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一張紙簽打在鄒二娃的胸前,伸手去拿的右手在半空中停滯了一下,正要接過,清楚傳來︰“這張紙簽是你的大作吧?”鄒二娃的心里咯 一下,沒料到怎麼變成自己寫的紙簽。
“什麼大作,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美女,你找我還有什麼事?”一看到紙簽其實鄒二娃心里頓時就明白了,嘴上還在逞強裝著不是自己所為。
雖然與自己脫不了干系,但紙簽上落款不是自己的名,怕什麼呢?慶幸的是情書讓胖子抄寫的,不然自己真可能被冤枉。這樣至少當面可以辨別字跡,辨別出來是誰寫的。
“我就不能找你了嗎?看你害怕的樣子,怎麼?怕我吃了你。”
“沒,主要還有一大堆碗在水槽等著我去洗呢。”
“你呀,哼!看看你做的好事吧,能不能坦白一點吧!我是應該稱呼你是鄒應還是鄒二娃呢?”林玲一臉戲謔笑容,甜糯的聲音輕柔的傳進鄒二娃的耳朵,仿佛天籟之音,讓人迷戀,讓人沉醉,
見身對面一直愣住的鄒二娃,林玲心下一陣好笑,不滿地看了鄒二娃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臉上卻不動聲色道︰“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嗯?想賴賬?”。
張胖子,你這不仗義的玩意兒,我好心幫你寫情書,你卻在上面落上我的姓名,這是栽贓陷害!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命運又一次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轉眼瞧了瞧圍在身邊嘻笑看熱鬧的同事,誰也听不清楚鄒二娃嘴里嘟噥了幾句什麼罵人的話。
“哼!男子漢做事要有所擔當。”說完這一句向著鄒二娃看去,對方臉色漲成豬肝色的,額頭上滲出一顆顆汗珠。呵呵,還會害羞,有膽量寫情書卻沒有膽量承認的家伙。
沖圍觀的同事喊道︰“你們看啥呢,還不快去忙自己的事,是想掏錢請客吃飯嗎?”一听說請客吃飯,眾服務生“轟”地一聲散得干干淨淨,那可是罰自己是錢請大家吃飯,跟扣工資一樣的道理,只是換了一種說法。
望著眾人遠去的影子,林玲再次發問︰“問你話啊?”
“啪”這一次是蒼蠅拍子用力拍在鄒二娃的手上,等看了一眼對方手背上被打處紅起來的印子,林玲微微一呆,似乎是想不到他居然不躲閃,愕然問道︰“你怎麼不躲?”
“躲有用嗎?再說那根本就不是我寫的。”
疑惑的目光緩緩落在他的臉上,端詳許久,然後她收回手中的蒼蠅拍,拉開吧台的抽屜取過一條雪白的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後,丟在鄒二娃的手上,略帶歉意地說︰“身為一個男人,至少得把自己的臉收拾干淨點,擦一下臉吧。”
鄒二娃仔細端詳著那只遞手巾的手,逆光中能看見她的手掌,指如蔥節紅潤均圓,曲線優***白色的手巾在白里透著紅的手中如露珠映梨花。
“好看嗎?哪有一直瞪著女孩子看的,沒有禮貌的家伙。”林玲頗為好笑的問道。
“好看,光看身材就有的一拼,大美女,比張曼玉還張曼玉。”女人論身材好,不一定非要豐滿和苗條,主要看肩與臀部是否等寬,不過不穿衣服的時候更好看,鄒二娃心里意淫著。
“切,去你的,就知道油腔滑調。坐唄,傻愣著干什麼呢,,嘻~~嘻~~我又不會把你吃了。”邊說邊給對方額頭上賞了一個響蹦,。
莫名其妙的被異性一個親密接觸,鄒二娃的臉陡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面對美女的嬌嗔,倒像個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多看了一眼林玲的吧台,光滑的如鏡的台面上固定著一腰圓形玻璃小瓶,一束白嫩的洋槐干花正插在上面,枝上拖拽著幾串被上了色的葉片,正在緩緩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顯出一種迷人的可愛來。??鄒二娃的心中未免浮起一絲疑惑,不知道這一束風干的洋槐花跟自己那一束有什麼關聯。
看著他的蔄雿I 聳鋇牧至嵋踩灘蛔×耍 孀 歟 瘢 竦慕啃α似鵠礎 br />
“看啥呢,給,仔細看看紙簽,沒有冤枉你,對吧?同學,你很該挨打哦。”林玲大大方方把紙簽攤開,指著最後的落款看著鄒二娃,吐氣如蘭︰“你看你,大好的青春都不用在正事上,整天想什麼。落款是你的大名,就算不是所寫,代筆也算是你,咱火鍋館就三個男生,胖子打死他也寫不出來的。”
“這個啊,美女我得跟你解釋清楚,免得你誤會,這是胖子在書上抄的一段話,真的與我無關,再說我也寫不出來。”鄒二娃無奈的摳了摳後腦勺,比劃著雙手,焦急地拿過紙筆,照著寫一了遍︰“你看看,這真不是我所寫。”露出一副抵死不認賬,只是路過打醬油的表情,轉過身子準備走。
