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石門前,季得月動了暗門的機關,石門打開來,里面的一切如初次所見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唯有不同的是里面躺著一個人,婁台!
季得月連忙跑過去,心道:“他怎麼躺地上,這溫度比外面低許多,不適合躺在地上啊!”
便放下保溫盒,伸手去扶他,他已經沒有意識了,任由季得月拉扯,軟綿綿的,稍有不慎,他就再次載倒在地上!
季得月拍了拍他的臉頰,滾燙,他怎麼暈過去了?
季得月坐在他背後,讓他躺倒在她的懷里,摸了摸額頭,滾燙,又摸了摸身上,也是滾燙,果然如火燒!
季得月猜想,是不是這蝴蝶粉末起了作用,緩解了他的疼痛,這沒有意識的躺著也好過疼的滿地打滾啊!
算了,飯是吃不上了,去給他拿個毯子墊著吧。
這光禿禿的屋子,連個凳子都沒有,更別說床了,只能以地為床了。
將他的頭輕輕地放在地上,起身準備離開,垂在身側的手卻被人抓住,季得月忙看向他。
他的眸依然深閉著,只是面部表情痛苦地糾結在一起,他抓人的力氣很大。
只听他哀求道:“阿月,別走,求求你別離開我,陪陪我,我疼!”
聲音柔弱無力,卻又字字鏗鏘,他似卸下所有的防備對著自己的愛人傾訴衷腸,似一把錘子敲在季得月心田!
婁台那看似堅不可破的堡壘傲然屹立在雪山之巔,原來,只要少許的陽光既能融化他的心房。
他拒絕任何人進入他的心房,卻又主動打開門邀請季得月進去,這所房子她鎮不住!
季得月瞬間忍不住鼻酸,淚如雨下,心疼萬分。
他說他疼,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婁台!
他把最柔軟的一面呈現在阿月的面前,甚至乞求她,她真有那麼重要?
猶豫的腳步最終忍不住停留,重新坐下,知道他听不到但還是呢喃道:
“你可知和我在一起要受的苦並不比你這病痛少?”
讓他靠在她的懷中,他瞬間舒展眉頭,季得月看他安穩的睡相,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擁他入懷便要做好承擔不能承受的後果!
不知過了多久,季得月胳膊有點麻木,保持這個姿勢久了,怕換個姿勢就會弄醒他!
背挺得太直,腹部受力,腰很痛,她正想動,突然婁台動了一下!
季得月立馬全身僵硬,再不敢亂動分毫,婁台稍微側了一下身,手扶上額頭。
疼,還是疼,今天的枕頭很特別,特別溫暖,像是有溫度一般。
為了緩解疼痛,婁台左邊枕一下,頭疼,翻個身右邊再枕一下,還是頭疼,但又特別想睡,睜不開眼!
婁台能確定這枕頭確實有溫度,突然立起身坐直。
似睜非睜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季得月,卻又似空無,沒有聚焦!
季得月屏住呼吸看著他一連串動作,大氣都不敢出,她不知他是睡是醒。
最後在剎那之間臉部著地撲在季得月的大腿上,又沒了動靜!
季得月好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是又趴著睡著了?
正疑惑間,又見婁台像中邪般坐了起來,使勁用手拍打頭部罵道:“走開,都給我走,別再纏著我!”
臉部五官扭曲在一起,似乎非常痛苦!
季得月知道他在說胡話,還是忍不住四周看了看。
空曠的屋子里只有他倆,季得月趕緊上前去抓他的雙手,將面容抵在他的面前道:
“你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婁台听到響動睜開那半閉的眸,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徐然然!
可是有陣陣鑼鼓在他腦袋里敲,他的腦袋都快震得粉碎了,讓他無法思考,只想趕走這個魔鬼!
只清醒了一秒,復又將手掌捏成錘頭砸向自己的頭,砸了幾錘卻越發的疼。
加上周圍有手在拉扯著他,身上像是火在燒,五髒六腑感覺都快要被蒸熟了。
心里亂糟糟的,實在忍受不了,便直接將頭砸在地上,一下一下“ ”作響。
每踫一下,頭腦暫時就空白,一切都不存在了,疼痛也不見了。
季得月瞪大眼眸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上。
一把把他拉起,箍在懷中,她的身體靠近他,踏突然就不動了,任由她抱著。
季得月看他安靜下來,便松開手準備看著他和他面對面的談談!
婁台卻突然一把將她抱的更緊反客為主,抱著她,讓他有很涼爽的感覺,躁動的心似被潑了涼水,好舒服!
婁台不明白為何這冰塊有忽近忽遠的感覺?
冰塊一離開熱氣就上涌,沖的腦袋直打架!
