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少說冷笑話就算了,還笑的這樣愉悅,對他的沖擊不亞于撞見了外星人一般。
這時,司機脊背一涼,敏銳地察覺到閻少掃了他一眼,頓時收斂了表情,連其他的想法都不敢再生出來。
白桑這時問道“你剛才是讓我猜這是哪個國家?”
閻少看著她,道“猜得出嗎?”
白桑重新轉過頭去,透過車窗仔細往外面行走的人望了望,瞧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特征。
隨即她又看向路邊的建築物,建築物上面的標識可以確定是外國文字,然而她並不認識具體是哪一個國家的。
她收回視線,瞎猜一通“泰國?老撾?越南?”
“蒙對一個。”
白桑再次往外面望了一眼,隨即說道“那應該不是泰國。”
“為什麼?”閻少問道。
白桑促狹地笑了笑“泰國不是有人妖嗎?這沒看見啊。”
閻少眼皮一跳,無語道“你見過人妖?”就算見過,也沒有誰可以說一眼就能看出別人是不是人妖吧,還真是瞎掰。
白桑突然“嘿嘿”笑了笑,“我朋友帶我見過。”
晴天剛給安哲取名“人妖哲”的時候,安哲那貨氣不過,就說要帶她們倆去看看真正的人妖長什麼樣,所以就拉著她們倆去了酒吧。
那一次他們的確見到了人妖,而且那個人妖還是提供“特殊服務”的,偏偏又有那麼巧,那天警察來掃黃,他們這群圍觀的人就被帶進了局子里。
警察看他們幾個年紀小,所以特別痛心疾首地對他們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教育,最後他們幾個被大人領回家的後,又受了好一頓教訓。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白桑臉上浮現出感慨的神色,隨即清了清嗓子,繼續猜“一個老撾,一個越南,我想想啊……”
“那就越南吧,猜對沒?”
閻少勾了勾唇“嗯。”
白桑眼珠子轉了轉,問道“我猜對了有獎勵沒?”
閻少反問她“你想要什麼獎勵?”
白桑听見這句話反而沒興致了,閻少肯定不會放她走的,那她還能要求什麼獎勵。
想到這里,白桑眼楮里的光芒暗了暗,垂頭喪氣地說道“算了,我就隨口一說。”
閻少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他眼楮里閃過一道幽光,輕輕掀唇“你也沒來過這里,這些天我帶你去逛逛怎麼樣?”
白桑聞言,眼楮一亮,隨即想到了什麼,又熄了借機逃跑的心思。
這個男人走到哪排場都大,出去逛身後肯定也跟著一群黑衣人,而且他自己臉上還帶著面具,走到哪都很吸引一堆人的目光,根本不方便她逃跑。
再者……
白桑又看了閻少一眼,暗暗撇了撇嘴。
直到現在,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印象都深刻到很難讓她忘記,一看就不太像正兒八經的好人,萬一惹了一堆仇家,她跟著一起出去瞎逛,不是當靶子嗎?
她還是看今晚在宴會上能不能想辦法脫身了,畢竟去了宴會,這個男人肯定會有應酬,不好時時讓她跟著。
白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肯定日理萬機,我還是不麻煩你了。”
閻少雖然不知道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腦子里已經轉過了這麼多念頭,但確確實實看的出她不想出去逛,所以便沒有強求,只道“你要是想出去了就跟我說一聲。”
白桑應付地點了點頭。
當夜色完全拉開序幕的時候,車子在一條鋪滿落葉的街道上停了下來。
白桑是在閻少下了車之後才下車的。
這時街道兩旁的路燈都亮了,光線是略微黯淡的橘黃色。
只見閻少站在路燈下,腳下是一地的枯黃落葉,身上被一層柔和的光芒籠罩著,濃濃的藝術氣息撲面而來。
白桑突然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明明她抬手就可以踫到他的背部,卻有種觸不可及的感覺。
她略微恍惚了一下,就听見了那道帶著磁性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先在這里做造型。”
白桑回神,見閻少已經抬腿往前走了,她也連忙跟了上去。
閻少帶著她進了一間造型屋,里面工作的都是外國人,還有一個人金發碧眼。
這個男人看見閻少,眼楮登時一亮,緊接著熱情的笑容掛滿了整張臉龐。
只見他一邊走過來,一邊打招呼。
“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見。”
他說的是英文,白桑還是可以听得懂的。
隨後就見閻少矜貴疏離地點了下頭,指著她說道“帶她去做個造型。”
話音一落,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就用好奇的目光朝她射了過來,顯然很好奇她跟閻少是什麼關系。
白桑被他的心里發毛,只好沖著他笑了笑。
“我趕時間。”
閻少這句話一出,那個男人就收回了自己八卦的眼神,恭敬地帶著他們往里面走。
穿過一條長廊後,他們進了最盡頭的那間房間。
閻少一進去就在沙發上慵懶地坐了下來,隨手拿過一旁的雜志翻看。
白桑在金發男人的示意下,坐在了一面大鏡子前。
金發男人撩了她一縷頭發,贊嘆道“發質真好,你平時經常給頭發做護理吧?”
