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蘭英又在杜錦鵬頭上拍了一下︰“你以後就別用心，等奶奶百年之後你再找女朋友。”
杜錦鵬︰“奶奶，你都快九十歲了，手上怎麼還這麼有勁呢？”
朱蘭英︰“你以後再不用心，我的巴掌都給你留著。我還指望活著能抱重孫子呢，就你這效率，我要盼到猴年馬月去？”
杜錦鵬︰“好好好，從今以後我就用心找。”
朱蘭英又想起什麼似的，說︰“不行，我還是覺得這個姑娘好，下來我得調查調查去。”
杜錦鵬︰“奶奶，你調查她什麼？”
朱蘭英︰“看她到底有沒有結婚？”
杜錦鵬︰“奶奶，你可不敢亂來。現在這姑娘性子都剛烈，您已經得罪過她一次了，您不小心再得罪她一次，我就算想追她也追不成了。”
朱蘭英說︰“不用你教奶奶，奶奶心中有數。干了一輩子的刑偵工作，把這麼一點小事擺不平？你就給奶奶記著，只要那姑娘沒結婚，你就給奶奶勇往直前的追。追姑娘就像打仗一樣，也要一些氣勢的，兩軍相戰勇者勝。就算最後失敗了，咱也不丟人。你听清楚了沒？”
杜錦鵬︰“听清楚了。”
朱蘭英︰“你給奶奶保證。”
杜錦鵬︰“我保證。追姑娘也要發揚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丟人三不怕精神，勇往直前，斗智斗勇斗氣勢，堅決謀求勝利。”
朱蘭英笑了，說︰“這還差不多。”
柳佳梅還躺在重癥監護室里，不允許大家探視。大家只能通過重癥監護室門上的小窗口向里邊看，可是除了看見柳佳梅纏滿紗布躺在床上以外什麼也看不到，甚至連柳佳梅的臉都看不到。
在重癥監護室外轉悠成了姚娜和柳川海他們唯一的工作了。
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程逢志母親鄧崔賢來了。鄧崔賢先是看望了柳佳梅的母親，接著向程逢志詢問了柳佳梅的病情。鄧崔賢在醫院呆了四個多小時，想看看柳佳梅，但是只听到了柳佳梅的呻吟聲。期間她偷偷地跑到了主治大夫的辦公室，向主治大夫打听柳佳梅的病情。
“我不是把病情給你們交代過了嗎？”見鄧崔賢站在桌前問他，大夫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寫著自己的病例，說。
“他們心煩，沒給我仔細說。病人是我兒媳婦，我得知道她的病情，然後有個心里準備。我以後得好好管她是不是？”鄧崔賢說。
大夫沒說話。
“我兒媳婦她會毀容嗎？”
“毀容是肯定的了，就算恢復得再好，燒傷嚴重的部分也會留下瘢痕。”大夫繼續著他的工作。
“哪些部位燒傷嚴重？”
“胸部以上，嘴巴以下，燒傷都比較嚴重。”
“沒燒到乳房吧？將來影響不影響給孩子喂奶？”
“乳房能不能保住現在還是個問題。”大夫說。
“啊，這麼嚴重的？”鄧崔賢驚訝得睜大了眼楮，感覺腦子里頓時空了起來。
醫生沒再說話，鄧崔賢一時也想不起再問什麼，過了一會，她落魄地向外走去，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再見到柳川海他們，鄧崔賢已經有點魂不守舍了。她木木呆呆地看著大家說話，自己卻一句話也不想說了，她腦海里只有醫生說的那些話。大概過了二三十多分鐘，她便以出來沒給老頭子說，老頭子身上沒鑰匙為由回家了。
回到家里，鄧崔賢悶悶不樂。
程先進回到家後急著問了幾遍柳佳梅的病情怎麼樣，鄧崔賢都沒有正面回答，程先進終于發火了︰“問你話呢，你到底是沒听見還是咋回事？”鄧崔賢這才低嘆一聲回答道︰“很麻煩呀。現在，我眼前總是晃蕩著你們村小艷的模樣。那模樣真是難看得嚇人呀！”
“你說佳梅要毀容了？”
“豈止是毀容，乳房都不一定保得住了。”鄧崔賢忿忿地說。
“這麼嚴重的？我明天得去看看，不行，我這就得去。”
程先進說著又開始去換衣服。
“哎喲，你別去了。”鄧崔賢過來阻攔說，把程先進拿在手里的衣服又奪下來，掛在衣帽鉤上。
“為什麼？”程先進有點疑惑。
“現在別弄得那麼親近了，佳梅如果是這個樣子，將來能不能和咱們兒子成還是兩回事呢。”鄧崔賢說。
“你說什麼？孩子一遇到事，你立馬就想著把孩子拋棄？你什麼道德？”程先進有點生氣，說。
“那你就願意娶個毀容女回家？你沒看你村里那個小艷是什麼模樣？能走到人面前嗎？咱們好歹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娶個這樣的媳婦還不得被人笑話死？”鄧崔賢說。
鄧崔賢的話讓程先進心里不是滋味，他譏諷鄧崔賢說︰“你有什麼地位，有什麼身份？農村婦女一個，大字不識幾個，靠我的關系，靠黨的好政策，你才被吸納到縣醫院後勤科上班，當了個科長，有什麼值得你驕傲的？總是這不配你那不配你的。”。
“哎，我每次一說正事，你就這麼譏諷我！你什麼意思？從骨子里看不起我？是吧？你看不起我，當初就別娶我呀！你為什麼還要娶我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婦女？你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你娶我還不是見我長得漂亮？我奶大屁股大，讓你摸著舒服！”鄧崔賢氣咻咻地說。
“你……我見不得你動不動就拿自己的身份說事。你有什麼身份呀？你知道嗎，你這樣做引來了多少人的反感，有多少人因為你這樣的態度和你疏遠？”
“我是縣農村信用社主任的妻子，我是縣人民醫院後勤科的科長，我怎麼沒身份了？別人疏遠我，我還不愛搭理他們呢！”鄧崔賢越來越生氣，開始擺出了農村潑婦的架勢。
程先進有點怕了，說︰“行了，行了，和你不說了。逢志這事，你最好不要摻和，讓孩子自己去處理，我提前提醒你！”
“我為什麼不能摻和？他是我兒子耶。”
“你兒子怎麼了？你兒子就應該什麼事都被你管制？做人得有分寸，得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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