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彼此關注的時候，總感覺時間過得是那麼快，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相惜相談，就到了分離的時刻。
皎潔的月光依舊鋪滿了整個街道，偶爾還有晚歸的行人匆匆走過。譚祖香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倒了出來，听者則偶爾發表幾句意見，繼續耐心的聆听著。
余美顏即使拖慢了腳步，可還是走到了自家門口，駐足，又听譚祖香講了一陣。
“美顏小姐，怎麼，還要送我呀！”譚祖香看著余美顏心情愉悅的說道。
余美顏則沉浸在譚祖香的高談闊論里，心中想著那些為了自由、為了夢想奮斗的英雄事跡，也在憧憬著自己有勇氣走出那一步，成為自己的英雄。
“我才不送了，想累死我呀！”余美顏回過神，嬌怒道。此時，譚祖香這個人在她心中似乎更加立體了，不再像是初見時的那種排斥，說話的時候都沒敢看他的臉，說完就轉身進了門。
譚祖香心里也明白，自己的這個女子的心中似乎擠進了那麼一點點，也不枉了那串翡翠項鏈和一天的時間了。在胸前點了一個十字架，輕聲道︰“感謝主”，才邁著愉快的步伐消失在街道盡頭。
今夜的余美顏也久久未能入睡，輾轉反側，是因為喜悅，似乎發現了新的領地。月光順著窗欞一絲絲的滑過，溜進了余美顏的夢里，為她做一襲華衣，驚艷整個宇宙。
南方的天氣就是這麼無常，大早上的就下起了雨，明日就是外婆的六十大壽，余美顏和母親要在今日趕到，好做準備。
雨天真的是最適合睡覺的日子，余美顏睜著眼窩在床上，只待母親來叫。
“阿美，起床收拾收拾，該走了！別讓你外婆等急了！”母親也是大半年沒回娘家了，心里自然著急。
余美顏答應了一聲，想到去外婆家一定能見到張鈞，哪里還有怠慢，一個咕嚕翻起來收拾了起來，嘴里還哼著不知從哪里學來的曲調。
余大經給母女倆把車留下了，司機小王已等在門口，張媽做好的早飯只有余大經吃了一點，剩下了。余母來到張媽的房子，看到她正和阿祥吃著咸菜饅頭，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妹子，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余母心疼的說道︰“你們放心，我們已經找人幫你們繼續找蛋寶了！”
“這……”張媽被余母拉著通過走廊想飯堂走去，手里還拿著咬了幾口的饅頭，難為情的拒絕這余母的好意。
“阿祥，你也來，吃飽了好去上班！”余母回頭叫道。
男人就是老實，端著咸菜拿著饅頭就跟了上來，說道︰“余太太，蛋寶恐怕是沒有了，別欠人家的情了吧！”
“胡說，蛋寶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你們吃飽了安心的等著！”余母朝阿祥瞪了一眼，有點憤怒的說道。張媽也附和道︰“閉上你的臭嘴！”
余母把張媽按在飯桌邊的板凳上，說道︰“你做的飯挺好吃的，平時你和阿祥就和我們一起吃飯！”
“這怎麼可以，不行，余太太！”張媽急忙起身，擺著手說道。
“沒什麼不行的，我們都是人，再說現在我們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分兩桌吃飯的！”余母的做法要是放在王朝還沒滅亡的情況下，這是有違倫理綱常的事情，可是現在已經是一個新的時代，觀念必須轉變了。
張媽還是站著不願意坐下，說道︰“你們是東家，我們是下人，能給我們住的地方已經不錯了！”
“什麼東家、下人的，我們都是張口吃飯的人，沒有什麼上下尊卑之分，是平等的，明白麼！”余母這一番話是張媽他們從來沒听過的，但是對于已經在門口的余美顏而言，帶給她的是驚喜。
她才細細回想起自己閨房里找不到的一些書，現在終于知道了下落，看來路上得跟母親好好說道說道了。
“之前我就一直把你們當做家人，只是蛋寶還在，不想打擾你們美滿的生活。”余母又拉著張媽坐下了，說道︰“放心吧，只要我們余家還在就有你們的一席之地！”
張媽急忙要跪在地上，余母拉住嚴厲的說道︰“以後說聲謝謝就行了，跪那都是以前腐朽的習慣了！”
“多謝余太太的關心，我們真是遇到菩薩了！”阿祥看著挺老實的，說出來的話也是滿懷真情。
“我跟阿美這兩天要去她外婆家，家里里里外外你就費點心了！”余母給張媽安頓道。
張媽當然是點頭答應，眼楮里充滿淚花，卻不能輕易的掉下來。
