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知府衙門。
大堂之上。
“廢物!”孫守仁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孫大壯的臉上,怒不可遏道,“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孫大壯捂著臃腫的臉頰,口齒不清的囁嚅道,“孩兒不知。”
“不知?”孫守仁一腳踹在孫大壯的腹部,氣極反笑,“不知道錯哪就膽敢給我惹出這麼大的亂子!”
“你知不知道許星洲是什麼人?他是當朝聖上的親佷子!你打著許星洲的旗號販賣丹藥也便罷了,你竟然鬧出人命來!作為酆都知府,我本可以抓個替死鬼為你抵命,可你擋人財路在先,殺人在後,就算許星洲願意替你背這個黑鍋,宗王乃至聖上會願意嗎?許星洲雖說惡貫滿盈,可這關乎皇家的名譽,不論如何,也定會一查到底。屆時不但你性命不保,連我也會被你牽連!”孫守仁猛的拍在案牘上,大吼道,“你來說說看,你叫你爹如何救你?”
聞言,孫大壯連滾帶爬的撲向孫守仁,驚恐萬分的抓著孫守仁的腿搖晃著,哭喪著臉哀求道,“孩兒沒想過殺人,只想攔住許星洲的財路,殺殺他的銳氣,出一口惡氣罷了。爹,您一定要救救孩兒,孩兒還不想死啊!”
望了一眼那被他打的一臉淤血的孫大壯,孫守仁抿了抿嘴,一臉愁容的嘆了口氣。
他老來得子方才有了孫大壯,故而從小便寵溺孫大壯,舍不得打罵,也不舍得說過于言重的話。如今養成了孫大壯睚眥必報的性格,也怪他自己教子無方。
“別晃了!混賬東西!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逆子!”瞪了一眼孫大壯,見孫大壯仍舊哀求不止,孫守仁目光頓時變得柔和起來,但是語氣還是頗冷道,“你惹的爛攤子,叫你爹來給你擦屁股!”
見孫守仁語氣軟了下來,深知孫守仁性格的孫大壯頓時喜上眉梢,連忙問道,“爹,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對策?”
聞言,孫守仁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窩囊兒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個性格,獨當一面。
“現在想對策,早就等著收尸了!”孫守仁冷哼一聲,“放心吧,所有事情,為父都給你安排好了!”
就在此時,王捕頭押著許星洲已然邁進了知府衙門的大門口。
他吩咐衙差在外面候著,自己急匆匆地走向大堂,下意識的瞥了眼孫大壯,隨即拱手道,“大人,人已帶到。”
孫守仁點點頭,隨即揮手示意孫大壯離開,便出聲道,“將人帶上來。”
聞言,王捕頭示意不遠處的衙差,將許星洲帶上來。
“堂下何人?”孫守仁正襟危坐,猛的一拍驚堂木,出聲喝道。
“是你這狗官請本少爺來喝茶的,你卻問本少爺是誰?孫大人你這人......這人挺有意思的。”許星洲好似不在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咂咂嘴,肆無忌憚的笑道。
許星洲瞧孫守仁的模樣,心里便深知這幕後黑手定是孫守仁這狗官無疑了。
打著本少爺的旗號賣丹藥,出了人命,讓本少爺背黑鍋,這孫守仁作為酆都的衣食父母官,倒是當得一手好榜樣。
“小公爺,本官也不和你講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孫守仁冷哼一聲,“西村董大,因吞食小公爺你煉制的丹藥,中毒身亡,證據確鑿,難不成小公爺你還想抵賴不成?”
這白紙黑字,一條條一狀狀,都清晰的列明了許星洲的罪狀,他倒要看看許星洲還能掀起什麼波浪來。
“看來你鐵了心要拿本少爺抵命了。”許星洲笑道,“只是本少爺不知道你這狗官有沒有膽量治本少爺的罪。”
“小公爺,本官知道以你的性格,定然不肯認罪伏誅,只不過本官乃是為百姓申冤的青天大老爺,不論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勛貴權臣,犯了罪,在本官眼里都是罪無可赦的大奸大惡之徒。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小公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孫守仁陰沉一笑,義正言辭的說道。
啪!啪!啪!
許星洲一面鼓著掌,一面不住的贊同著點頭。
“你說的這些話,本少爺只有一句話贊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你要知道誣陷皇親國戚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孫守仁啊,本少爺勸你考慮清楚再做決斷。”許星洲知道孫守仁能爬上今日的高官,做事兒也定然是滴水不漏,他今日是別想走出知府衙門了。
既然走不出去,又何苦委屈了自己。
想到此,許星洲大大咧咧的尋一木椅坐下,在眾目睽睽之下,端起茶杯,作勢欲飲。
“許星洲!本官叫你一聲小公爺那是看得起你。”孫守仁怒拍驚堂木,不耐煩的拿著供詞走向許星洲,拍在許星洲面前的桌上,冷笑道,“畫押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許星洲竟是詭異的朝他一笑,隨即抄起茶杯,運轉起體內的靈力,朝著孫守仁的腦門之上,猛然一砸。
瞬間茶杯碎裂成無數瓣,散落在地上,發出叮當的脆響。而孫守仁則是因為許星洲的勁道,腦袋直接便是嗡嗡作響,大片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腦門之上流淌至臉頰各處。而他本人由于眩暈連站都是站不穩,直接癱軟在地上。
“保護大人,將罪犯許星洲架起來!”王捕頭見狀,暗道不妙,緊忙便命令道。
許星洲也不反抗,順從著衙差將他架起。
“本少爺的力道還不錯吧?”許星洲笑吟吟的盯著癱倒在地的孫守仁。
孫守仁扶著桌椅,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他甩甩腦袋,待清醒些後,抄起茶壺,便是砸在了許星洲的腦袋上。
隨即抓住許星洲的衣領,惡毒的盯著許星洲,陰涔涔道,“現在,又要加上一條毆打朝廷命官的罪名了,單單這條罪名,便可以叫你去死了!更何況以你臭名昭著的名聲,就算是死了,聖上頂多會辦本官一個革職查辦的罪名,但罪不至死。”
太可惡了!
許星洲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惡的人,還是他太善良啊,善良的人總是被人欺負。
“你知道本少爺平生最不喜歡什麼樣的人嗎?”許星洲突然昂起頭,血跡斑斑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見狀,孫守仁冷笑一聲,剛要開口說話,許星洲便是周身發力,瞬間掙脫了衙差的束縛。
隨後舉起一旁的木椅,狠狠的砸向孫守仁。
“本少爺我最不喜歡比我還可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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