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過半的時候,甦阮才見著了安遠伯駱帛蘅。
駱帛蘅性子上算得上是個老好人,與誰都是笑臉相迎,駱婉兒的明艷大多是隨了她母親祁韻,反倒是駱帛蘅長著一副白面饅頭似的胖乎乎的臉,笑起來還能隱約見到臉上的褶子。
駱帛蘅極為疼愛駱婉兒,對著愛女時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甦阮見著駱婉兒抱著駱帛蘅胳膊撒嬌,嘴邊也是帶了笑。
祁文府在旁見甦阮一直看著駱帛蘅,不由問道“你認識安遠伯?”
甦阮頓了頓“不認識,只是之前听侯爺說起過他,侯爺說安遠伯是個老好人,最是見不得人受過,而且還喜歡助人為樂……”
“嘁。”
莫嶺瀾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兩人身旁,來時剛巧就听到了甦阮的話。
他直接一屁股坐在甦阮左手邊,撇撇嘴說道“你可別被安遠伯這幅白面饅頭似的樣子給騙了,世家里頭除非是獨苗苗一根長大,不需要爭搶算計什麼都能握在手里的,不然哪兒來的什麼老好人。”
見甦阮不解的看著他,莫嶺瀾敲了敲扇柄。
“你可知道安遠伯是府里的庶出,你說他要只是個老好人,當初怎麼從一個庶出子越過那好幾個嫡出公子,承繼了他爹的爵位的?”
“子嶸他大姐最早的時候說親的可不是安遠伯,對方家里頭遠比安遠伯家世要高,可後來還是嫁進了安遠伯府,我听說安遠伯沒少動心思。”
莫嶺瀾說完後轉了轉扇子敲擊著掌心總結
“要我說啊,這安遠伯就跟你差不多,瞧著軟綿圓滑好欺負,可實際上就是白面表皮兒芝麻餡,心里蔫兒壞。”
“他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受過的老好人……”
祁文府直接橫了莫嶺瀾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兒還是安遠伯府呢,他就這麼編排那姐夫,雖然說的是真的,可要是讓他姐姐听到了像什麼話?
莫嶺瀾撇撇嘴收了聲。
祁文府見甦阮若有所思的樣子,到底還是說了句
“我姐夫算不得惡人,對我姐姐也很好,可要說是好人,還真扯不上。”
駱帛蘅要以好壞來論的話,他更偏向于利益當前。
他對祁韻是真的好,而且因為愛重祁韻,平日里行事也偏向祁家的人,可是對于除了祁韻母子還有祁家人以外的人,駱帛蘅可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人。
他能與你說笑,與你吃酒,看著跟你無比親近。
可要是沒有足以讓他動心的利益,想要他幫你做點什麼,那無疑是痴人說夢。
說白了,駱帛蘅就是個極為現實的人。
祁文府簡單兩句話說了之後,才對著甦阮道“謝侯爺是軍伍中人,看人向來簡單,誰在他眼里怕都是好人。你往後少听他的,若有什麼人不清楚的來問問我,免得被誤導了。”
荊南的事情沒完之前,甦阮勢必還會接觸朝中的人。
不管對方是有意無意,還是心懷叵測的,一些事情都避免不了。
祁文府想著,等回頭他得找個機會,將京里頭一些可能會跟甦阮有所接觸的人列個冊子,將人品性情都寫下來讓她好好看看,免得謝淵那莽夫回頭左一句好人,又一句良善,忽悠的甦阮忘了防備,到時候一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
甦阮听著兩人的話卻是愣住。
駱帛蘅如果真像是祁文府說的這樣,那上一世他怎麼會突然出手幫她?
當時甦阮被祁文府趕出祁家,身份暴露,處境艱難,是駱帛蘅出手相助,才免得她遭那不斷涌上來的麻煩,幫她平穩渡過了最初那段時間的艱難。
直到她入朝之後,駱帛蘅才從她身邊淡去,漸漸不與她往來。
她後來曾經問過駱帛蘅為何幫她,駱帛蘅說他們在祁家有過幾面之緣,而且她曾幫他找到過一個墜子,那是祁韻送給他的定情信物,所以他欠她一個人情。
她也曾打听到的駱帛蘅為人良善,向來樂于助人,便也沒再多想,後來哪怕她跟祁文府鬧的天翻地覆,甚至反目成仇,她也從未曾動過安遠伯府半點,甚至將他們納入羽翼之下一直小心護著。
可如今祁文府卻告訴他,駱帛蘅向來利益當前。
如若他是這種人,那他上一世為什麼會突然出手幫她?!
幫一個被趕出祁家,甚至跟祁文府結仇,一副老死不相往來架勢的人?
“阮阮?”
祁文府見甦阮臉色不對,喚了她兩聲,見她眼中有些茫然,擔心道“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甦阮搖搖頭,抿了抿嘴角“我沒事。”
沒事才怪。
祁文府見她剛才還笑容滿面,這會兒卻是臉色微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擔心她是腿傷復發了,不由低聲道“是不是腿疼?”
祁文府看了眼前頭熱鬧的駱婉兒等人,對著甦阮道
“今兒個的小宴也已經過半,你也道了賀送了禮了,沒必要久留,要是腿疼的話你就先回去,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事情了,我讓人去喚謝二小姐她們過來?”
甦阮此時心里有些亂糟糟的,聞言沒有第一時間表態。
祁文府就當她答應了,連忙伸手招了招,喚過一旁安遠伯府的丫環。
“四爺。”
祁文府道“去喚謝二小姐和謝四小姐過來,就說甦小姐身子不爽。”
那丫環看了眼甦阮,連忙應了一聲後就轉身朝著謝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