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果然來了。
三輛車,
竟然搬下來那麼多花,鮮花,我在三樓隔窗都可以聞到撲鼻的芬芳,那些嬌艷欲滴的鮮花,是,很俗,可沒有哪個女孩會拒絕花,我想起他時不時吃飯時候順便一捧花的庸俗,他說,送花太俗了,可是老人們說,一直給老婆送花的男人,是會一輩子都怕她的,哪里有真正的怕,所謂怕只在意,是在乎,
我看著他人進來,擔心只有我自己在三樓太顯眼,不如趁著人多時候混,我趕忙下樓,樓下服務生都幫著搬東西,我也低著頭跟著一塊。
服務生工作服有配套的帽子,人多走動,低著頭,我是不被認出來的,他也不會想到我現在怪異到如此不正常。
我搬了一些花,看見他在布置,有人招呼我們還要搬,
結果是一些很大的框架,看著像是相框,不過都被包了,看不到具體。
我偷偷扯下一個一角,掀開,竟然是我的照片,我,這是我高中時候的吧,我自己都不太記起來還有這張照片。
我看著一趟一趟從車上搬下來的,這不會都是我的照片吧,是我不同時期的嗎?
我上次跟爸打電話說了我們拉倒分手了,他絕對是從我家翻找出來的,這些舊照片只有我家有,
我氣了他,不久前!
之後他在準備這些浪漫的餿主意重新襲擊我?
我最招架不住的人啊,,,你什麼時候肯放手讓我埋沒了自己,我就想活成狗,偏不成全嗎?
館子被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桌子都被整理到四邊,露天的也都撤了。
在撤走的露天位置,開始拉音響好像,
我有些紊亂,我覺得我做了好幾個月的狗,不適合做人,
我不能在這待著,我得走。
對了,剛才換衣服,手機還在三樓,我得上去拿。
可是人都在一二樓干活,我一個服務生衣服是不可能上三樓的,因為三樓是血九自己地方,那更顯眼。
我瞅準了機會,趁著又一陣混亂,低頭往樓梯跑去。
我是準備一溜煙上去的,結果太快了,直接一頭撞到對面誰從樓梯上下來。
我差點就抬頭了,幸虧下半身褲子鞋一眼認出來,竟然這麼窄,,,這麼多人,我竟然一頭撞到他身上,我趕忙一個勁點頭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忙過頭了,竟然沒認出來我。
我到三樓拿了手機跟衣服就往外跑。
跑出去好遠好遠,都出了浴場一條街,才一屁股坐到沙灘上,大口喘氣。
“喂,是我,你自己嗎?”我給血九打的電話。
“對!”
“我說著你听哈,我已經跑出來了,我明個一天關機,明天晚上晚點我開機,後天咱們出發啊,記住沒?”
“你別這麼鐵疙瘩心,明個我也,,,!”
“行了,我關機了哈!”
血九那頭還要說啥,我果斷關機,扔了上半身躺到沙灘上,白喹,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都這麼久了,就是人家對你的好換取一份錯誤的包容,早超標了,這樣心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起身沿著海灘走,漫無目的的走,直到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我得回去,回自己的窩。
回去之後我唯一可以面對的是電腦。
打開,隱身上了QQ,打開帖子。
太平靜了,什麼都沒有,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抽取自己注意的事情來做。
我開始繼續更新帖子,可是寫了好幾個版本,都不敢發出去,刪除刪除,寫,再刪除,已經半夜了。
我做了好些無聊的事情,時間就這樣被打發掉,直到我累了,滿意的睡下,我折騰自己筋疲力盡才會不失眠,沒有思念的能力。
我沒心沒肺的一覺到天亮,早上起來我拿著手機,開機嗎,不,不,
最後我下樓,到超市買了一箱啤酒,買了一份麻辣燙,自己喝起來,我今天生日,我自己管理自己,不要虧待了我啊,慶祝一下我這個妖孽活到了19,告別18。
這是我第一次徹底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在淺醉的時候定了鬧鐘,是晚上11點的,我怕耽誤第二天出發。
最後我感覺自己是摟著鬧鐘跟一地空瓶子醉睡的。
等著鬧鐘一個勁響的時候,我被鬧起來,哦,時間半夜了,我終于熬過去這一天了。
腦瓜子漲的難受之極,我把它在沙發上撞擊了幾下,給血九打電話。
但是一開機,鋪天蓋地的短信,未接來電,,,
這是我意料之中的,看了下,某人的,我爸的,血九的。
我給我爸發了短信,爸,生日跟同學一塊過的哈,哈哈,很開心,這樣!
