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從愚園路弄堂口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越來越大,相對而立的陳浩和徐利奎他們兩個人,剛才,都還在進行一問一答地問話呢,登時,他們兩個人就閉上了嘴巴,在事先沒有經過任何商議的情況之下,彼此佯裝出一副誰也不認識誰的樣子,突然之間,他們兩個人從剛才的熱絡變成了陌生人。
“先生,我從下午兩點鐘拉你,一直到了今天晚上將近十二點鐘才結束,怎麼著也得給我五塊大洋的工錢才行,不然的話,我就賴在你們家門口不走啦,哪怕是從現在蹲到明個兒天亮,直到你給我五塊大洋為止。”徐利奎裝作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向站在他面前的陳浩,毫不客氣地伸手要錢道。
面對徐利奎現在擺出的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並且,听完他說的這一番夸大其詞的話,頓時,就讓陳浩一臉懵逼,不過,陳浩思忖了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就立馬意識到徐利奎這個了老小子是在趁機敲竹杠。
要是按照剛才真實的情況,徐利奎用黃包車只是拉了他一個多鐘頭時間的路程,如果給他工錢的話,一塊大洋足以,可是,讓陳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徐利奎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說的就跟真的一樣,並且,一開口就伸手想要索要五塊大洋。
雖然,陳浩心里頭對此感到有些氣憤,但是呢,為了能夠盡快打發原本想要取他性命的徐利奎趕緊離開這里,他思忖了片刻的功夫,這才從口袋里面掏出來五塊大洋,遞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徐利奎的手上。
拿到五塊大洋的徐利奎,連聲“謝謝”都沒有說,他扭頭就拉起放在一邊的黃包車,朝著三十多米開外,愚園路方向的弄堂口一路小跑著行去。
目送著徐利奎離開的身影,讓站在原地的陳浩禁不住搖了搖頭,在搖頭嘆息自己被騙取五塊大洋的同時,也在心里頭暗自慶幸了一番,多虧他平時涉獵的書籍比較廣泛,尤其是對于國民時期歷史人物的傳記題材書籍看得比較多,這才派上了大用場。
不然的話,要是陳浩無法把跟此前名震上海灘的斧頭幫,也就是現在鐵血鋤奸團的前身,以及斧頭幫的幫主汪雨樵扯上關系,那他陳浩剛才必死無疑,徐利奎當時就會毫不手軟地要了他的小命,多虧了他急中生智,仗著他對于汪雨樵的生平有一個非常詳細的了解,以冒充汪雨樵秘密所收取的徒弟為名,就此逃過了一劫。
正當陳浩在心里頭暗自慶幸的時候,突然听到身前瓢來了一個年輕女子帶著幾分責怪口吻的問話聲︰“陳浩,你今個兒晚上不是說,要光臨我在的哪一家咖啡館麼,而且,你還說,今天晚上要送我下班呢,我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鐘都沒有看到你的身影,你怎麼會在這里呢?”
驚醒過來的陳浩,當即就抬起頭來,定楮一看,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竟然是昨個兒晚上在咖啡館里面遇見的哪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服務生,名字叫做甦曉曼,而且,她還是自己房東吳阿姨家的大女兒,頓時,就嚇了他一個大跳。
與此同時,陳浩用手拍了一下後腦勺,這才想了起來,昨個兒晚上,得知了甦曉曼就是吳阿姨家的大女兒,女中畢業一年,在出了弄堂口一百多米開外的愚園路上的咖啡館做女服務生,在甦曉曼進入自己的家門之前,陳浩夸下海口說,明天晚上還會光顧咖啡館,並且,非常願意再次送甦曉曼回家。
當時,甦曉曼背對著距離五米開外的陳浩,她打開了家門,並沒有對于陳浩說的話進行任何的回應,因此,陳浩以為甦曉曼一點兒都不在意他剛才說的這些話,完全是他在自作多情呢,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結果讓陳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甦曉曼當時嘴巴上沒有說,心里頭卻還是希望他今個兒晚上光顧咖啡館,並且成為甦曉曼的護花使者,在晚上十一點鐘咖啡館打烊以後送甦曉曼回家。
其實,陳浩原本是打算在弄堂口下了黃包車以後,直接徒步在愚園路上走一百多米,進入咖啡館喝上一杯咖啡在提提神的同時,並且,坐等甦曉曼下班。
可問題是,拉黃包車的徐利奎當時執意要把陳浩送到弄堂里面,架不住徐利奎的熱情勁兒,陳浩只好讓徐利奎把黃包車拉進弄堂里面,為此,陳浩還差一點兒招來了殺身之禍。
自知理虧的陳浩,面對甦曉曼的質問,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之內,只顧著撓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吳阿姨打開了她們家閣樓一樓的房門,沖著曉曼一邊招手,一邊大喊了一聲道︰“曉曼啊吶,你愣著干什麼啊,還不趕緊回家,媽媽給你熬的湯剛熱好,趕緊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吳阿姨的話音剛一落,站在陳浩身前的甦曉曼,先是怒瞪了一眼陳浩,隨後,就轉身離開,朝著十幾米開外,吳阿姨所在的地方行去。
就這樣,陳浩眼睜睜地看著他心儀的姑娘,被吳阿姨叫走了,“ 當”一聲,吳阿姨家的閣樓一層的房門從里面緊緊地關閉上,甦曉曼美麗的倩影也消失不見。
長嘆了一口氣之後,陳浩就禁不住搖了搖頭,走到自己所租住的閣樓一層樓的房門前,他掏出來鑰匙把房門打開,飛身一躍,從門檻上跳進了一樓房間里面。
打開了一樓天花板上掛著的白熾燈以後,陳浩站定在門檻前,他低頭一瞧,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今個兒早上離開房間之前,往門檻的內側撒了一層稀薄的香灰,而此時,在那一層香灰上面卻留下了一只腳印。
見此情景,陳浩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恰恰相反的是,他變得卻是異常的冷靜,最起碼比剛才徐錄奎站在他身後想要取他性命的時候要冷靜了許多。
“吱呀”一聲,陳浩先是從來里面把房門給杠上,緊接著,他找來一張廢棄的報紙,蓋在了門檻內側鋪著的那一層香灰上面留下來的腳印處。
然後,他再把那張廢棄的報紙給拿起來,找來一把剪刀,順著在報紙上四周留下來的香灰處進行了裁剪,最終,那張廢棄的報紙只留下來一只腳印的圖形。
緊接著,陳浩低頭一瞧,他剛才使用廢棄報紙裁剪出來的腳印,竟然發現只是一個女子所留下來的,並且,這個價腳印大概只有三十七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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