氤氤氳氳的雨里，車子在道路上顛簸著，余美顏抱著母親的胳膊，心卻早就飛到了外婆的鄰居家。
“阿美，想啥呢？”余母摸摸女兒的頭溫柔的問道。
“沒有想啥呀！就想著一會怎麼給外婆祝壽。”余美顏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祝壽還用想？你就不老實……”余母知道女兒的心思，自己也想過該不該帶女兒來。但是後來她見到譚家公子盡心盡力的幫助余家，跟張鈞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這次帶女兒來，讓她再重新比較比較，心病也許會輕一點。
“我是最老實的孩子了，只是媽媽你就有點……”余美顏突然想起自己書的事兒，起身用挑逗審視的眼神看著母親。
余母驚奇的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懂！”
“什麼東家、下人的，我們都是張口吃飯的人，沒有什麼上下尊卑之分，是平等的。”余美顏學著先前母親給張媽說話的樣子，余母也瞬間明白了什麼。
“怎麼，母親說的不對麼！”余母故作鎮定的反問道。
“對對對，當然對了，可是這些話不該是四書五經里的……”余美顏步步逼近，卻不說出自己丟書的事。
余母瞞不住女兒了，只得假裝生氣的說道︰“唉，你這孩子，還教訓起母親來了！讓你父親知道準收拾你！”
“你才舍不得呢！”余美顏仗著是母親的心肝寶貝，有恃無恐的說道︰“要是讓他知道你也看我的書……”
余母急忙捂住余美顏的嘴巴，瞪著她又指指司機小王，生怕小王听到他們娘兒倆的秘密說給余大經，余美顏“咯咯”的笑了，小聲說道︰“從實招來吧！”
“我只是給你保管一下呀！”余母跟女兒在一起是最輕松的，頓時也爆發出少女心，遞個挑逗的眼神。
余美顏開始扳著手指頭算起來自己不見的書，余母急忙伸手比劃了個“六”，女兒卻搖搖頭表示不贊同，余母把“六”變為“九”，余美顏這才得意的點點頭。
母親食指輕輕的一戳女兒的額頭，笑著說道︰“回去之後我給你送到閨房。”
外婆家並不遠，說說笑笑間就到了門口。下了車，余美顏先是跑向鄰居家，母親拉都沒來得及。
可是，她失望了，鄰居家的門上是一個大大鐵牛把守著，只得悻悻然走向等著自己的母親。
“怎麼了，怎麼垂頭喪氣的！”余母猜到了門肯定是鎖著的，不然她才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余母的心里既是高興的，又是為了女兒的失落也有點失落。
“沒人！”余美顏就說了兩個字就往外婆家門里走去，外婆急忙迎了過來，卻被余美顏給冷落了，轉而問余母道︰“這是怎麼了呀！”
“也沒什麼！”余母拉著母親的手，為母親理理鬢間的散發，說道︰“好久沒來看你了，莫見怪！”
老太太笑著拍著女兒的手說道︰“你也是一大家子了，想走開不容易，母親理解！”
“唉！母親，旁邊那家的人呢？”余母心里還是想著女兒的傷心之處，急忙問母親道。
“昂！那家子已經好幾天不在了，听說去了遠房親戚家，可能近幾日回來！怎麼！”老太太顯然還不知道外孫女和鄰居家那孩子的事情，也就沒有太多疑問。
既然張家人不在，那女兒的心思應該就在給外婆過壽上了，余母扶著老太太，邊說道著家長里短，邊往里屋走去。
余母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大哥在王朝存在的時候是一任小官，現在已不知道跟著何路軍閥去了哪里，二哥是私塾的教書先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還有一個妹妹自小就在外求學，現在也不知輾轉在何方。
今日，來老太太家幫忙的也只是些親戚和鄰里，余母算是在他們之中嫁的好的，忙活的人紛紛給余母打著招呼，余母也道︰“把老太太安頓好了，我來幫忙。”
余美顏徑直跑到了老太太的房間，爬在床上抽泣了起來。老太太一進屋看見外孫女，心疼的撫摸著抽動的背，問道︰“我的寶貝孫女，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床上的孫女起身，轉身抱住老太太道︰“外婆，阿美好可憐呀！”
“喲喲喲！我的寶貝兒，外婆在呢，你不會可憐！”老太太安慰著外孫女，余母也在一旁，說道︰“母親，她沒事，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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