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博一驚,丟下鐵鏟就要逃跑。
可是他才干轉身,身體就被兩個民警扣住,死死按在地上。
柏誠大步走到魏良博面前,目光森冷地盯著魏良博,哼道︰“這時候才想到逃跑,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魏良博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又上了許夏希的圈套,驚惱之余,很快就鎮定下來。
反問道︰“柏隊長,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事,要讓您如此興師動眾地來抓我?”
柏誠卻不跟他打官腔,一把將人提溜起來,冷淡地說︰“你不知道不要緊,刑訊室會讓你說出一切的。”
說罷,直接把人甩給身後兩個刑警,“讓他把拘留證給簽了,然後把人帶回去,慢、慢、審!”
魏良博直接被兩個刑警押上了警車,直接送回台陽區看守所。
原本埋伏在周圍的警察們也紛紛現身——抓人行動比預計的要輕松許多,大概是魏良博沒有防備,大大減輕了他們的抓捕難度。
他們很快就收拾好準備收隊。
賀泉讓同事先回去,自己則是跑到外圍——許夏希和傅厲宸也跟來了。
他一改之前的萎靡猶豫,高興地宣布︰“人已經抓住了,接下來就是審問的事情,不過他跑不掉了!”
許夏希忍不住揶揄笑道︰“現在高興了?不擔心逮捕證申請不下來了?”
賀泉傻呵呵地笑︰“不擔心,我們已經從局里申請到搜查證,就在剛才,我們的法醫在魏良博家里檢測出魯米諾反應,確定了真正的凶案現場。”
事實也正如傅厲宸所猜測的那樣,真正的凶案現場並非陳友樂家,而是魏良博家里。
而且他們還在魏良博的家中發現了不少情趣•用品,上頭檢測出梁英娣的dna,魏良博再也沒辦法否認他和梁英娣的私情。
雖然凶器被清理得很干淨,上面並沒有梁英娣的dna,但是魏良博家里卻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法醫經過多方面排查檢測,找到了梁英娣的血跡,這就足夠證實梁英娣死在他家……
“現在我們已經對魏良博刑事拘留了,等證據固定好,移交檢察院審查就可以對他進行逮捕。”
說到這里的時候,賀泉頓了頓,看向他們的目光流露出幾分鄭重。
他站直身體,莊重地向兩人行了個軍禮,沉聲道︰“謝謝!”
許夏希一愣,隨即回以微笑,“不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
先不說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她本身還是陳友樂的代理人,維護陳友樂的利益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只是你們這個案子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收集證據,但我的強醫案可馬上就要開庭結案了。”
賀泉這時候才想起來,強制醫療的案件審理期限只有一個月,先前重新鑒定的時間可以不記在審限里,但是剩下來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
肯定是等不及他們這個案子移送法院審理宣判的。
“這可怎麼辦?”賀泉也為難了。
如果最後證實陳友樂並沒有殺害梁英娣,那他沒有傷害任何人,就算患有精神病也不應該被強制醫療的。
賀泉想了想,道︰“要不,我幫你們跟領導說一下,看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許夏希卻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可能需要你們幫個忙。”
“你說!”賀泉連忙開口。
他本來就受了許夏希和傅厲宸的許多幫助,巴不得有個機會能夠還下人情。
“讓我以陳友樂代理人的身份見魏良博一次,我有些話想要問他。”許夏希怕賀泉不同意,又補充道︰“這樣我也正好可以給他做筆錄,並將筆錄內容作為證據遞交法院,作為中止審理的依據。”
“中止審理?”賀泉不太懂。
他是學刑偵出身的,雖然接觸過一點刑法,但是一些細節性的條條框框,他還是听不明白。
許夏希簡單解釋︰“就是一個案件的審理要以另一個案件的審理結果為依據,再另一個案子還沒有審結之前,可以先對該案暫停審理,等另一個案件的審理結果明確是,再繼續審理。”
“哦哦!”賀泉點點頭,“大概懂了。不過,我們偵查有偵查的規矩,在偵查階段,只有被告人的律師才有權力會見犯罪嫌疑人,所以你的要求我暫時還不能答復你。
等我回去請示領導後,看他們怎麼安排吧?或者你們去找法院申請一張調查令,法院許可了的話,那我們肯定也沒意見。”
賀泉抱歉地笑了笑,為沒能幫到許夏希而感到慚愧。
“沒事,大家都按規矩來就行了!”
許夏希不以為意,反正事實擺在那里,魏良博又跑不掉了,她已經不擔心陳友樂案的結局了。
她只是有點介意魏良博究竟為什麼要殺人?