想不了這麼多,這冰塊絕不能拿走,他霸道地更緊地往季得月身上靠了靠。
這感覺很真切,只要挨近她就感覺舒服,她就是一團降溫的冰塊。
季得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本想立馬推開他,但見他好像平靜了下來。
想到剛剛他傷害自己的暴力行為太可怕,真怕他不知不覺傷到自己,如果她能讓他安靜,便犧牲一下吧!
不知何時,季得月撐不住了,栽倒在地,只是腰間的雙手不曾松動絲毫!
誰先動的已無從考究,只是動過之後,相繼睜眼,眼中倒映的便是彼此放大的臉!
尤其是這雙不和諧的扣在季得月腰間的手,刺痛了婁台的心髒,他抱著她為何?
想要縮回手卻已經麻木到沒了知覺,這個動作維持了多久?以至于僵硬的動都不能動!
季得月看著他忽明忽暗的眼眸,懊惱的神色,難以明辨的情緒過後竟是紋絲不動!
她一眼便看出,這是他認不清人帶來的後遺癥,這會才發現抱錯了人,只是他干嘛不拿開他的手?
不禁很平靜地問道:“醒了嗎,醒了就起來!”
婁台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尷尬的道:“嗯,你先起來,我再躺會!”
季得月盯著他的唇,這紅的程度就像打了口紅,再看臉頰,似乎也有一點緋紅!
忍不住用手摸上他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不是說過了夜就恢復了嗎,怎麼還是滾燙的?”
待摸完之後又不可思議的呷呷嘴道:“奇怪,沒有滾燙啊,那你臉怎麼那麼紅?”
這一系列的推斷導致她徹底的忽略了他的表情,而此時的婁台遭受摸臉殺,原本無礙的身體又開始滾燙起來。
只是這滾燙他知道為何,竟有點難為情急忙掩飾!
稍有女兒家忸怩姿態,還是那句話又輕柔地重復了一遍道:“你先起來,我胳膊有點麻!”
季得月這才想到,不禁他胳膊麻,她的腰壓著他的胳膊挺得也疼,趕緊甩開他的胳膊坐起身。
真的是用的甩的,婁台的肩膀一動,扯得另一只胳膊就格外疼。
忍不住從嘴里溢出一聲壓抑的苦叫,季得月連忙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剛剛自己冒失了。
為了彌補一下,想著他說胳膊麻,便從手掌朝肩頭給他揉捏按摩!
婁台見她如此,愣怔片刻,想要抽回手,又無能為力,只得道:
“無礙,我一會就好,你不用揉了!”
季得月哪能听他的,一邊揉一邊道:“壓了一個晚上肯定會出問題的,你等會,我試試能不能揉好!”
眼中透漏著堅定的神色,動作行雲流水一刻不停,一室清冷瞬間如陽光普照溫暖起來!
婁台看著她的側臉,不禁疑惑:“她和阿月怎麼會這麼像?
轉而又心生疑惑:難道昨晚沒有像往常一樣瘋狂暴走,除了蝴蝶粉末,還與她有關?
心下瞬間又否定:不可能,怎麼會與她有關,肯定是呆在蝴蝶谷的原因。
以前他也是只要進蝴蝶谷就能緩解痛苦!
婁台暗暗地提醒自己道:“千萬不要想太多,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軌跡,而她只是被你困在圍城等待獲釋的女人!”
季得月的聲音打斷了婁台的思緒,他看向她,柳葉眉,杏眼,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
若說她和阿月有什麼不同,只是感覺這臉型更方一些,面容更剛毅一些,不似阿月那般陰柔嫵媚!
只听她輕起朱唇道:“你試試,能不能活動?”
婁台听話的抬起胳膊,擺了擺,收放自如,默默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走吧,出去!”
季得月翻翻白眼,心道:“你個白眼狼,一句謝謝都沒有!”
出了門去,陽光正好,季得月伸了一個懶腰,好舒服啊!
婁台告別了師祖,臨走前季得月問婁台:“十里錢村的事有沒有進展?”
婁台沉默了片刻道:“之前沒有眉目,沒有輕舉妄動,黃岐一直在暗中觀察,如今有了眉目,自然是要動他們了!”
季得月點點頭道:“那就好,我希望你幫忙查查那個婦人的孩子還有沒有活著!”
那日婁台說也有可能還活著,如果真的有進展,希望這個小生命並沒有離開人世!
待人都走後,明園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明園確實是個寶庫,季得月想如果把每種植物搗碎來喂給小鼠再觀察顯得太慢!
于是如法炮制,季得月將藥植物按藥性劃分出多個區域,然後圍上柵欄,再將喝了貓骨酒的小鼠放進柵欄內,為期三天!
三天之後再逐一觀察小鼠體內的癥狀,原本寄希望于如此,希望能有一點突破!
可事情發生的突然,z市西南方的一個村莊名叫白朗,突然染上瘟疫,和十里錢狀況一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