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姐。”對面的人緊跟著又叫了一句,語氣比喊的第一句親切許多。
呂粒松了口氣,認出對面叫她的是宋奕辰,他旁邊是個個子高挑的長發女孩,估計就是大家說的那個大學生女友了。
“宋奕辰,是你啊,剛才嚇我一跳,不是說你走了嗎?”呂粒臉色好起來,打量著宋奕辰身旁的女孩。
她還看到,宋奕辰和女孩的手是牽在一起的,看來是自己打擾人家小情侶約會了。
宋奕辰拉著女孩的手搖了搖,“左娜,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粒子姐,賀導演的女兒,今天剛從奉天過來的,粒子姐就是電影學院的學生……這是我女朋友,叫左娜。”
呂粒一眯眼,原來女孩叫左娜,名字挺好听。
人長得也的確很清秀,頭發烏黑順溜的披散下來,眼楮不大但是看上去很舒服,穿衣打扮也很干淨協調。
“你好,呂粒姐。”叫左娜的女孩听完宋奕辰的介紹,沖著呂粒露出笑容,很大方的主動打招呼。
“你好,左娜。”呂粒也笑起來。
她拿眼神瞄著宋奕辰,那意思女朋友蠻不錯的嘛,宋奕辰應該是讀懂了她的眼神,抬手抓抓頭頂嘿嘿笑。
年輕人之間就愉快的聊了起來,呂粒這才知道宋奕辰之所以在這里是因為左娜要來看天樂宮傍晚的狀態,要拍照。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呂粒問左娜。
幾個人邊說邊往外走,左娜轉頭看著呂粒回答說,她在本省的一所師範大學讀中文專業,今年已經大三了。
宋奕辰等左娜說完,又接著補充起來,“她作文寫得特別好!從初中那會兒就是。”語氣里滿滿的替她驕傲。
呂粒哦了一下,故意拉長語氣說,“是嘛,那這麼說,你們兩個以前就是同學了?”
左娜笑著點點頭,“不光是同學,我們更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青梅竹馬啊。”呂粒甩出這麼一句。
宋奕辰和左娜都含著笑低下頭,兩只牽在一起的手更用力的握住彼此。
“唉,一把年紀被狂撒狗糧了啊!你們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低調點兒低調點兒……”呂粒故作憂傷的拿他們開玩笑。
宋奕辰听了很意外的看著呂粒,“粒子姐你……單身嗎?”
“是啊,正宗單身狗。”呂粒揶揄自己。
左娜白了宋奕辰一眼,小聲對他說別問這麼隱私的問題,宋奕辰馬上跟呂粒說了對不起。
“沒事,這有什麼。”呂粒無所謂的笑著擺擺手,抬眼發覺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她一皺眉,“天這麼快就全黑了,左娜你還能拍照片嗎?”
左娜也抬頭看看天,“是有點兒太黑了,不行就明天再來拍吧,明天得再早點兒過來了。”
宋奕辰沒跟她們一樣觀察天色,他眼神一直盯著天樂宮的無極殿方向,直到呂粒問他們一會兒去哪才收回來。
“我們等一下就回家了,粒子姐你呢?”宋奕辰又露出笑容看著呂粒。
“我還得等著開會,那咱們明天見了……對了,你做菜手藝還真的挺厲害,我晚上都吃撐了。”呂粒突然想起這個,她晚上是真的吃了好多。
左娜在宋奕辰身邊抿嘴笑,“他從小做菜就好吃,我就不行。”
呂粒剛要繼續開玩笑,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是賀臨西發微信問她在哪兒,馬上要開會了。
“我得回去開會了,明天見,晚安!”呂粒沖兩個人揮揮手,轉頭往開會的地方小跑過去。
宋奕辰和左娜一直看著呂粒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大片黑暗里分辨不出來。
左娜吁了口氣,一把甩開宋奕辰拉著她的手,臉上的笑容也全部消失掉,悶頭一言不發自己往前走。
宋奕辰也不追,就正常步速的跟在左娜身後,朝著同一個方向走。
一直走到離開天樂宮很遠了,左娜才站住回頭,等著宋奕辰走到自己眼前。
“徹底搬走還要多久?”左娜臉色隱在夜色下看不清,只听得出她問這話時的語氣很不安的感覺。
宋奕辰回答的聲音也像完全變了個人,“好像要明年四月份,壁畫那邊挺麻煩的所以時間不會快。”
左娜听完把頭狠狠低下去,好半天才重新抬起來看著宋奕辰,“小辰,我好害怕,怕到在學校的時候每晚都做噩夢。”
宋奕辰沒言語,他伸出一只手拉過左娜得手,順勢把她的人也帶到了自己懷里,兩個人緊緊依偎起來。
左娜忍不住留下眼淚時,耳邊听到宋奕辰低沉的一句回應,“不會有事的。”
——
攝制組的晚間會議開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結束。
呂粒和賀臨西回到賓館時,疲勞感終于找了上來,她進門就直接趴在床上不肯動彈了,恨不得就這麼直接睡覺算了。
賀臨西也不管她,自己去洗澡收拾。
呂粒閉眼听著衛生間里的水流聲,腦子里忽然就蹦出來林寂的那張臉,他戴著墨鏡的那種樣子。
對了,今天一天都沒跟他聯系,他也沒主動找自己,應該是在醫院術後修養不能總是用眼楮。
呂粒閉眼皺皺眉,心里那份思念的感覺又開始強烈起來了。
又躺了幾分鐘,呂粒終于忍不住了,一翻身盤腿坐在床上,拿起手機翻看在羅姆瑟拍的那些照片,還有在郵局拍的那幾張。
正好看到她和林寂在極光底下的一張合影時,賀臨西洗完澡走了出來,呂粒趕緊把手機擱下,抬頭看著老媽,“洗澡水熱嗎?”