————
因為陳友樂的強制醫療案件與魏良博案的特殊關聯,許夏希最終得到了許可。
在海市看守所見到了魏良博。
許夏希和傅厲宸坐在外頭,魏良博坐在里頭。
雙方相對而望,誰也沒有先開口。
最後,還是魏良博先沉不住氣,冷聲質問︰“怎麼?你終于把我弄進來了,現在就來看我的笑話了?”
許夏希無視魏良博的嘲諷,淡聲陳述︰“我們今天是作為陳友樂的代理律師,來向你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夠配合。”
“幫個傻子做代理,也就只有你們這種默默無聞、沒有出路的律師才願意干吧!”魏良博嫌惡地呸了一句,極盡可能地貶低兩人。
許夏希像是沒有覺察對方的嘲諷之意,而且干脆把對方這話當作答應,就問︰“拋開你給陳友樂作出的精神病鑒定意見外,你認為陳友樂的精神狀況如何?”
魏良博嗤笑一聲,“怎麼?直到現在,你還懷疑我那份鑒定意見的真實性?事到如今,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最不擔心地就是那份鑒定意見書了,因為最後的鑒定結論絕對是最真實的!
陳友樂他媽•的就是個瘋子!整天粘著他媽,還跟個吃奶的小鬼。每天在家不是觀察什麼‘太陽黑子’,就是纏在他媽身後,惡心吧唧的!”
魏良博大概是知道自己這回逃不掉了,說起話來也越發沒了顧及,甚至連他一慣的形象都懶得維持,將自己的嫌惡完全表現出來,甚至還罵了粗口。
听得許夏希直皺眉。
她抿了抿唇,冷淡地說︰“我並不懷疑陳友樂是個精神分裂癥患者,但是你對他具有偏執型人格障礙的診斷卻有失偏頗。我想……”
夏希停頓了一下,睨著魏良博,嘲弄道︰“陳友樂唯一會攻擊的人只有你吧?”
魏良博被說中事實,老臉不由得透出幾分尷尬。
隔了會兒才不服氣地哼道︰“那又怎麼樣,他就是個瘋子,動手打人都是常見的事情了。”
“但是……梁英娣身上的那些傷痕,卻不是陳友樂弄出來的,而是你造成的吧?”許夏希不咸不淡地反問回去。
在所有證人證言中,真正供述陳友樂可能帶有攻擊性的人其實只有兩個。
一個就是魏良博,另一個則是在梁英娣身上看見過傷口的劉婆婆。
許夏希一直覺得奇怪,卻又一直沒找到奇怪的點。
直到這時候她才恍然大悟起來。
這一切都是魏良博造成的!
魏良博僵住了,半晌才理直氣壯地說︰“那都是梁英娣自願的,我又沒有逼她,說不定她還樂在其中呢!”
說話間,魏良博的臉上又流露出那種惡心的微笑。
像是在回味那些場景,眼中還藏著遮掩不去的輕蔑與得意。
這大概是所有s•m游戲中s的常見反應,充滿控制欲與虐待欲,殘暴冷血,又自視甚高,認為那些臣服于他的人都只是他的奴僕,任由他踐踏。
許夏希看著魏良博臉上那猥瑣的神情,頓時感覺到吞了一只蒼蠅的惡心。
她強忍著甩對方一巴掌的沖動,冷漠反問︰“既然你說梁英娣是自願的,那你為什麼又會和她鬧翻?”
魏良博的臉色頓時一沉,陰森咒罵道︰“那就是個婊•子!她跟我這幾年,我給了她多少好處。就她開那麼一間小便利店,還整天因為她那個傻兒子而停業的,怎麼賺得到錢?
養活自己都困難,別說再給陳友樂治病了。所以那次陳友樂發病不是我替他看病,然後再幫他從醫院開藥。
沒了我,她那個傻兒子早就發瘋砍人了,哪里還能像現在這麼滋潤。
可我對她那麼好,那個賤女人竟然還想著結婚。說什麼我不同意跟她結婚,她就要另外找一個好男人,這樣將來就算她出了什麼事,陳友樂也有人照顧!”
魏良博叨叨說個不停,說到梁英娣想要再嫁的時候,臉上又是厭惡又是凶狠,哼道︰“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貨色,就她這樣子的,哪里能有好男人看得上她?
她不是考慮得那麼長遠,還要給她兒子留條退路嗎?這還不簡單!陳友樂把她‘殺了’,然後被送精神病院強制醫療,下半生不就有著落了嗎?
你看,我是不是替她考慮得很周到?!
他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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