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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坐于正殿上,那個人人夢寐以求的位子現在正在被沈樊佔有著。羽慈赫現在手上沒了裂冰鞭,就只拿著商靈心口上的那把匕首,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階走進了殿內。羽慈赫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人冷哼了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義子,從小養到大,到最後還不是被利用。”
“錯。”沈樊一臉的不屑道,“殺了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到現在了你還在為自己開脫?!”羽慈赫頓時怒不可遏,攥著匕首三兩步就到了大殿的正中央,“如果不是你將他故意安排在這里,他怎麼會死?還有那顆藥,也是你誘導他吃下去的。”
沈樊閉著眼楮道︰“身為我沈樊的兒子,怎麼能為情所困呢?無論是蕭氏的素安公主也好,還是鈴仙閣的羽慈赫,他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去壞我的大業。”
羽慈赫臉色一沉︰“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蕭昀懿的?”
“嗯~”沈樊睜開眼楮看著羽慈赫,“或許,鳳血玉那次?又或者是中元節?哎~”沈樊坐直了身子道,“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又為什麼留我這麼久?”
“我留你自然是有用處的。”沈樊笑了笑,“用你去制約商靈,去制約蕭煜桓,不都是極好的麼?既然這些你都能幫我做了,我又何必親自動手呢?”
“還有一件事。”羽慈赫抬眼看他道,“你就是當年的聶齊山,你為什麼養著海臨楓的兒子這麼多年?”
“這件事..”沈樊用手支著頭想了想道,“恕我無可奉告。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一點內情的話,那你就當作是報復吧?我殺了海臨楓和安楚雲,卻不殺他們的兒子,反而自己收作義子,大概也是一種報復吧?整日和殺了自己父母的凶手住在一起,甚至是還幫他辦事。這樣想想,也是很高興的吧?”
“你就是個瘋子。”羽慈赫看著他平靜的說著,“以前沒發現,現在看來所做的這些也都不過是取悅你自己的工具。無論是商靈也好,亦或者是輔佐蕭煜桓。我想這個皇位可能也並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想把蕭氏搞垮罷了,我說的對麼?”
“果然,能懂我的也就只有你蕭昀懿了。”沈樊似乎高興得很,“我都有點舍不得殺你了。不過有一點,我是個瘋子,可是你懂我,那你也是個瘋子了?”
羽慈赫不想看他︰“我和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沈樊長出了口氣,帶著些不明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羽慈赫繼續說道,“正常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劃刀子麼?說到底,你也是個瘋子。”
此話一出,羽慈赫抬起眼眸死死的盯著沈樊,就像是在從眼楮里放箭一樣︰“你到底是誰?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樊也冷著臉看著羽慈赫︰“蕭昀懿,我是真的不舍得殺你。可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于我也是無益的,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說罷,他猛地一揮手,殿門全部都被重重的關上。羽慈赫所站的大殿的正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法陣,這個法陣是用血畫成的,布滿了整個大殿,但是用的什麼血羽慈赫尚不可知。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去管這究竟是什麼血了,因為她的身體又開始變得虛弱至極。那種每個月月圓時分會出現的癥狀竟然在現在開始發作,羽慈赫這時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羽慈赫沖不出法陣,身體又開始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她的手撐著地面怒吼道︰“沈樊!你卑鄙!”
“卑鄙?”沈樊看著她笑了笑,“你不是說我瘋麼?那我就瘋給你看。”他又奸笑了兩聲繼續道,“你知道這個法陣是誰貢獻的麼?就是你自己。雖然現在裂冰鞭和赭翎扇已經被毀了,但是我手上有它們殘留的部分靈氣,所以鑄就了法陣。”
羽慈赫此時已經開始意識模糊,但听著沈樊這話她也想到了那日潛入商府之前被遮眼的事,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取了裂冰鞭的靈氣。
被靈氣極重的兵器圍困著很快就會使陰性的身體變得虛弱,她身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跑,但是她的意識卻開始空前的清晰。沈樊坐在上面發現羽慈赫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就像是沒見過一樣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甚至是往下走了走,走到了法陣前面滿臉的歡喜看著眼前的羽慈赫。
“這就是鬼狐?”沈樊欣喜地說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吶!此生無憾了!”
羽慈赫趴在法陣里,一襲紅衣之內的身體卻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頭頂的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後一條火紅的長尾巴,就這麼乖乖得待在羽慈赫身上。再看羽慈赫眼楮,此時也開始一時是黑一時是紅。她干脆就閉著眼楮調理身體里相互沖突的兩股氣息。沈樊站在外面看著羽慈赫的尾巴突然說道︰“你說,鬼狐的尾巴能用來做什麼呢?”
羽慈赫听見這句話,體內的氣息再也沒辦法壓下去了。鬼狐的氣息直接就在羽慈赫的體內沖開,她一睜眼,那雙紅得像血一樣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沈樊。沈樊擺了擺手轉身準備坐回去,羽慈赫此時也已經完全變成了鬼狐。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受靈氣的控制,她趁沈樊轉身當即便兩手朝地面上一推,整個人都騰空躍起。她的陰氣現在是最重的,周身一直都圍繞著一些霧蒙蒙的東西。羽慈赫雙手合十,分向兩邊錯開,兩掌分離中間聚集了一道紅光向前一推。身邊的邪祟都開始聚集在紅光里,跟隨著紅光沖向了整個法陣。沈樊听見了聲響回頭去看,正看見羽慈赫從法陣里出來直沖自己而來。沈樊沒著急,坦然地向後面退了一步上了台階便站定不動了。羽慈赫此時已經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了,沈樊隨即一笑抬手拿出一個鈴鐺搖了兩下。羽慈赫整個人的神智就像是被抽走一樣,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意識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沈樊搖著手里的鈴鐺笑了兩聲︰“你知道鬼狐最怕的是什麼麼?是血,可是普通的血又不行。只有是修道之人的血,才能抵擋半分。你知道,這血是誰的麼?是你認識的人,自己想想?”
她雖然已經變成了鬼狐,但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的鬼狐願意听命于她,而不是去控制她。羽慈赫听見沈樊的話開始仔細在腦海中搜索自己認識的人的名字。突然,羽慈赫似乎听到一陣鈴鐺響,腦海中一個人的形象逐漸變得清晰。她看清了腦海中的這個人,眼眶里開始不自主的旋轉出眼淚。
“南塵!”她口中喃喃的叫著南塵的名字,眼眶里的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一邊說著這個名字,一邊拖動著身體向前爬到法陣的邊緣,伸手去觸踫那些血,羽慈赫的手指上瞬間有一種火燒的感覺。
“嗯~”沈樊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了回去,“這鈴鐺不是百里晉霖的那個,我找了一個差不多的來代替一下,沒想到也還可以。”
羽慈赫抬手想要抓住自己幻覺中的那一縷南塵的殘影,手上卻還是空空如也。她在閉眼之前,听見沈樊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看你們自相殘殺,也是一件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