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隱蔽在各處的土匪以及躲在山腳之下一處岩石後方的許星洲三人,著實是被那道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震懾了。
要說人在遇到危險之時,潛力是會被無限放大的。
許星洲一開始是不怎麼相信這個理論的,直至听到了地洞中傳出的聲音。
“少爺,你看!”眼尖的姜尚,一臉懵逼的指著從山頂滾滾而來的雪崩。
雪崩這般震撼人心的場面,許星洲活了幾千年,的的確確是未曾見過。
畢竟他所生存的地域乃是高聳入雲的宗門之中,雖有千年積雪,也未曾發生一次雪崩。
故而許星洲驚了。
泛著朦朧的雪霧,大片的積雪仿若波濤洶涌的海浪一般,秩序井然的在山上翻滾著,雀躍著。
不多時,便是來到了半山腰。
這個時候,掩藏在暗處的土匪們慌了,當下便奔著山下,四處逃竄。
他們不想奢求頭兒所說的榮華富貴,也不想幻想著未來的某一天,周圍美女如雲。只想著趕快逃離這個該死的東陵山。
“兄弟們,跑啊!雪崩來了!”
“爹娘保佑,我還不想死在這里!”
叫喊聲,慌張聲乃至哭泣聲,不絕于耳。
可雪崩卻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好不容易觸發一次,它怎麼可能讓這些人安全下山。
幾個呼吸間,雪崩如期而至,頓時便淹沒了所有土匪。
可雪崩仍舊未停止,而是席卷著枯樹枝與爛葉子,沖到了山腳之下。
轟隆聲漸漸散去,整個東陵山再一次被安謐與祥和籠罩。
“少......少爺,好像都死了。”姜尚覺得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無數次侵擾他們的土匪,就......
就這麼戲劇性的全軍覆沒了?
原因還是因為地洞中不知是誰的嘶吼聲?
這是......
就算是死也要拉著所有兄弟陪葬的意思嗎?
姜尚搞不懂,完全不能理解。
“少爺,上山的路被沖沒了。”李易環顧一圈,道。
“你這一箭射的好啊,直接射中東陵山的大動脈了!”
許星洲沉默片刻,前言不搭後語道。
他本想著讓李易射一箭,將兩個匪頭兒從地洞中燻出來。
可誰知這兩個匪頭兒也不知是怎麼的了,窩在里面一動不動,憋半天喊一嗓子,還把自家兄弟坑了。
厲害啊!
他許星洲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對某人產生敬佩之意。
想了想,許星洲閉眼再次散開神識,想著瞧瞧有沒有漏網之魚。
這一查探不要緊,他發現窩在地洞中的二人似乎是又打了起來。
見到這種情形,許星洲無語凝噎。
生死攸關的地步,二人還能揍的不亦樂乎,也算是曠世奇才。
沉思片刻,許星洲睜開雙眼,指著那古樹吩咐道,“李易,去把地洞中兩個人挖出來,本少爺有話詢問。”
頓了頓,許星洲又朝著身旁的姜尚道,“你火速趕往山頂,告訴李禹飛,帶著兄弟們,準備接手團子山和哨子山。本少爺決定再開闢個山莊。”
“屬下明白。”李易二人齊聲道。
......
據唐國地理學家統計,在雪崩之下,搶救的黃金時間乃是一刻鐘。過了這個時間,埋在深雪之下的人皆會窒息而亡。
故而李易在挖雪之時,用盡了全力。
僅僅是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便是將地洞的原貌呈現在許星洲眼前。
“若不是你剛才叫喚那麼大聲,能觸發雪崩嗎?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你個狗娘養的,若不是你裹煙袋點燃了草堆,老子會和你一同被困在這里?”
剛剛挖開地洞之上的積雪,許星洲二人便是听到了地洞之下的二人的爭吵聲。
將還未燒的干淨的茅草挪開,許星洲朝著洞里的二人說道,“你倆再不出來,可就真死在這兒了。”
徐二楞二人一听,頓時從地洞中爬出,隨後皆是抱拳半跪在許星洲面前,興奮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瞧了瞧眼前狼狽不堪的二人,許星洲笑眯眯道,“你們高興的太早了。”
“李易,把他們給本少爺綁起來!”
李易一听,頓時摩拳擦掌的從懷里掏出一條粗壯的麻繩。
徐二楞二人見狀,頓時連忙爬起,四目相對,捏著拳頭朝著許星洲沖去,“既然恩公不義,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啪!啪!
許星洲無奈的伸出手,一人甩了一巴掌,打的二人頓時暈頭轉向。
李易趁機便將二人綁了起來。
“本少爺跟你們玩個游戲。”許星洲笑眯眯道。
徐二楞二人一怔,隨即警惕的看向許星洲。
“老子憑什麼陪你個小娃娃玩游戲?”鄭三胖怒道。
啪!
許星洲毫不留情的甩了鄭三胖一巴掌。
“玩不玩?”許星洲道。
“打死老子——”
啪!
“玩不玩?”
“你他娘——”
啪!
“本少爺的耐心有限,你們想活命,就想好了回答。”許星洲抽出背上的鋼劍,抵在鄭三胖的喉嚨上。
冰涼的觸感,令鄭三胖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以此來消除內心里對死亡的恐懼。
而徐二楞則是在一旁,如搗蒜般的使勁兒點著頭,哭喪著臉道,“玩,我們玩還不成嗎?”
許星洲收起鋼劍,微笑道,“這個游戲特別簡單,本少爺提問你們其中一人,若是說謊騙我,另一人可進行反駁。本少爺便會扇被提問者一巴掌,反之,則扇未被提問者一巴掌。听明白了嗎?”
“沒.......”鄭三胖顫抖道。
啪!
“這回听明白了沒?”許星洲道。
“听......听明白了!”鄭三胖都快哭了,他是真沒听明白游戲規則啊!
“好!那麼本少爺開始提問。”許星洲指著鄭三胖問道,“你強搶過婦女沒?”
“沒......”鄭三胖剛發出一個字。
徐二楞緊忙在一旁補充道,“他撒謊!”
啪!
“第二個問題,還是你。”許星洲道,“殺過無辜百姓嗎?”
“沒.......殺,殺過,我殺過!”鄭三胖剛想說“沒有”,便見徐二楞已經張口欲要反駁,便緊忙改口道。
啪!
許星洲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徐二楞臉上。
徐二楞被打的痛苦的哀嚎著。
緩了緩,徐二楞眼中露出一絲怨毒的目光,他陰聲道,“我不僅殺過人,還強搶過婦女,更是殺過孕婦!”
許星洲嘴角微微上揚,作勢欲扇。
鄭三胖此時見徐二楞搶答般似的,頓時雙眼瞪個溜圓,如數家珍的將自己所做的惡事全部講了出來。
而徐二楞一听,頓時急了,也是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就是連六歲之時偷看婦女洗澡這一條都是被他講了出來。
許星洲越听心越寒,越听越憤怒。
人之初,性本善。
沒有人天生便是無惡不作之徒,想著給他們二人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活下來的機會。
可現在看來......
還是他許星洲太過于善良了,如李禹飛一般有著道義的土匪,這世間,還是不多見啊!
“李易!”許星洲面無表情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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