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離子通道病。”鄭仁走進電梯,淡淡說道。
    “癥狀上倒是符合,但你認為這種疾病,梅奧診所能不做相關檢查?一年將近一百個億美元的收入,都是大風刮來的?”甦雲一臉鄙夷的說到。
    “心髒離子通道,涉及的基因檢測成千上萬,到現在只研究明白了20多個序列,1500多個基因。就算是梅奧醫療中心那面有突破,也不可能全部弄清楚的。”鄭仁道。
    “切。”
    “這是一名臨床醫生用豐富臨床經驗給出的判斷。”鄭仁一本正經的扯淡。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一邊沉默不語,他听的一頭露水。什麼蠱毒、什麼降頭,教授根本不知道,難道是中世紀女巫的某種巫術麼?
    三人上樓,回到各自的房間。
    甦雲卻很快的來到鄭仁的房間,笑呵呵的說到︰“鄒家一會派人來,你猜會給你多少會診費?”
    “誰知道。”
    “少不了吧,一般是十萬左右的港幣,這是普通行情。”甦雲道。
    “無所謂了,倒是腎動脈狹窄的那個患者,梅奧診所那面有沒有回信?”鄭仁問到。
    “還沒呢。”
    “那就這樣吧。”鄭仁去洗漱,一邊洗臉,一邊說道︰“我診斷心髒離子通道病,也比較勉強,畢竟沒有過硬的診斷依據。要是患者醫從性高,可以試著手術。但你看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我想做手術,估計那面也會拒絕。”
    “我對你不嚴謹的診斷表示遺憾。”甦雲翻看著手機,心不在焉的說到。
    鄭仁開始刷牙,小伊人給準備的電動牙刷,嗡嗡嗡的聲音讓鄭仁的腦仁有些疼。
    習慣就好了,鄭仁心里想到。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來。
    鄭仁打開門,身穿藏青色西服的男人出現在門前,帶著有距離感的微笑,雙手捧著一個精致的箱子,遞給鄭仁,道︰“鄭先生,我家老爺的資料,麻煩您過目。”
    “哦。”鄭仁拿著牙刷刷牙,一只手接過箱子。
    “那我先告辭了。”藏青色西服說完,轉身離去。
    他很憤怒,只是無法當年發作就是了。
    這個年輕人,簡直太傲慢了!老爺說了要送資料,他竟然在刷牙!
    這是無視還是對老爺的不尊重?反正面對香江鄒家的人,他沒遇到過這麼隨意的。
    面無表情的走出酒店,他來到加長的林肯上,低聲道︰“老爺,資料送上去了。”
    “哦,鄭醫生怎麼說。”鄒嘉華正在看著什麼,一臉凝重。
    “他……在刷牙。”藏青色西服頓了一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不肯相信。
    “刷牙?”鄒虞似乎出離憤怒了,譏諷說到︰“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鄒嘉華手里拿著幾張紙,紙上還散發著余溫。
    他像是沒听到助理說的話,而是仔細的看著這幾張紙上寫的內容。
    像是在進行一場事關鄒家生死存亡的大收購。
    “他就是個人物。”鄒嘉華淡淡說到︰“小小年紀,已經是保健組成員了,不能用年紀來衡量一個人。”
    “爹地,他……”
    鄒嘉華揚起手,鄒虞隨即不甘心的把話咽了回去,沉默下去。
    很久之後,鄒嘉華才抬起頭,淡淡的問到︰“資料可信度有多高。”
    “基本可信。”藏青色西服肯定的說到︰“諾獎候選人,有瑞典的官方資料。手術,我咨詢了斯德哥爾摩的醫科大學卡羅林斯卡醫學院的一名華裔醫生,他說親眼目睹了那場手術。”
    “手術難度有多高?”
    “梅哈爾博士的疾病拖延了很久,世界知名專家都做過會診。而且他的愛人也是心髒病學的專家,都束手無策。鄭仁鄭醫生去卡羅林斯卡醫學院的時候,據說趕上了一次心梗大發作。”
    “也就是說,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讓鄭醫生去做的手術?”鄒嘉華問到。
    “嗯。”助理道︰“我問了一下,梅哈爾博士術後基本上恢復了健康,正在做最後的體檢。要是一切順利,半個月後將要趕到帝都做二期手術治療。”
    鄒嘉華把幾張紙放在膝上,眼楮看著窗外,手指輕輕敲打紙面,像是他的心跳,咚咚作響。
    藏青色西服和鄒虞繼續沉默,不敢發聲打擾。甚至連呼吸聲,都變得輕柔了許多。
    他們知道,這是鄒嘉華正在做重大決定時候的習慣性動作。
    過了很久,鄒嘉華問到︰“這次鄭醫生來鵬城,是為了什麼?”
    “據說是吳老的弟子穆醫生請他來做教學手術。”
    “明天,去拜訪一下吳老。”鄒嘉華最後說到。
    “爹地,吳老那面我去過了,他也沒看出來。你難道真的想要了解那個小大夫的資料,讓他給你治病?”
    “能治病的,都是好大夫,不分年紀。”鄒嘉華淡淡一笑,“年初,羊城,那位的手術都是鄭醫生做的,我有什麼不可以?”
    鄒虞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現金,三百萬人民幣。”鄒嘉華輕聲說到︰“去聯系銀行的人,連夜取,明早帶著錢去見吳老。”
    “支票不行麼?”
    “支票只是一張紙。按照資料里說的,他只是一個孤兒,這麼年輕,應該還沒見過什麼錢。現金,沖擊力更大。”鄒嘉華微笑,“求醫問藥,記住,是求。要是能治好,給他一半家產,那又如何。”
    “爹地!”鄒虞驚呼。
    “開玩笑的。”鄒嘉華慈愛的看著鄒虞,說到︰“不管是病,還是蠱毒,總是要解決的,要不然一天到晚睡覺都不踏實。從前你爺爺和我說起來的時候,我也不理解。但那天看到他就那麼睡了,再也沒醒過來,我就知道這事兒早晚有一天會落到我的頭上。”
    “試試吧,南洋那面有消息麼?”
    “沒有。幾個古老的用蠱的家族,都說沒見過這類的蠱毒。老爺,該找的大師咱們都找過了,還有一些隱世的高人,想要找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藏青色西服說到。
    “嗯。”鄒嘉華點了點頭,“走吧。”
    黑色的加長林肯在兩台車的簇擁下,緩緩駛離酒店,消失在夜幕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