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涵吃完飯,洗好了碗筷,準備好了安倩華晚上要吃的藥便離開了,沒有拖泥帶水,沒有干涉安倩華的生活。
這樣爽快江澤涵還真是讓安倩華感到吃驚。
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不會干預她的生活。
可能是要的副作用,安倩華吃了藥沒多久有感覺到了倦意,上床睡覺再醒來已是黎羽回來的時候了。
安倩華听見廚房的響聲,剛好看到黎羽正在煮方便面。
安倩華一時有些懺愧,她竟然忘記給黎羽留飯了。
于是,她走過去,拿過黎羽手上的鍋鏟,說︰“我來吧,你開庭肯定辛苦了。”
黎羽把鍋鏟遞于她,靠在灶台上看著安倩華笨拙的動作,時不時的皺眉,眼楮會變的更亮。
黎羽總是控制不住的去看她的眼楮,閃閃發亮卻又透著旁人難以捉摸的悲傷,他想這應該和她的家庭有關。
听說她的母親成了精神病住院了,在徐峻秀的口中得知,安倩華對她的母親是由崇拜的和依賴的。
他無法體會崇拜父母是種什麼樣的情感,但應該和他崇拜爺爺是一樣的。
“小華,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你媽媽吧。”
江澤涵突然的提議讓安倩華撥動面條的鍋鏟一擲,腦海頃刻變得空白。
她驚訝一向不談感情的黎羽要求去見徐慧秀,但徐慧秀的精神狀況,她不願意讓人知道,所以還是拒絕︰“對不起,我母親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可能無法帶你去見她。”
黎羽並不驚訝也沒有失落,似乎能猜到安倩華的回答一樣,安倩華不是個會對人袒露心聲的人,心里的防備甚至比他還要深。
“會有機會見的。”黎羽的回答听不出情緒的變化,他從櫥櫃里拿出一個碗,熟練的用筷子夾出里面的方便面。
……
還是法制新聞,黎羽總喜歡看法制新聞。
可這一次不同,安倩華在新聞里看到了自己的頭像。
張立恆的事件還在國民激烈的討論中,只是輿論的天枰傾向了她這一邊。
江澤涵不過寥寥數語,上午還在網上是受害者身份的樊好一下成了加害者的罪魁禍首。
新聞上在討論樊好的新聞是否構成敲詐罪和誹謗罪?
相比這些,安倩華更加驚訝琪琪在媒體面前的回應。
她吊著骨折的右臂,得體的在媒體面前代表宏光廣告發生,她表示不會去追究樊好的刑事責任,並且還會給一部分的體恤金交給張立恆的父母,張立恆生前是宏光廣告的員工,他死後當然會幫助他的家人度過此刻的難關。
琪琪的危機公關處理的很好,沒有對樊好進行輿論的討伐,也為宏光廣告贏得了外界的好名聲。
安倩華回房間給琪琪打了電話,夸贊了她危機公關的能力,並且說會給她漲薪。
但沒想到琪琪拒絕了︰“安總,我不想漲薪,你要去宏光集團,帶上我吧。”
琪琪的提議讓安倩華沒有預料到,在她看來,她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想到琪琪卻想繼續追隨她。
對這個提議,安倩華有點猶豫,首先,她很清楚去宏光集團是為了什麼,拿走不該屬于安清定的一切。
其次,初來乍到,宏光集團幾乎全是安清定的人,她需要一個能放心差事的人。
衡量利弊,安倩華點了頭︰“行,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不過可能會很幸苦。”、
安倩華是個工作狂,為了工作沒日沒夜是常有的事,很少能有人承載的住她的工作量。
“沒問題的,安總,你知道能給我漲工資就行。”琪琪興奮的說。
安倩華失笑,琪琪還是那個琪琪,可以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兒歡呼,而她從小缺少這樣的能力。
……
江澤涵家。
“錄音筆的鑒定結果怎麼樣?”江澤涵對著電話里的人冷冷的問。
“鑒定到了,錄音筆上有四個指紋,分別是你的,應該還有你說的那位交給你錄音筆的人,其他的兩位,在指紋庫找不到他們的資料,但我猜應該是錄下這段錄音的人和把這跟錄音筆寄出去的人。”小白說。
“那音色的鑒別呢?”江澤涵問。
“我們對錄音做了慢速播放,里面除了很清晰的這個女聲外,還有一個很微小的男人的聲音。”
听到這個消息,江澤涵坐直了身體,迫不及待的問︰“能把處理後的錄音發給我嗎?”
