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我給你保證成不,我拿我的命給你保證,他死不了,那毒發作起來會傷疤地方自己重新燒起來,會疼死人的那種,所以你要每天守著他,你在,他就能撐過去,你們不能跟著我來回折騰,那大山顛簸他這小白臉身子哪受得住,我今個交給你敷藥,你得學會,家里有酒不?”
“酒?”
“醉人的酒都成,以後我不在,你給他敷藥時候記著先灌醉,這樣減輕疼痛,記住沒,我盡快回來,大祠堂里頭能找到老爺子留下的,放心吧,你記住,我在,他不會有事,記住!”
“我信仰你,我知道你是萬能的,我從來都信仰你,我不怕,我可以照顧他!”
我推開血九,“咱們不要這樣擁抱,我怕他誤會!”
血九松開我,“喹兒,你是個堅強的人,對吧!”
“對,我是個有彈性的人,我受得了苦,享的了福!”
“來,我端了藥,你去找酒,咱們上樓!”
我從儲藏室找了白酒跟紅酒啤酒,我記得混著喝醉的快,血九搬了這些,我端了藥,我們上去。
推開臥室門,他睡的正沉,
“來,,藥好了!”我輕輕搖醒他,他睜開眼楮,“哦,這麼快!”
血九扶他坐了起來,“兄弟,這藥敷上去生疼,你給喝點酒,我著急只到了小鎮找來這些草藥,你這傷,我得去獵戶村找治根的,我今個給你敷一次,往後喹兒給你敷,你得忍著,記住沒,咱是爺們,不能在女人面前丟臉!”
“我沒事!”
“恩,來,你酒量多少,看著喝!”
血九倒了酒給他,他平時應酬多,老實講,喝個淺醉是不難的,徹底喝醉,他這酒量得,,
“行了,也不能喝太多,差不多行了!”血九看他一直喝,喊住了。
“你看,這藥,每隔八個小時熬一次,熬好馬上敷,不能涼了,就用這砂鍋得勁,然後你看好這次的時間,下次就是八小時以後,要熬一刻鐘,所以喹兒,你得七個半小時之後就要下去準備,半夜也要記著,記住沒?”
“有鬧鐘,我現在就算好時間,定好往後推的鬧鐘!”
我記下,跟著血九學。
“然後用皮子,不能用布,這藥得用皮子蘸了!”血九說著撕下身上一塊皮子。
我看到他撕皮子時候露出貼身的那件虎頭繡襖。
“我怕你弄丟了這塊皮子,這衣裳就脫這兒,你回頭找不到丟了,有備用的!”
“恩,好!”血九脫掉這件,就徹底露出里邊的繡襖。
我沒看幾眼,也沒心幾下,相思是奢侈品,安好面前,這些都太奢侈,容不得品。
“蘸了,蓋到傷處,熱氣沒了,重新來,一砂鍋藥用完就成!”
血九說著已經蘸了接著馬上蓋到他手腕上,
他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氣,另外一只手死死揪住床單,“九哥,啊恩!”
“忍著!”
一次一次,血九麻利動作下,他揪的床單碎爛,身體蜷縮著在床上滾,喊我的名字,喊血九,
我心都掏空了。
這是幾級痛苦,這究竟是幾級痛苦,每隔八個小時都要一次嗎?
我跪在地上,揪住自己頭發,拿自己的頭一次次撞擊床板,我受不了了,這簡直是天災,我真的受不了了,老天你殺了我吧,我受不了的!