白桑也用英語回他“基本上不做護理。”
她算的上是個懶性子,很少在這方面花功夫。晴天有時候都看不過去了,說她快活成一個“糙漢子”了。
金發男人驚訝了,“不經常做護理發質還這麼好?不是我夸大其詞,你這頭發,都可以當發模了。”
白桑失笑,眼楮都彎了彎。
坐在沙發上的閻少抬起頭來,先是從鏡子里看了白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金發男人身上,眼神陡然變的犀利。
金發男人頓時察覺到一股殺氣從背後襲來,心神一顫,看向鏡子,見坐在後面沙發上的閻少正望著他,那眼神沒有絲毫情緒,冰冷的不像話。
他神色僵了僵,噤了聲,不敢再和白桑說其他的,挽了袖子就開始干正事。
白桑被他擺弄著頭發,先是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後面越來越覺得無聊,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來。
她的頭一點一點的,金發男人不禁犯難了,又不敢就這樣把她喊醒來,便只好看向閻少,小心翼翼地問道“史密斯先生,她睡著了,造型……還沒弄好。”
閻少從雜志中抬起頭來,往白桑看去,見她頭發只弄了一半,頭像小雞啄米一樣,停一下,往下面點一下。
這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愛。
閻少眼楮里閃過一抹笑意,隨即對金發男人說道“小心點,別把她弄醒了。”
金發男人頓時就懵了。
他的本意是,讓閻少批準他喊白桑醒來,好方便他做造型,卻沒想到閻少不按常理出牌。
早知道他就不說話了,又要把造型做好,又不能動作太大不吵醒白桑,想想都覺得頭疼。
他哭喪著一張臉的反應落在閻少眼底,閻少微微眯起了眼楮,淡淡道“怎麼?做不到?”
金發男人頭皮一緊,忙賠笑道“做得到做得到!”
笑話!就算做不到也得說做得到啊!不然他這家店子不出半個小時就要從這里消失了。
在金發男人格外謹慎認真的動作下,一個小時後,白桑的頭發總算做好了。
就在他抹著額頭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氣的時候,白桑也醒過來了。
見狀,金發男人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這特麼的也醒的太是時候了吧!?
然而,他心里縱然怨念滿滿,也不敢當著閻少的面發泄出來,只能咽下一口郁氣。
白桑揉了揉眼楮,見他抄手站在一旁,詫異道“就弄好了?”
說完,她半側著頭,對著鏡子里打量自己的造型。
只見後面的頭發都被織成了辮子,看起來不過分復雜但又不失美感。如果配上一條復古風的裙子,就再好不過了。
“謝謝,你做的造型很好看。”
听到白桑對他作品的認可,金發男人總算感覺心里面不再那麼堵的慌了。
他自豪地揚了揚眉“以後要做造型可以找我,我給你打五折。”
事實上,憑他的名氣,有錢都請不到他親自出手,但白桑是那個男人親自帶過來的就不一樣了。
他雖然對那個男人的具體身份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對方很有錢,而且還有權勢。他能借這個機會,在對方面前博一分好感,也是不錯了。
然而白桑卻在腹誹道,她都不是這里的人,目前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逃離這里,怎麼可能老是來他家店子做造型。
不過,雖然心里是這麼想,但也不能就這樣駁回對方的好意,所以她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聞言,金發男人以為自己打的小九九成功了一半,所以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
他轉頭看向閻少,問道“史密斯先生,這位小姐的造型您還滿意嗎?”
閻少從白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打量她了,聞言,輕輕頷首,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已經讓金發男人有種莫大的滿足感。
出了造型屋之後,一陣冷風吹來,白桑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就听閻少問道“冷?”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關切,白桑搖了搖頭“不冷。”
應該是有人想她了吧。
白桑抬起頭,望著天上若隱若現的月亮,眼楮里浮現出思念的神色。
也不知道,顧少臣他們現在還好嗎?
還有她媽媽,也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甦醒過來。
白桑的情緒低落下來,感受到身旁閻少探究的目光,她又連忙低下頭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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