江澤涵很快收到了小白發來的處理過後的錄音。
這段錄音是降低了女生的分貝,而提升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分貝,但錄音很雜,听的還是不夠真切。
江澤涵反反復復听了二十來遍,也沒听出個所以然來。
他只好放棄︰“如果在查到些什麼,記得馬上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澤涵,你什麼時候回甦州,院長媽媽快不行了。”小白和江澤涵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小白從小是江澤涵的跟屁蟲,江澤涵也被他當弟弟,他去了上海讀大學,他便去了上海讀警校,後來江澤涵來了W市,小白也來了W市,現在正在警察局的鑒定科工作。
……
安倩華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個星期,每天早上七點鐘,江澤涵會準時過來喊她起床,然後沿著小區附近的江跑一圈,回來去吃個早餐,看會兒電視,吃中飯。
一日三餐完後,江澤涵又拉著安倩華去公園散步,消消食,也鍛煉鍛煉身體。
更夸張的是江澤涵還每天為她量身定制了果汁,按照她身體里缺什麼,就給她吃什麼,芹菜汁,胡蘿卜汁是常見的飲品。
健康的東西都不會太好吃,特別是芹菜汁,可為了身體健康,安倩華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在江澤涵的精心調理下,安倩華的身體恢復的不錯,江澤涵也如約辦理了對面的公寓。
安倩華的生活再次變得空擋,黎羽時不時的會跟她開視頻,但也不過寥寥數語。
沃德食品有限公司的廣告初步完成,只需要等著投放市場。
安倩華一下變得空閑下去,去宏光集團報道還是下個月的事情。
她一邊調養著身體,一邊抽出時間去陪伴自己的母親——徐慧秀。
徐慧秀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只是對于七年來的記憶卻是空蕩的,張政說這是創傷後遺癥。
如果不找出徐慧秀神經疾病的根源,徐慧秀隨時可能再次陷入崩潰,換句話說,現在的徐慧秀正走在懸崖邊緣,隨時可能跌落山谷,要時刻小心著。
因為這樣的好轉只是表面的,或者說是藥物的作用。
徐慧秀能記得安倩華了,她精神好了許多,總是對安倩華笑,抓著她的手在醫院的後院散步。
“小華,你結婚了嗎?”徐慧秀總是不厭其煩的問她結婚了沒有,看到安倩華落寞的神情,她會很抱歉的說︰“都怪媽媽不好,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以前的事情斷斷續續的記得不清楚。”
安倩華會耐心的回她︰“我沒有結婚,也還沒有男朋友,過去的事情要是記不起來就想了。”
徐慧秀會點點頭,走兩步後,她會遠遠的看著遠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問︰“你爸爸呢?你爸爸怎麼沒有來看我。”
每看到徐慧秀期待的眼神,安倩華便會鼻酸,面對脆弱的徐慧秀,她只能忍住心中的酸楚,告訴徐慧秀,安清定太忙,公司有好多項目要做,忙不過來。
徐慧秀會叮囑她,讓安倩華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公司重要,人更重要。
不知不覺間安倩華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只能連連點頭,心中對安清定的恨又更深了一些。
休息時間到了,徐慧秀被帶回了病房,安倩華坐在草坪上的長椅上,久久的緩不過氣來,覺得心中堵得慌。
為什麼痴情人總是遇見負心漢。
當初徐佔振百般阻撓徐慧秀和安清定的戀情,但執拗不過這個千金大小姐,同意了他倆的婚事。
可到了領證的前幾天,徐慧秀才清楚張雲秀的存在,她哭過鬧過,但還是死心塌地的嫁給了他,拿著徐佔振給的五十萬的假裝白手起家,打拼下了宏光集團這麼大的江山,卻未成想到安清定和張雲秀從來沒斷過。
如今竟落了個如此悲涼的下場。
“我听娜娜說,你身體不太好,要經常調養,如果來這邊覺得不開心的話,以後就少來,有什麼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張政把手中的純淨水遞給安倩華。
安倩華微笑的接過,“我有時間會來的,我媽也挺寂寞的。”
“其實大人有大人的恩怨,很多事情是我們做晚輩的沒辦法的。”張政對安倩華的家務事也略有耳聞,說實在的挺心疼安倩華,作為朋友便多言語了幾句。
“是啊,沒辦法。”最沒辦法的是不知如何打消徐慧秀對安清定的念想。
“對了,差點忘記了了,我听護士站的護士說,最近總有人來調查院里有沒有一個叫徐慧秀的病人。”這事是張政無意間听到護士站的護士閑聊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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