沒有人生來注定可以享受什麼,因為人,是個最奇怪的動物,享受在這種動物面前開始的特別容易,停下時候要用無盡的不適應去面對慣性,
然後痛苦是什麼,痛苦是懸崖,無論多大痛苦,人的求生欲望都會讓其有能力攀爬,即使是一線天之崖。
我從來沒有承受這樣劇烈的慢性煎熬痛苦,如果我在獵戶村那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最初難熬日子有兩級苦楚吧,那麼這段便是二十級,我每隔八個小時就要面對他生不如死的掙扎。
我看著他揪爛了一條條床單,咬爛了一個個抱枕,我看著他那樣帥氣陽光的臉上猙獰,一聲聲喊我名字,我的心真的掏空了,
我那樣無助,那是不足夠絕望但足夠絕提的無助。
我吃不下飯,喝不下去水,趴著睡會也都是夢里他的疼痛襲擊在我身上,可是我就是渾身有巨大能量去撐起照顧他,因為唯有我可以,而我也是罪魁禍首,沒有我,哪里有他這般機會。
我不能倒下,不然他會倒下,我是他的信念,是他的支撐點。
這段時間,我們打破了從來都浪漫美好的愛情世界,我們在彼此眼中沒有任何美可言,因為我頭發披散如同女鬼,他滿臉地獄色,
我們僅僅擁在一起,我們的汗水淚水混淆。
他沒有芬香,沒有了費總的風采,我沒有被呵護小女人的嬌柔,我是強悍的,他是病態的,可我們從來沒有如此刻骨的愛著彼此。
“如果以前,我是一朵花,你是最好的采花人,那麼現在,我是綠豆蠅,你是屎殼郎,咱們誰都嫌棄不了誰,對不對?”
他在不疼的時候抱住我,怎麼都不松,听我說任何話,點頭,吻我,
這樣過去足足一個禮拜,血九終于殺千刀的出現了,在血九出現的那刻,我什麼都顧不得問了一句話,得到了血九的點頭,便整個人橫在地上,
我問,“找到了嗎?”
是的,血九是我的信仰,除了自然死亡,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從他手里逃脫的,
我橫在地上雙眼金星,我努力撐住意識去听他被徹底救好的消息。
我覺得我就像是躺在天堂跟地獄之間的過道,滾向天堂還是滾往地獄,我們的血九判決,我的費兒判決。
等到血九的聲音飄到我耳邊,我徹底讓自己安心睡下,
“他沒事了!”
這是血九給我的答復,我信仰他。
春天的空氣真是好啊,在我們大傷元氣之後,迎來海春。
我們坐在血九館子的露天一桌邊,三人談笑風生。
有三個人的愛情嗎?我想,此時此刻,我們是證據。
我愛他們倆,他們從骨子里有了信任,而他們都愛著我。
那老說的對,門檻是什麼,過去了是門,過不去是檻,可是他沒說透,這門檻吧,人生每跨越一次,便會有了蛻變。
一個跨越了死的人,會看淡活這個事情。
所以,我們得找點有意思有意義的事情去做。
對于一個窮的只剩下錢的費總大人而言,冒險的確是個不錯的意義,而對于窮的只有秘密的血九而言,繼續行走秘密更是個不錯的意義,而我呢,呵呵,我有作死的天賦。
我們三人決定前往棺廟小鎮,堂而皇之的解開那個古老秘密。
公司這邊,交代好,家里也說補上蜜月旅行,我們撒謊無數也不計較多幾次了。
這次我們沒去凱子那派出所,棺廟小鎮跟派出所不是一路人,兩路人做一路事,孤獨!
我們到棺廟小鎮休息了一天,當天夜里,血九跟我們說了我走後這里的一些。
原來鎮子不但丟了好些物件,幾乎剩下的沒幾樣了,而且還莫名失蹤了好些人,我說呢,幾次來,煙囪都不冒煙,
現在鎮子說白了,幾乎是空鎮。
然而丟失的那些人中竟然連二毛都包括,也就是說並不是鎮子土著居民失蹤,在鎮子住的外人也有,但是也就二毛自己,二毛叔,小金花,血九都沒丟,
想起來,難怪那次雇佣驢車,不見二毛,二毛叔喊小金花閨女,沒準二毛這個唯一的親人不見了,小金花跟他相依為命起來。
我們落腳是在老怪頭家里,來的匆忙,血九也沒時間跟老怪頭解釋現在三人的關系,所以老頭對我們還是以往態度。
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一早,老頭可能是跟血九夜里接觸過,對我們態度一改往前,不當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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