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想著用超過六千萬兩白銀價值的絲綢,就可以榨干通州的現金儲備,借此擊垮沈墨。
可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通州這個無底洞里,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冒出了數之不盡的金銀!就在通州看起來風雨飄搖,每時每刻都要垮塌下來的情形下。
他們咬著牙幾乎將全天下絲綢壟斷商手中的存貨,全都沖進了通州。
而通州一次一次從各地涌來的資源,卻屢屢在危急時刻,撐住了搖搖晃晃的通州。
這使得他們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就差最後一把勁兒,就可以將通州干掉。
在通州一次又一次的絕處逢生之時,那些奸商已經不知不覺深深的陷入了這個無底洞里面。
如果算上最後一次美洲艦隊回航之際,被沈墨吞下來的絲綢。
經過三大行會宗主的核算,他們總共將一億七千萬兩銀子的綢緞,填進了這個通州深淵里!這次對他們直接造成的經濟損失,換句話說也就是他們活生生賠掉的錢,是兩千八萬萬兩銀子。
如果算上絲綢行為了賄賂朝中高官,多花出去的那些成本,他們損失的總額絕對超過了三千萬兩白銀!如今這個听起來都讓人眩暈的大窟窿,全都要在他們三大行會的商人那里平攤虧損。
這次龐大的行動使得全天下的壟斷商人,全都賠得哇哇吐血。
而且他們的損失,還遠不止是這些!經此一戰之後三大商行元氣大傷,已經失去了威信和組織能力,他們再也難以團結起來和通州抗衡了。
全天下的壟斷商人,好多都已經絕望了。
他們跺著腳大罵,說行會這次號召他們出錢,說是釣魚後來卻變成了喂魚。
以後再組織活動,哪個大傻子才會去參加!與此同時,受傷最慘烈的還是絲綢行業。
那些絲綢壟斷商人,不但他們賠錢賠得最多,而且他們手里的存貨也抖落得一干二淨。
換句話說,現在整個通州已經匯聚了天下所有的絲綢,通州這次成了真正的壟斷大家,甚至擁有了綢緞在市場上的定價權!這回綢緞行的商人,就連跟人家打價格戰的機會都沒了,因為你手里壓根就沒貨!所以他們實際上已經相當于被徹底擠出了市場,從此再也難以在商業上同通州爭鋒了。
……就在這些商人一路淚灑汪洋,掙扎這回到通州之後。
臨安那邊這件事的策劃者喬行簡,也得到了行動徹底失敗的消息。
原本喬行簡還覺得難以置信,可是當他終于見到了三大行會的宗主之後,他才終于驗證了這個噩耗。
這時的喬行簡坐在那里,雖是沉默不言,可衣袍卻在微微的顫抖……這時之前發生的一點一滴,都在他的心頭泛了出來。
他以兩朝老臣的身份,毅然站出來和沈墨作對,絕不是為了自己的宦囊,他是為了大宋和天下!沈墨不死,國將不國!他身為文臣中最頂尖的一批,為了天下不惜發動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沈墨對決。
他用上了所有的門人弟子和人脈,他殫精竭慮的思慮著擊敗沈墨的方法!他甚至紆尊降貴的俯下身去,和那些討厭的商人打交道,還費盡心力陳說厲害,才終于促成了這次的行動!可是結果呢?
他不但敗了,而且事後想起來,他每一次為自己這邊的優勢歡欣鼓舞之際,每一次興奮和狂喜的時刻,每一次看似接近了那恢弘無比的勝利之時……這些卻都是假象,是沈墨故意做給他們看的陰謀!怎麼會那麼巧?
每一次都會有一筆銀子,就在通州眼看要完蛋的情況下趕回來?
這都多少次了?
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事後想起來,這得需要多準確的數量計算和精巧的時間控制,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他喬行簡不但敗了,成了一個連商人都瞧不起的失敗者……還自始至終,一直都在被沈墨耍著玩兒!“噗!”
的一聲!喬行簡噴出了一口血霧,身子慢慢的向著一邊歪倒了下去!……此時憤怒之極的喬行簡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就算之前的一切,沈墨都可以通過計算和控制,做成通州始終搖搖欲墜的假象。
可是那海外艦隊遠隔兩萬里,時隔三年,他是怎麼控制得這麼好的?
這一點,打死他也想明白!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凌霄子回航的時間,其實早就在沈墨的預料之內了——因為季風。
凌霄子趁著秋冬季風和黑潮而去,在經過漫長的航行到達美洲之後,停留一年收集資源。
之後又趁著今年的夏季季風趕回來,這是必然的!所以沈墨在今年春季,就開始讓手下關注季風的情況,不停的測算凌霄子回航的大致時間……當然那事後,沈墨還沒料想到會發生這場絲綢貿易戰。
不過這次奸商發起的沖擊,正好卻趕上了沈墨的一個足以一招壓死他們的籌碼,正從太平洋上乘風趕來……這是他們自己挑準了時候找死,那就怪不得沈墨了!另外凌霄子回航的時候,沈墨也遠遠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即便是凌霄子不到,他堅持十五六天的銀子還是有的。
因為他的敵人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沈墨還有兩個隱藏的附屬勢力……廣南西路的宋無悔和大遼的陸無懼!所以這場轟轟烈烈的貿易戰,最終還是以美洲探險隊勝利回航,寫下了這樣一個恢宏雄壯的結局!……在這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讓沈墨手下的各方勢力還有通州百姓,覺得無比驕傲和振奮。
在沈墨將大宋的經濟,從三大行方向調整了一次以後。
實際上經濟總量的百分之七十,就已經漸漸回到了商品自由流通領域。
剩下的一些邊緣產品市場上的壟斷現象,也被沈墨的財團慢慢扭轉了過來。
在這次的經濟大戰期間,由全國各地涌往通州的絲綢,實際上已經使得沈墨弟子控制之下的大宋稅關,收取了巨量的商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