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這是在哪里？什時候拍的？”
楊濟伽泰然地將桌上照片撿起一張，指了指上邊很小的一面國旗，說道︰“五色光芒的國旗，這是非洲的島國——塞舌爾。至于拍攝時間，就是這個月的十二號。”
“你胡說！”虞䉪有些激動，捏著照片的手指開始顫抖，照片在她加大的力度中褶皺變形。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其實我起初也是不信的，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虞䉪的背後開始發冷，順著椅子坐下。這時，窗外的景色也開始變得若有若無，近乎縹緲。哥哥的尸體她見過，雖然慘不忍睹，但是她能夠篤定就是虞煜的臉。
“䉪䉪，我有一個很大膽的假設，跳樓自殺的那個人，不是你哥哥……”
“夠了，我不想听你的猜測！”虞䉪捂住耳朵，雙手微微顫抖。
“我已經托人去調查，現在還需要你的一些東西，去做DNA檢測。”
餐廳里正在播放鋼琴的輕音樂，其他桌的顧客在輕聲交談。
虞䉪搖頭，抱臂瑟縮著靠向身後的椅背。“不可能，我敢確定，那天死的就是我哥哥……”
“如果你有兩個親哥哥呢？你想沒想過，你母親誕下一對雙胞胎，但是只撫養了一個，而另一個，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虞䉪半閉著眼楮，腦袋里亂亂的。“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件事，我也從來不知道還存在另一個哥哥。濟伽，這些都是你的猜測，還是你發現了什麼證據？”
“你是當事人，我不想騙你，是有人委托我去調查的。但是這個人，恕我不能告訴你。”楊濟伽站起來，收拾好桌上散亂的照片，裝到了檔案袋里。“先吃飯吧，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看你都瘦了。”
“你覺得我還有心情吃飯嗎？”
一個響指，服務員端上一盤牛排番茄意面，搭配一碗玉米奶油蘑菇濃湯。
“待會兒還有松露巧克力蛋糕，都是您老愛吃的，要是不夠，可勁兒點！”楊濟伽滿意地挑了挑眉，“算是我犒勞你的，這段時間沒看見你，整個人瘦了一圈。劇組的生活這麼苦呢，天天冷盒飯嗎？”
虞䉪無奈地笑笑，看著濃濃的蘑菇湯咽了口唾沫。“說多了都是淚。一日三餐都是食堂，所有的菜味兒都一樣，我早吃膩了。”
“怎麼樣，現在的工作，和在學校一點都不一樣吧？”楊濟伽一派資深HR的樣子，整整自己的領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該體驗體驗社會上的勞苦了呢！”
“在上學的時候可以為所欲為，不想上課就不去，不想去食堂就點外賣，不想寫作業就可以找學霸借來抄。但是在劇組，一環套著一環，不單單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整個集體。每個人都很累，盡量不要讓自己耽誤全組人的進度。”
想到在自家企業下基層時候听說到的一些抱怨，楊濟伽嘆口氣說道︰“上班之後，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壓力。再也不是過去同校同班靠著父母無憂無慮的天真少年了。為了薪資，人心會涼薄；為了績效，互相會爭奪。這就是職場的法則，以著一種近乎動物世界的殘酷、弱肉強食。拿不出令上司滿意的業績，一切都是免談。職場不是家，領導和客戶也不是父母，沒有人會慣著你，在這里，容不得你矯情。想哭，也只能躲在角落里，沒有人會可憐你的脆弱。你只有變強、變得更強，才能讓自己不受欺負。”
虞䉪贊同地點點頭，回應道︰“軟弱是最無能的表現，與其淚眼，不如咬咬牙去反思，爭取下不為例。在逆境中開闢出一條路來，去解決問題，而不是想著如何逃避。可是很多人在苟延殘喘地活著，沒有意義、日復一日地活著。對夢想和對未來的憧憬，在每日繁復的工作中被消磨殆盡，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楊濟伽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所以啊，在茫茫宇宙中，我們都是滄海一粟。趁著年輕，勇闖天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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