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兒終于崩潰了。
面對這樣的折磨,他自己卻是毫無還手之力。從精神的折磨到肉體的痛苦,還有他們兩個人在智力和手段上的巨大落差。這讓他在極度的摧殘中,終于繃斷了最後一絲意志。
這樣痛苦的時刻,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經過沈墨反復的折磨,在恐嚇和毆打之下的孟三兒已經徹底崩潰了。
最終,孟三兒還是涕淚交流的給陸雲鬟賠了情,聲淚俱下的表示的悔過之意,沈墨這才放他走。
自始至終,這個孟三兒都沒有再敢抬頭,向著沈墨的臉上看過一眼。
看著之前還囂張跋扈,現在卻像是一條喪家犬一樣逃出小院的孟三。陸雲鬟和小符一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任是誰都能看得出,這孟三已經是被弄得心膽俱裂,怕是再不敢來了。
等到孟三兒像是逃離閻王殿一樣連滾帶爬的走遠,院子里一時之間靜寂了下來。院子里的三個人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沈墨這邊,他對著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之前他的作為。
不管是新婚之夜還是今天的這一場事件,沈墨的表現都和他之前的那個人的形象判若兩人。這件事要是解釋起來,那可真是麻煩得很。
而陸雲鬟和小符,則是心驚肉跳的想著沈墨之前對待孟三兒的時候,那副反復無常、瘋子一樣的舉動。
雖然這樣的手段用來對付那個潑皮,真可以說是大快人心。可是咱家的沈郎君,要是真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性子怎麼辦?
這一對大小美人頓時覺得心里面無所適從,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也是不由得一時無語。
過了良久,到底還是坐在石凳上的沈墨打破了沉默。
“娘子…且放寬心。”沈墨想了想,覺得還是安慰一下自己的新媳婦為好。
“銀錢上的事不勞娘子費心,我自有辦法。咱們這個家……這房子也太破舊了些,也到了該搬家的時候了。那個孟三,咱們以後應該不會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了。”
沈墨想了想,看了看站立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的陸雲鬟。
“我方才的手段,是公門里對付潑皮的路數。我倒不是真的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性子也不是那麼乖張怪戾,你們不用怕。”
沈墨的語氣平和淡然。就像是動物世界里面解說員的語氣。等到他說完,他又抬頭看了看陸雲鬟。
只見雲鬟的表情倒是自然了一點,站在那里微微的點頭,表示听明白了。
“看她的樣子,終究還是有點拘束和畏懼…”沈墨的心里暗自想道︰
她既然願意嫁給原本的沈墨那樣一個愚笨木訥的人,從這一點上來說,想必陸雲鬟想要過的是粗茶淡飯的安穩日子。可是現在原來的那個人被換成了我……今後的日子,怕是穩當不來了!
當天晚上,沈墨睡得是外間屋里小符姑娘的小床。而屋子里的大床上睡的是雲鬟主僕。
這是沈墨主動要求的,理由是她們兩個人今天都受了驚嚇,兩個熟悉的人睡在一起更好些。
實際上沈墨知道,雲鬟著實被他嚇得不輕。與其讓她緊張不堪的和他睡在一起一夜無眠,還不如讓兩個女孩睡在大床上更好。這其實更有利于他們兩個人的夫妻關系盡快恢復正常。
入夜之後,沈墨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到衙門上差的事。只覺得小床的被褥上耳畔鼻端,縈繞的全是小符留下的少女體香。
過了一陣,他就听見臥室里面,兩個女孩在竊竊私語。
在另一邊的床帳里,小符學著沈墨白天的樣子,用手繞過陸雲鬟的後頸,捧著雲鬟的臉,學著沈墨白天懲治孟三兒的樣子輕輕的低語道︰
“這事兒真不怪你……你看你,沒來由的就闖進我家,把我的新媳婦兒嚇成這樣,是不是過份了?…嘻嘻!”
學到一半,小符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對面和她臉對臉的雲鬟也笑了。
“小姐,你看我學得像不像?”
“他笑的時候,那股子冷勁兒你學不來。”雲鬟嘴角帶著笑意搖了搖頭︰
“咱家的這位姑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
就這樣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沈墨起來穿衣洗漱,要開始他進入南宋以來第一天的捕快工作了。
看著兩個大小美女忙前忙後的幫他整束衣冠、打理鞋襪,沈墨不由得心中暗自苦笑。
她們兩個大概還不知道,自己這次第一天上班,就分分鐘有被辭退的可能。這一次自己要是真的丟了工作,被人灰頭土臉的趕回來,那可真的就是沒臉見人了!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沈墨的前世他每天都要面臨著生死危機,對于被人辭退這樣的事,實在算不上是太過嚴重的事件。所以他也不過是在心中想想罷了,倒是激不起他心里太多的波瀾。
心里想著走一步看一步,這份工作能保住就保住,保不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這樣,沈墨走出了家門。
在上班的路上,他信步來到了巷子口。
在賣早飯的攤點上買了一塊芙蓉糕,沈墨把卷在新鮮荷葉中的粉色米糕咬了一口,覺得味道相當不錯。
叫賣糕的小廝給自己家里送去一屜芙蓉糕,告訴小廝明日一並算錢。待小廝笑著應了之後,沈墨開始向著錢塘縣衙走去。
沈墨哪里知道,他這才第一天上班,就讓他踫見了一樁驚天大案!
……
錢塘縣的縣衙位于都城臨安的城內,他的轄區也是京師的一部分,這樣的縣在南宋被稱為“赤縣”。也正因為是這個原因,所以錢塘縣的縣衙規模頗為不小。
在縣衙里面,除了用于審訊斷案的大堂和私下里待客問詢的二堂之外,還有縣丞司、主簿廳以及縣尉司。
除此以外,還有縣官大老爺家眷所居住的內宅,還有統管這一縣教育的縣學都在縣衙院子里面。
沈墨憑著前生的記憶,順著角門一路走進了縣衙。才一進院子,他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怪異的氣氛。
在縣衙院子里,所有的三班衙役及捕快都靜靜的肅立在兩廂。本縣的第四把手縣尉大人正面沉似水的站在廊下台階上,看著捕快徐旺點卯。
這位縣尉叫做魏蛟,沈墨根據前生的記憶了解到,這位縣尉魏先生和捕頭徐旺他們兩個人是連襟。換句話說,他們兩個肯定是一伙的。
而現在正在高聲唱名點卯的這個人,正是一心想要把他從捕快職位上干下去的那個眼中釘︰捕頭徐旺。
只見這個徐捕頭五短身材,頜下留著三菱稀疏的胡子,臉上滿臉橫肉,生了一臉的驕橫之相,他唱名時發出的聲音也是沉悶暗啞。
沈墨才剛剛一進院子,就听見徐旺在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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