的看著她,“就憑你?找誰能讓他們把傅少放了?”
白小歡不欲多說,“我的手機落在海里了,借用一下。”
大虎從口袋里掏出來給她。
白小歡道了聲謝,一步步艱難的往外走,她緊緊握著手里的電話,有些認命的低下頭。
這個電話打出去,她就必須得回去了,回去接受父親安排的一切……
剛出病房,就在門口白小歡跟個小護士撞成一堆,小護士手里拿著的藥水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Haiquestagente(你這人怎麼回事)”小護士用意大利語氣急敗壞的。
“對不起對不起……”
“Qualiltuolettoilmedicinaledeveesseredirettamenteneltuoconto(你是哪個病床的,打碎的藥需要直接記在你賬上。)”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白小歡措手不及,更不知道該如何跟人溝通,心中一急,頭上就開始一陣陣的痛,伴隨而來的是毫無知覺的暈眩。
搖搖欲墜的身體猛的被一只手臂從身後圈住,腰間一緊,待到那陣暈眩慢慢過去,白小歡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緊抿著雙唇的傅瑾玨。
“sorryI‘llgodownstairsandpayforthe
okenmedicine(抱歉,打碎的藥錢我等下自會去樓下交納。)”傅瑾玨沒有看她,冷著一張臉用英文對小護士淡淡的道。
“傅少!”芙蕖听到熟悉的聲音飛奔出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傅瑾玨點點頭,這時才微垂著臉看向白小歡,“不想活了是嗎?”
白小歡心中有種沖動,她也想像芙蕖那樣哭出來。
他沒事,真的太好了……
傅瑾玨打橫抱起她,繞過芙蕖大步走進病房。
將白小歡小心的放到病床上,傅瑾玨頭也沒回,“大虎,我走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對不起傅少。”身後人有些不甘,卻自知自己的確沒有按傅少的吩咐照顧好這個女人,慚愧的垂下頭。
“下不為例。”
“是……”
白小歡重新躺回去,眼楮一瞬不瞬的看著面前的人。
從海中得救就被帶走,三天的拘留,讓他的俊容略有幾分疲倦,始終優雅得體的西裝此刻卻多了好些褶皺。
這樣的他,讓白小歡的心里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復雜。
“傅少……對不起,因為我……”
“不必跟我道歉。”不等她把話說完,傅瑾玨淡淡的打斷她。
不必道歉,因為我所做的,不是想要你的一句對不起。
“傅少,他們……沒對您做什麼吧?”芙蕖上前拉住傅瑾玨的衣袖,十分心疼的問。
傅瑾玨沒有拂開她的手,將被子給白小歡蓋好後直起身,反問道,“他們能對我做什麼?”
自他出現,芙蕖眼淚好似就一直沒干過,“傅少,你不知道我這兩天都擔心死了……”
傅瑾玨並不是個冷血的人,聞言撫了撫她的臉,“好了,我已經沒事了。”
溫聲安撫她一陣,傅瑾玨又道,“幫白小歡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下午就走。”
“下午?”大虎驚訝的問了句,“您已經買了機票?”
“不是,會有人來接我們。”
大虎倒抽了一口氣,“您……真的……?”
是了,他能這麼快出來肯定是那位政界大官員的功勞。
白小歡當然不知道這其間的隱秘,也不知道傅瑾玨因為她擔了多大的風險。
“你們在說什麼?”
傅瑾玨回頭看她,“沒什麼,你若累了就繼續睡。”
白小歡搖搖頭,即便她現在的確很容易就覺得精神疲憊,可她哪里睡的下……
“你是怎麼出來的?”
按照這邊的法律,傅瑾玨犯的是挾持醫護罪,這個是要判刑的甚至比在中國要嚴重的多,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松的就被放出來。
“只是請人幫了個小忙。”
他說的輕巧,可是白小歡看到大虎瞬變的臉色,心里清楚的知道,這個忙決計不簡單……
“好了,休息吧。”傅瑾玨不願她再問,盡管神色淡然,卻讓白小歡輕易的感覺到他的溫柔。
對比從前他對她的好,這次卻是他第一次因此付出不小的代價,讓她愧疚的同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心動。
果然,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哪怕她這個如男人一樣的女人,哪怕最初再堅決,都不能例外。
“咦,這是什麼?”芙蕖正背對著眾人收拾白小歡的衣物,突然停了一下。
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而當白小歡看清了她手里拿著的東西時,臉色驀的變了。
“這是床單嗎?”芙蕖將東西展示在幾人面前,“這個好像是之前圍在白小歡腰間的,可是我記得她那天上船時明明還穿著褲子的啊。”
她的表情很疑惑,讓眾人也跟著疑惑。
“怎麼再見面,褲子不見了卻穿著床單……”她緩緩的說,語氣微妙。
白小歡攥緊拳,極力忍耐,“芙蕖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芙蕖無辜的看著她,“我什麼都沒說,你干嘛這麼生氣。”說完,她又不安的看了眼傅瑾玨。
她那副狀似弱弱的樣子讓白小歡簡直氣青了臉,尤其在看到大虎望向自己的那種眼神。
活像她已經被人強了一百零八遍。
“那你還想說什麼呢?”
芙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也沒什麼意思,就是好奇而已,那個Eugenio好像很喜歡你,你被綁架後他去沒去找你啊?”
白小歡都快氣笑了,她不傻,這女人打什麼主意她當然看得懂,“找了。”
她點頭。
余光看見傅瑾玨果然皺了眉。
芙蕖更得意了,還想再接再厲卻被人打斷。
“出去。”始終沒說話的傅瑾玨突然開口。
“傅少?”芙蕖愣住了,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傅瑾玨抬眼看向她,那眼神冷的她打了個激靈,“沒听清楚?我說出去。”
從不敢置信回過神,芙蕖紅著眼跑出病房。
“你也出去。”傅瑾玨冷冷的對大虎下令。
當病房內只剩兩人,白小歡並未對那件事解釋什麼,傅瑾玨也沒說話,于是氣氛沉默了一會。
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只是為了躲避沉默,白小歡閉上眼,想就這麼睡過去,反正她是病人。
“又覺得暈麼?”一道黑影靠近,隨即身邊的被褥輕輕陷了下去,幾乎可以說是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小歡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看他。
傅瑾玨也在看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帶著暖光,與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還好。”
見她應他,傅瑾玨眼中含了笑,又問︰“那後背還痛麼?”
“還好。”
傅瑾玨眉頭微動,“你說還好,那就是不好,很痛?”
“……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傅瑾玨這下就連唇邊都泛了笑,伸手拈了縷她披散在枕上的發,“生氣麼?”
他這問的可算是沒頭沒腦的,白小歡不解,“生氣什麼?”
“剛才芙蕖的話。”
白小歡眼神一冷,憋了半晌憋出一句,“不想生氣。”
可是還是生氣了。
傅瑾玨笑意漸濃,過會又稍稍斂下,“你不用理她。”
白小歡這下是真疑惑,“你……”
難道並沒相信她的話嗎?可這的確很讓人誤解,她被綁架,去時衣衫整齊,回來時卻裹著一張床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