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了張贏的瞬間,一眾捕快已是將錢均按在了地上,令他無法動彈。
而錢均卻是面無表情,任由自己被捕快按住,沒有絲毫掙扎的意思,僅是在听了許星洲的一番話後,錯愕剎那後,臉色又重歸自然。
錢均笑了笑,“小公爺您足智多謀,與傳言之中的您大相徑庭,看來傳言確實有誤。只不過,錢均听不懂小公爺方才在說什麼,錢均的主子只有張贏一個。”
許星洲深知在二十年前,錢均在做出選擇之時,便已經料到了今日的結果,想讓他認罪伏誅,供出白方行,無疑是痴人說夢。
“將張重與錢均帶下去,等皇上龍體聖安之後,再做決斷。”許星洲吩咐道。
他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軍中大案與他無關,屆時將證據呈給皇上過目,便可證明他無罪。
眯著眼,許星洲手指敲擊著茶幾。
軍中大案雖已了結,可京城爆炸案還是牽扯到了他許星洲。
他要等......
他要等白方行出現。
過了不大一會兒,刑部衙門門前人滿為患,稀碎的腳步聲頓時傳入拄著腦袋在茶幾上小憩的許星洲耳中。
來了!
許星洲猛然間睜開雙眼,坐等白方行出現。
來人乃是大理寺丞華豐,站在他身旁的便是白方行。而緊隨其後的大理寺官兵將整個大堂團團圍住。
華豐剛剛踏入大堂,便將目光落在了坐在椅子上,同樣眯著眼打量著他的許星洲身上。
“來人!將許小公爺抓起來,收押大理寺監牢!待聖上龍體好轉,再請聖上裁決!”
許星洲為越獄,屠害十余名獄卒,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容不得他狡辯。
故而他問都是沒問,便直接冷聲喝道。
“我看誰敢!”商柯拍案而起,怒視華豐,“華大人,你的手莫不是伸的太長了些吧?這里是刑部,不是你們大理寺!死的是我們刑部的人,理應由我們刑部做主,關你大理寺丞什麼事?”
華豐捋了捋胡須,哈哈大笑道,“商大人稍安勿躁,老夫沒有要插手刑部的意思,只不過......”
華豐指著許星洲,剛正不阿道,“小公爺殘害十余名獄卒,你作為刑部尚書卻不聞不問,那老夫既然是為皇上做事的,就理當為皇上分憂,你不敢抓小公爺,老夫敢!”
語罷,華豐喝道,“來人!將許小公爺抓起來!”
“華大人,您可有證據證明小子殺了獄卒?”其實許星洲還是挺佩服華豐的膽量與那一身的正氣,故而語氣上也是帶著一絲絲尊敬。
華豐見許星洲將姿態擺的如此之低,頓覺其中或許有些貓膩,便擺了擺手,令大理寺的眾官兵退後,方才疑惑道,“小公爺,您若想越獄,自然是要通過獄卒,可獄卒們都是死于非命,殺人凶器還留在現場,證據確鑿,您還有什麼想說的?”
白方行在一旁見華豐有些遲疑,狠毒的目光掃了一眼許星洲後,方才道,“華大人,上次小公爺越獄,想必就是商大人懷有慈悲,才給他有可乘之機。而今他又想故技重施,趁著您問話的功夫,拖住時間,實際上卻是想著如何逃跑罷了,畢竟,小公爺的武功可是不低啊......”
華豐一听,頓時眉頭皺了起來,“來人!先將許小公爺扣起來,押回大理寺,明日再審!”
“你敢!”商柯頓時怒喝。
而刑部的捕快見商柯鐵了心要護著小公爺,便是持刀與一眾大理寺官兵對峙起來。兩伙人馬皆是怒視著對方,只要他們的大人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與對方廝殺!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商柯!你莫不是瘋了!”華豐見兩撥人馬持刀相向,頓時怒不可遏道。
“今日有本官在此,你休想帶走小公爺!”商柯冷笑一聲。
實際上他在賭,賭小公爺還留有後手,否則,以小公爺如此縝密的心思,不可能以在籍逃犯的身份出現在刑部。
賭得中,便是贏得了皇上的心,賭不中,皇上也會因甚是疼愛許星洲,不會給予他太重的懲處。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他不得不賭!
“你——”華豐吹胡子瞪眼楮,剛要吼出聲,便是听聞刑部門外傳來李易的聲音。
“少爺,屬下來遲了!”只見李易背後背著被一塊黑布包裹的長形物件,一個縱身便是躍進大堂之內。
好功夫!
白方行瞳孔微縮,果然許星洲調教出來的下屬,功力都是極為深厚。
許星洲,必須要除!
“來得不遲,剛剛好。”許星洲掃了一眼白方行,隨後站起身來,接過李易丟給他的長形物件。
隨後他淡笑道,“華大人,此物便可證明小子雖越獄,但卻並未殺人!”
白方行眉頭緊皺,他實在是想象不出,究竟何物可以證明他許星洲無罪。
不過,不論是什麼物件,都不能叫許星洲再說下去了。
“大人,此物怕不是趁手兵器,許星洲怕是想刺殺您啊!”白方行沉重道。
“住口!”華豐瞪了一眼白方行,說道,“老夫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大奸大惡之徒,就算小公爺欲刺殺老夫,便也坐實其罪名,老夫死得其所!”
許星洲目露佩服之色,“大人之膽魄,星洲佩服!”
說罷,便是將黑布掀開,露出一柄官刀,那官刀之上雕刻著刑部特有的圖案。
當白方行在瞧見官刀的輪廓之時,便是知曉殺人一事怕是無法定死許星洲的罪。
霎時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陰翳的目光緊盯著許星洲。
而華豐見狀,先是一怔,旋即問向商柯,“商大人,可否清點一番刑部庫存,瞧瞧是否缺了一柄官刀。”
商柯下意識舒了口氣,他賭對了。
“就依華大人所言。”
頓了頓,商柯吩咐道,“來人!去倉庫中清點一番,查明庫中是否缺少一柄官刀!”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之後,清點庫存的捕快匆匆趕回,拱手道,“回大人,倉庫之中,確實缺少了一柄官刀。”
此言一出,華豐頓覺近幾日發生的事情變得蹊蹺起來。
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一絲頗不尋常的味道。
當日獄卒所佩戴官刀,皆是系于腰間,並未丟失一把。而小公爺被押入天牢之時,身上並沒有任何兵器。況且刑部倉庫大門鑰匙僅有一把,還握在商柯手上。這也便說明,小公爺沒有任何機會從倉庫之中偷走官刀。
那麼,小公爺手中的官刀定是那日越獄之時,從某名獄卒身上奪走的......
思及此,華豐神色一震。
那日在天牢的獄卒少了一名!
有人想要謀害小公爺!
沉思片刻,華豐拱手道,“小公爺,方才老夫多有得罪,還望小公爺莫怪。”
許星洲微微一笑,“華大人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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