剛一轉身,身後被人拉住,腳步不禁一滯,身後溫婉的聲音再次響起“等一下嘛,著急干啥呢,听他們說北碚的江邊夜景很漂亮,來zq這麼久,一直想去看看,可惜我一個人又害怕。”林玲歪著頭看著臉紅心跳的鄒二娃︰“不管是不是你所寫,我都會記在你的頭上。不過想讓我原諒你很簡單,扮演一下護花使者,今天晚上陪我逛逛江邊的夜景,這件事就功過抵消。”
“今天晚上嗎?沒有吧,我還想早點睡覺,最近睡眠一直欠著帳,太困了,對不起啊,林玲,要不問問張胖子有沒有空?再說那紙簽真不是我所寫。”鄒二娃擺擺手,馱著肩膀,一副累死人的樣子,連忙推辭,退出吧台,連一刻也不想呆。
林玲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家伙裝瘋賣傻給氣瘋了,拋出自己的殺手 ︰“哼,你、、、、、、是嗎?我覺得有人是在撒謊吧,呵,還是所謂的天子嬌子,就知道進烏煙瘴氣的場合。”
“有,有空,鄒兄弟,我的親兄弟,今天晚上我們都有空的,大大的有空。”操,不知道什麼時候胖子站在背後,一臉媚笑的看著林玲,高舉著右手,似乎是在搶答老師的題,生怕錯過搶答機會,左手按在鄒二娃胸前,堵住他的去路,邊用眼神哀求,那意思就是:兄弟幫我這一次吧,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娘了,那眼神要多熾熱就有多熾熱。
“靠,胖子,你知不知道被人冤枉很難受,特別是這種事情。哎,胖哥啊,什麼時候學會這用種炙熱的眼神,就算我是男人也受會不了。”鄒二娃給了胖子一個白眼,按住胸部假裝嘔吐“胖哥,真的不行啊,我真的想睡覺。”
胖子似乎抓住了鄒二娃的命脈,低頭附在他的耳邊︰“我可以幫你從批發部賒欠一批方便面。”
賒欠?張胖子怎麼知道自己需要增加訂購一批方便面回去?不會有讀心術吧,“你說什麼?那件事你真的可以。”
斬釘截鐵“可以,但是一周後必須把貨款結給對方,如果結不了款至少得把貨退還給人家”。還能有這樣的操作,張胖子的面子夠大的,那感情好“行,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在你答應我的事情份上,今天晚上給你們當燈泡,給你們照明。”
借口自己先到夜市買洗漱用品,下班後鄒二娃催促著張胖子先帶林玲到江邊逛逛,自己隨後就到。即是給了張胖子一個機會,也算撇清自己的嫌疑;雖然胖子陰了自己一把,自己還得幫他一把,聖人曾曰︰‘以德報怨,何如?。
從九院到江邊是一條筆直的馬路,如果走得快八九分鐘就會到。今晚的天空並非一片漆黑,倒是一望無垠的黛藍,拉向深處,更深處,夜色中的北碚,車水馬龍的喧嘩和路燈無邊的耀眼;華燈齊放,輝煌燦爛,羞煞了黛藍色夜空里布滿的星星;樹上的蟬鳴早已經歇息,夜晚的人行道上散發出青草剛整割後獨有地香馨,青蛙在草叢里低吟。微風拂拂,吹起女孩子們的裙子翩翩飛舞,在路燈的映照下分外妖嬈。
江面上?一葉小舟從上游悠然劃來,那船上漁夫正張著燈,結著網,扁舟催發的槳聲在流逝的河水里蕩起點點魚鱗的波光,似在鉤憶著往事。“鎭乃”一聲舟又負魚獨去,江面上裊裊霧氣悄然升起,漁舟穿行其中,夜色里時隱時現,憑添幾分朦朧的美。絲絲騰起的霧氣漸濃漸遠,纏綿著江面連成氣勢,漁漿劃破江面搖曳著迷離的星光,著實讓人陶醉!晚風吹不散的依舊是那些浮在水面下蕩來蕩去的水藻。
找到林玲他們的時候,穿著短袖海魂衫的林玲正坐在江邊的一塊凸起石頭上,露出白嫩沒有一絲瑕疵地蓮藕狀的手臂,下身一條卡其色的休閑褲,顯得青春時尚。右手拿著一支冰棍,左手輕輕按住胸口的衣服,以防融化的冰水滴在衣服上。張胖子在不遠處用薄石片打出一串串連綿的水漂。
看著林玲明媚青春的臉龐,竟覺得此時的林玲是如此的迷人,美,眉目中依稀在哪里曾見過,鄒二娃不禁愣住了。
“唉!”一聲嘆息,從林玲的嘴里發出的聲音提醒呆住的鄒二娃,語聲既無奈又心酸,又有種說不清的含意,彷佛每一個字都能透露出隱藏在她內心底下那份無助的情懷。
“怎麼啦,林玲?今晚的夜色這麼美,觸景生情還是、、、、、、。”鄒二娃邊猜測邊走了過去。
幾乎是低得只能自己听見的聲音︰“自己的私事,給你們說了也幫不了我。”說到了一半,面色驀地又悲上了幾分,嘆聲道︰“唉!還是實話告訴你吧,也不怕你笑話,上次回家,家里給介紹了一門親事,正催著訂婚。但我想我還小,對于自己的命運還有太多的不甘,好想改變自己,但又是那麼的無助。”
鄒二娃側著面靜心聆听林玲的酸言澀語,見她眼眶發紅,杏眼潤潤的。遠處的張胖子還在沒心沒肺的玩著水漂。
心中亦在默默咀嚼,想了一會,不自覺在她不遠處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盡在發呆的林玲用小塊鵝卵石在身邊畫著到圈圈,“沙沙”的劃動聲停下,她扔掉手中的鵝卵石,轉了身便抬首看了鄒二娃一眼,倏地又垂下首去,語聲輕柔的說︰“我一點都想不明白,女孩子就應該早點嫁人相夫教子?那你們男生怎麼就有機會念書上大學。”
似乎又像是下了決定一般,語句果斷不容憂郁︰“我盤算了整天,想讓你幫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