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游戲就是在左輪槍的彈輪里塞上一顆子彈,然後雙方輪流拿起來照著自己的太陽穴開槍,誰趕上那一顆子彈誰倒霉,就是這麼個簡單而又要命的游戲。
眼看著一把左輪槍在他們兩個人手上轉來轉去, 的扣動扳機,把周圍的那些西夏國群臣嚇得大驚失色。
他們可不知道,唐天璣手里的這把左輪槍中,唯一剩下的那顆子彈已經被他掰掉了彈頭、甩去了火藥,只有一個底火在里面。
所以那個趕上子彈的倒霉蛋,無非是臉上被噴上一層黑灰而已,連受傷都不至于,更別說是致命了。
可是那幫西夏人,又哪里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他們每次看到機錘扳起都被嚇得心驚肉跳,就連元靈兒太後都驚得臉色煞白。
如今通州火器的威名傳遍天下,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左輪槍的威力?
今兒這一槍要是開出去,統帥座下一名弟子應聲倒地,死在她大夏國的金殿上……這得是多大的事兒啊!可偏偏這倆人生死不懼,在這里一副興奮的樣子,玩得不亦樂乎。
而那位通州統帥卻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似乎根本沒有過去阻攔的意思……這不是作死嗎?
等到第五槍的時候,只听衛開陽手里的左輪槍發出了“ ”的一聲響!這一下,滿大殿的西夏人全都是渾身巨震,有的人幾乎都要被嚇尿了!這是就見槍口里一股黑煙噴在衛開陽臉上,印出了拳頭大小的一塊黑灰。
可憐這個衛開陽有鐵嘴之稱,原本打算用這個方法來給自己報仇的。
可沒想到又被噴了一臉火藥沫子,這一下把衛開陽氣得不行,卻又是毫無辦法。
而沈墨看著得意洋洋的唐天璣,他也不由得一樂。
而旁邊的一群西夏人卻已經被嚇得汗流浹背,面色如土。
眼下這種情況,這兩個弟子之所以會去玩這樣惡劣的游戲,其實是他們知道了老師的心思,有意嚇唬西夏人的。
按照沈墨的話來說︰對這些西夏人,就得對他們始終保持心理上的強大壓力,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輕易就範?
眼看著大殿中的酒越喝越熱鬧,眾人抱著烤熟的羊腿,揮舞著酒杯歡聲笑語,而沈墨卻笑著離開了座位。
他繞到御座後面,從這個六角形金殿的後門走了出去,來到了後殿庭院中。
隨即在大殿里,沈墨的弟子李慕淵來到元靈兒身邊,向她低語了一句。
元靈兒也站起身來,把那位大夏國皇帝放在了阿沙敢不將軍旁邊,讓他看護著。
她自己則是拉起了項嫦兒,兩個人也來到了後院。
如今的兩姐妹心里知道,這場戲的戲肉終于還是來了。
……她們來到了金殿後面的院落里,就見前方寬闊的院子正中,那位通州統帥正站在那里欣賞著周圍的景致。
他的兩位保鏢正遠遠的站在角落里警戒著周圍。
項嫦兒和元靈兒走到沈墨身後時,就見他回過頭來,向著項嫦兒笑了笑。
“他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沈墨一句話還沒說完,項嫦兒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在這五年之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沈墨,也是沈墨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項嫦兒的兩只手攥得緊緊的,拼命的抑制住了身上的顫抖。
這時的元靈兒伸出胳膊來,扶住了姐姐,然後她抬起臉面對著沈墨,怒目而視!沈墨看了一眼他這位小姨子,只見元靈兒今年大概二十五六歲上下,很多年沒見,倒是出落得分外動人了許多。
不過當年那股小辣椒般的氣質,還在她身上依稀存在。
“你此番前來,到底想干什麼?”
就見這時的元靈兒扶著項嫦兒,對沈墨毫不客氣的喝問道。
“你們的大夏國不能要了,就此並入大宋,成為我治下的疆域。”
沈墨面上微帶著笑意回答道。
他這一句話,就決定了這個國家的命運!……“你憑什麼吞並它?
那是我祖先留下來的白高大夏國……”元靈兒的話語針鋒相對,一點都不客氣。
“我不用吞並它,甚至不用動手。
我只要撤出對大夏的支援,你們就完了。”
這時沈墨的話也是同樣毫不留情,只見他淡淡地笑著說道︰“當鐵木真知道你的大夏國和大宋解除了盟約,我的士兵不再繼續威脅他進軍夏國的側翼時,你說他會不會放過這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到時候他只要派出兩個萬人隊來進攻你們,你們的國家就勢必陷落于蒙軍之手。”
“我可以不吞並你們的國家,但是卻可以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你們被蒙古滅國。”
“到那個時候,不管是你們國中的黎民百姓,還是你們這些大夏皇室、文武群臣、軍中戰士、會落得什麼下場,你們自己心里清楚。”
“鐵木真不會像我那樣寬厚,他對待戰俘是什麼態度,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憑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元靈兒的語氣,頃刻間就軟了許多。
她當然知道沈墨方才所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時的元靈兒才意識到,這些年間她的大夏國之所以能堅持下來。
除了他們用大批戰馬向通州換取了鋼臂弩和純鋼鎧甲之外,實際上沈墨佔據了臨洮路,並且在那里對蒙古進軍大夏的路線側翼形成了威脅,才是他們生存下來的最大原因!幾年前在沈墨和項嫦兒的策動下,大夏和大宋兩國達成了攻守同盟,由此鐵木真才沒有大肆發兵攻打大夏,才換來了他們這些年的安然無恙。
可是沈墨如今卻說要解除盟約……這就相當于直接宣判了他大夏國一個斬立決!“你的夏國人,從來都是不知好歹之輩。”
這時的沈墨,語氣淡然的向著元靈兒說道︰“你別忘了,當時我之所以支持你們,就是因為擔心蒙古實力強勝,要是我放手不管,他就會先滅大夏,再滅金國,之後就會把兵峰轉向南朝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