賀臨西沒什麼表情的看了眼呂粒,徑直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溫度正好,你不去洗澡嗎,困得話趕緊洗完睡覺。”
“我是好困,那我去洗澡了。”呂粒說著,把手機推到枕頭底下,起身去了衛生間。
賀臨西瞥著女兒的背影,又看看呂粒的枕頭,臉色冷了冷。
呂粒洗完出來時,賀臨西已經躺下睡了,呂粒本以為老媽會等她出來跟她說點什麼,看來她今天一定很累了,馬不停蹄地趕路回來,又要處理各種事情,不累才怪。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呂粒被賀臨西從睡夢里推醒。
“趕緊起來,我帶你去吃這邊的特色早餐。”賀臨西叫起女兒時,已經換好衣服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呂粒揉著眼楮爬起來,她現在只想繼續睡覺,不想吃什麼特色早飯。
半個小時後,呂粒無精打采的跟著賀臨西走出賓館,賀臨西帶她沿著賓館後身的一條巷子往外走,剛一走出巷子口,眼前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呂粒沒想到昨天印象里那個到處都是人去樓空狀態的七寶鎮,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巷子口外面的臨街商鋪都在照常營業,街面上的人來來往往不斷。
呼吸之間還能聞到不知什麼食物的誘人香味兒,呂粒馬上就覺得肚子餓了,眼神也跟著精神起來。
她跟著賀臨西繼續往前走,整條街上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大,賀臨西好像跟她將了句什麼,呂粒有些分神都沒听清楚,只好緊趕兩步問老媽說了什麼。
賀臨西放慢腳步,抬手指了下前面的一個鋪子,“我們就去那家吃飯。”
呂粒循聲去看那家鋪子的招牌,門口掛著的招牌上寫著幾個字——晏家咸豆漿。
沒幾步就到了鋪子口,賀臨西挑了最外面靠路邊的桌子,坐下後也沒問呂粒想吃什麼,自己做主點了好幾樣吃的。
呂粒听著都是挺陌生的名字。
鋪子的服務員點完東西,沖著賀臨西熱情的問了句,“賀導演今天好早,咸豆漿正好剛出一鍋新的!”
呂粒心說,看來老媽是這家熟客了。
賀臨西也不多話,臉上也沒多大笑容,只跟服務員說趁熱趕緊上,她趕時間的。
服務員大聲應著離開了。
呂粒這才有機會問老媽,這里的咸豆漿就是特色早飯嗎?
賀臨西點頭,“這家店我們的紀錄片里也會出現的,咸豆漿在七寶鎮這里有好幾百年歷史的,你等下嘗嘗。”
她說完,就低頭拿起手機不再看呂粒,很快就用微信和別人聊了起來,說的都是工作上面的事情。
呂粒只好也拿出自己的手機看新聞刷微博,等著咸豆漿上桌。
這家鋪子上東西倒是真快,呂粒剛看了幾條今早的熱搜,咸豆漿和其他幾樣吃的就一起送上來了。
賀臨西也終于放下手機,拿了一碗冒著熱氣的咸豆漿擱在呂粒面前,“試試,咱們喝慣了甜豆漿,這個也不是就只是咸甜的區別,這豆漿里面有很多嚼物的,里面有這家秘制的硬油條碎兒,我最愛吃這個。”
呂粒難得听到老媽這種語氣講話,就抬眼去看她,賀臨西那邊卻已經低頭去喝自己那碗咸豆漿了。
先嘗嘗吧,呂粒也跟著低頭準備喝豆漿。
她剛把一勺熱豆漿吹了吹要送進嘴里,街面上突然就傳來一陣女兒尖利的喊叫聲,呂粒嚇了一跳動作一僵,扭臉想看看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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