然後某人的短信我沒看,我知道看了我會沒有定力。
我打了血九的,“喂,,,明天一早幾點啊!”
“你咋才給我電話,我跟你說,改了時間,凌晨兩點就走,你趕緊過來吧!”
“啊,不是吧,大半夜的出發?”
“算了我過去接你來吧,這時間你自己不安全!”
“不用,我過去得了,這邊治安很好,不礙事!”
我沒猶豫,趕緊拾掇了酒瓶子,下樓。
一刻鐘多打到車,我趕到館子時候,一條街別的館子正營業高峰期,尤其是燒烤,夏天最盛行,唯獨血九館子今日暫停營業,無人。
我看著裝置好的露天音響那些,顯然還沒撤走。
不對,血九會不會合伙某人套我過來?
按照某人的作風,等不到我不會走,這才11點,我個傻子,喝傻大發了,大半夜的出發鬼信。
“九哥,我直接去麻胖子那兒了哈,你也直接去吧!”我看著館子,給血九又打過去。
血九半天沒話回復我,我干脆給掛了。
是不是以為我吃屎長大的,果然被猜中了。
可是我沒走,來都來了,我沿著海灘又是一圈。
電話響了,是血九打過來的,“喹,他醉了,你要還是我開始認識的那個喹兒,別這麼心狠,看看他吧!”
血九也是一句話,沒容許我回復就掛了。
他醉了,那是喝了多少?
連血九都埋怨我了,連他那樣心狠的人都說我狠了?我是不是真的太狠毒了?
我,,,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外極端,我從來沒有在中間地帶過?
只需要幾步我就可以過去,這幾步真的就那麼難嗎?
白喹,不要傷害那個最愛你的男子了好嗎,你醒醒腦子好不好,他離開你也是要放飛你,是,他對你所有的好都換不來一次寬容嗎?
他僅僅為了滿足你的好奇,中毒過的,將心比心,他根本不感冒那個蕾牧,蕾牧一個親密動作,自己都會吃醋,何況自己對血九曾經那樣過,白喹你都做了什麼啊,到哪里去找一個男子不嫌棄你身體情結,可以容忍你回來那樣種種,
我要去,我要去,我什麼都不要顧及,我敗給他了,我徹底敗給他了,我認輸,我要認輸!
我抓起腳下一把潮濕的夜沙,在手中揉搓,跑向館子。
一個人都沒有,鮮花踩了一地,慘不忍視,一摞一摞的照片在牆角,我們昨天布置的,,,顯然都被砸了,,,
我順著樓梯往上走。
我以為會是在三樓看到人,結果二樓唯一一張不在牆四角的桌子,血九在,桌上趴著一個人,“來,喝啊,,,我沒醉,我根本沒醉,,,,!”
血九抬頭看見我。
“你要是不來,我會跟你連朋友都不做了,我認識的白喹從來不會這樣冷血!”血九扔下一句話起身,“我上去了!”經過我身邊時候,又是一句,然後順著樓梯去了,
到了樓梯,他回頭,“我不知道你啥日子生日,也沒啥子準備,回頭我給你補上!”
“我不過生日!”我看了血九一眼,我們真的是朋友了,血九的眼神老了,我冷了,
血九上了三樓,我一步一步走近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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