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完顏守緒放在這里的金軍總數一共有一萬人,為首的是一名叫“黑罕”的金軍將領。
可是當黑罕還在等著追蹤而來的通州軍,過來攻擊他的徽州城時。
他哪里知道姜姑娘已經繞過了他的徽州,在他的視線之外橫渡新安江而去……早就過了他這站了!這時的黑罕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卻終于等來了一支敵軍,正是當日負責將姜姑娘一萬人馬,擺渡過江的通州海軍。
這支海軍的將領咱們也非常熟悉,就是前面所說的那位大舌頭吳俊,飛翔的河南人號艦長。
不過他那艘蒸汽船,因為設計之初就是一艘海上航行的艦艇,所以船體吃水很深,根本不可能駛進內陸河。
就是這種情況下,異常機靈的吳俊被海軍大將師寶瑛委派了任務。
就是帶領內河船隊,策應姜姑娘的行動。
這次他接受了姜姑娘的命令,負擔的任務正是攻下眼前的徽州,殲滅城中殘敵。
……如今跟隨他而來的,除了一支三十余艘船的內河艦隊之外,他軍艦上還有一支兩千人的海軍陸戰隊。
現在他就要憑著這三十艘內河炮艇,加上兩千陸戰隊員,拿下這座徽州城!這支海軍陸戰隊,原本是在沈墨的手上組建的。
它的職能就是作為艦隊在陸地上的延伸,戰斗在敵軍的海岸線上、甚至是海外敵國的疆域中。
所以基于這樣的作戰思路,海軍陸戰隊組建時從軍隊的訓練到使用的裝備,都要比普通的陸軍強上一些。
如今在師寶瑛的手下,一共有五千名海軍陸戰隊員。
在這次的戰斗中,師寶瑛正帶著其中的兩千人,不懷好意的朝著金國的後宮方向而去。
而第二支海軍陸戰隊人數是一千。
之前在長江流域搜索漁船,將船只搜羅到貴池的余九郎和趙金錠,就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
而此時,在新安江流域的大舌頭艦長吳俊,就是第三分隊。
他手上的力量是兩千士兵,雖然這次作戰,徽州城內的敵軍人數不少,而且還是據城而守,有著天然地利上的優勢。
可是這時的吳俊艦長心里,卻依然是一片輕松。
至于他為什麼沒把城內的金軍放在眼里的原因……就是因為徽州這個地形,實在是太適合他的部隊作戰了!……徽州,古稱歙州、新安。
此處的地貌號稱“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農田和莊園”。
在它境內群峰參天,山丘屏列,嶺谷交錯。
有深山波流清澈,平原溪水回環。
處處清榮峻茂,一望水秀山靈,堪稱是個人杰地靈之地。
吳俊之所以對打下這座徽州城信心十足,就是因為這座城周圍,三面都是河道!在徽州城北,揚之水和富資水兩河交匯之後合了成新安江,就此向東面流去,形成了一個“下”字形。
而這個下字的那一點兒,就是現在的徽州。
因為地處兩河交匯處的河口,所以徽州城除了東面朝向連綿的群山外,它的西面、北面和南面實際上都是河道。
這里由于是幾水匯聚之地,實在不好命名,所以吳俊干脆就將它統稱為新安江。
現在在吳俊的眼前,秀美的徽州就像是一個躺在新安江搖籃中的寶寶,而且河道距離城牆最近的地方,還不足百米!這樣的地形對于吳俊來說,真可謂是得天獨厚。
因為他直接在新安江上排列戰艦,直接就能把炮彈轟到徽州城牆上去!……眼看著兩岸青山,碧水東流。
當吳俊率領船隊來到徽州城下的時候,他看著這座清峰環繞的秀麗城池,覺得自己真像是身在畫中一般。
如此錦繡江山,豈容金狗荼毒?
這時的吳俊看著徽州城上的金軍大旗,心中雖是波瀾起伏,但是面上卻是沉靜如水。
如今的吳俊早已是今非昔比。
他再也不是四五年前那個在西湖岸邊,向著沈墨大聲嚷著︰“我嫩識那個團夫”的少年了。
經過了一場場血火之戰的考驗,他已經蛻變成了一個睿智而冷靜的青年軍官。
看他現在的神情深厚內斂、靜慮深藏、宛若深淵一般讓人凝視的越久,就越覺得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吳俊現在就像是一把歷經了歲月流轉代代相傳的名刀,已經洗盡鉛華,光芒盡去,卻帶著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此刻當他在凝視城頭的時候,城上的金軍也在心情復雜的看著他。
新安江上緩緩駛來的這支船隊,整支船隊由三十支軍艦所組成,上面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火炮。
黑洞洞的炮火讓人望之便是膽戰心驚。
此刻站在城頭上金軍的領兵大將黑罕,神情就像是一頭老狼般凶殘。
他用一根手指來回輕撫著顴骨下方一道深深的刀疤,靜靜的看著那支船隊慢慢靠近。
這個黑罕,因為他平素里行軍打仗時狠戾異常,又是狡猾奸詐,咬住敵軍就不肯松口,堪稱一位意志堅定之輩。
所以他才被完顏守緒放在這里,負擔起了為全軍墊後的任務。
之所以完顏守緒這麼做,就是知道這個家伙十分難纏,一定會跟通州軍戰至最後一人,所以他才放心的把後路交給了他。
……這時的黑罕看見船上的那些火炮,一轉身就看到了自己身邊的金軍將士,臉上都帶著一片陰郁忐忑的神色。
這些金軍差不多都見過自己軍隊火龍炮的射擊,知道那是威力極大的武器。
可是當他們看見船上的那些火炮,爆口粗得幾乎都能塞進去一條人腿……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火炮可以做得這麼大!那麼這麼大的炮,它的威力又將如何?
此時滿城的金軍將士都不由得暗自擔憂。
黑罕看到了這個情景,他臉上的傷疤抽動著,陰惻惻的笑著說道︰“這些火炮雖然打得遠,但是這徽州城里,還有八萬百姓呢!”
“只要咱們身在城中,他們就勢必不敢向城里任意開炮,以免傷了自己的百姓”。
“這些宋人不比咱們女真人,咱們要的只是勝利。
可是南國宋人的心里,用不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