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到此處,姜姑娘也並沒有去苛責他。
反而淡淡勉勵了幾句,便讓他站在了一邊。
……至于後面的阿沙敢布將軍上前拜見時,他也是第一天進到城里,在等來了盔甲重新發還給部隊之後,這才首次來見這位姜元帥。
當阿沙敢布一抬頭,見到這位長江壁壘的作戰總指揮,而且還是自己頂頭上司的姜元帥。
竟然是一位俏麗美艷,如冰山雪峰一般崖岸高峻的美少女,這位老將軍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不過現在阿沙敢布的心里是清清楚楚,現在帥椅上坐的別說是一個小丫頭。
就算趴著一只鴨子,他也得給人家規規矩矩的行禮,因為他現在是人家的部下。
且不說別的,就單講現在通州跟西夏之間的貿易,那就是他大夏萬萬斷不得的一條生命線。
在這條貿易線上,通州沈墨不斷的向他們輸送著精良的鎧甲和威力無比的鋼臂弩。
老將軍心里清楚,要是沒有這些武器,他們大夏早就完了!另外在這次入關作戰之後,阿沙敢布將軍也是大開眼界。
在劍門關戰場上,他看到的手榴彈和步槍,更是讓這個老將軍垂涎欲滴,饞得他都不行了!就和孟珙最開始想的一樣,這位老將軍從劍門關出發之後,直到現在心里還在不住的琢磨。
要是那種能在百余丈外精準殺人的步槍,通州沈郎也願意賣給他們,並且由大夏人武裝起一支萬人隊……他們還怕什麼蒙古軍?
不打到蒙古去佔便宜就不錯了!更何況,這支通州軍中不但有極其精良的器械。
他之前所見的指揮官,在作戰之時也全都是奇謀迭出,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劍門關那一戰,宋慈率領部隊沖出劍門關,主動牽制金軍的做法,更是讓阿沙敢不將軍欣賞之極!還有那個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伍朝陽,如此出類拔萃的少年將軍,堪稱勇敢睿智,計謀百出、每次作戰還沖鋒在前,這也每每讓阿沙敢布對他也是絲毫不敢輕慢。
像這樣的青年智將,在他的大夏足以承擔起獨當一面的重任。
可是在通州軍中,卻僅僅是個校尉而已!這樣的情況下,阿沙敢布將軍的心里,已經偷偷的把通州想象成了一個神秘莫測、同時又力量磅礡的巨獸。
所以今天,這位老將軍也不管面前是誰,只管自表現自己能服從軍令,願意听從指揮也就罷了。
……阿沙敢布在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姜姑娘也早就听到了伍朝陽的匯報。
在他們剛剛進入中原的時候,因為窮慣了的西夏兵眼饞南朝的繁華,倒也曾經弄出過幾次搶掠殺傷地方百姓的事件。
不過在伍朝陽的堅持甚至是威脅下,在阿沙敢不將軍連續斬殺了十余名搶掠殘殺百姓的西夏士兵後,這些討厭的違反軍紀事件就再也沒發生過。
與此同時,伍朝陽的威信也不免在西夏軍士兵中漸漸傳播開來,現在已經是無人不知。
所以等西夏軍到了饒州這里的時候,如今這位阿沙敢布將軍已經基本上服帖了。
在西夏軍整個進入中原的作戰過程中,除了一次他對自己的友軍表示過輕蔑。
伍朝陽說他在後半段時,還沒有過任何不合作的跡象。
……話說他輕蔑的對象,就是孟珙那支新宋部隊!……此刻就見姜姑娘美目向下面一掃,整個花廳里便是一片鴉雀無聲。
在姜姑娘的身前兩側,一面排列著趙錦屏和利刃三杰,還有通州一系部隊中的將領。
同時另一側則是孟珙、阿沙敢布以及幾名西夏將官。
外加他們這兩支隊伍的聯絡員燕白魚和伍朝陽,這就是客軍那邊的全部陣容了。
只見姜姑娘微微一笑,玉手一抬,便從帥案上抓起了一大把令箭。
隨後,姑娘清晰明確的開始下發軍令。
此時的花廳之中,只剩下姜姑娘猶如黃鶯出谷般的話語聲。
她下令時雖然語氣並未冷峻嚴肅,只是淡淡的信口道出。
可卻不知怎麼的,讓人覺得話語里莫名就帶著一股凜凜威嚴!于是在她麾下的將官一個個連聲听令,恭恭敬敬的接過了姜姑娘手上的軍令。
……要說這饒州附近的地勢,沿著鄱陽湖東岸的一線,在這里一連串有著三座大小不等的城池。
這一段的鄱陽湖岸,就像是一只伸出來,掌心面向東方的手掌。
在它的指尖部位有座小小的縣城,名字叫做童子渡。
而再往下,到了手指根部則是另一座縣城,名字叫做四十里店。
然後再向下行,直到掌心正中,就是姜姑娘他們所在的饒州了。
從最尖端的童子渡,到他們所在的饒州,距離正好是一百里。
居間五十里的地方就是四十里店。
然後再往下,一直到手掌最下方的根部,有個地方叫作“余干”,卻是一座稍大一點的州城。
……姜姑娘所發布的命令就是︰讓孟珙的七千新宋軍以及利刃三杰率領的三千輕騎,總共一萬人北行百里到達童子渡,並牢牢扼守住那里。
同時,姜姑娘派出去的第二支部隊,是西夏軍中的兩萬步跋子。
這支西夏軍上馬就是輕騎,還可以用作步兵一樣下馬作戰,隊伍中還配備了大量的鋼臂弩。
姜姑娘讓伍朝陽率領這兩萬人,從饒州向北行進五十里,到四十里店城中駐扎防守。
與此同時,姜姑娘手上的第三支軍隊,也就是停留在饒州本地的三萬西夏鐵鷂子,則是由阿沙敢不率領,在這里負責鎮守饒州。
至于姜姑娘本人,也在此地的饒州城中,和阿沙敢布將軍在一起。
可是命令下到這里就結束了,在場的眾將中實力最為強悍的蜀山軍趙錦屏。
他的部隊既不在城中,也沒見到他接受什麼命令!……等姜姑娘的命令全數發布完,大家各自領命之後。
阿沙敢布將軍手里握著這支沉沉甸甸的金批令箭,心里卻不免有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