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華妝

第一百九十三章 風流人物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商璃 本章︰第一百九十三章 風流人物

    蒙古王妃暫住在驛館,既然是徐程青跟寶珠一道將他們救下的,自然也要陪在身邊。

    一路上寶珠都沒怎麼說話,等到要進入驛館前,看著蒙古王妃進去後,她才拉著徐程青,道︰“遲些你不要太靠近諾敏了。”

    諾敏便是此番過來的另一位蒙古公主,徐程青聞言,還覺得奇怪︰“怎麼了?”

    “左右你听我的就是了,不要靠近她,不論她說什麼,你都不要信。”寶珠嚴肅道。

    徐程青才要再問,那諾敏公主卻回過了頭來,朝她二人笑道︰“姐姐姐夫,怎麼了?”

    “沒事。”寶珠敷衍一句,便拉著徐程青進去了,看得出來,她很不喜歡這個妹妹。

    徐程青雖然覺得寶珠這樣很是無理,但也知道她的性格,她雖然大膽,有時候又有些粗魯,但絕不至于如此刁蠻,其中定是有什麼原因。

    諾敏看著他們一道進去了,才淡淡勾起嫵媚的唇角,瞧見門口的侍衛都看痴了眼楮,這才笑著進去了。

    等到了里間,寶珠只拉著蒙古王妃說話,還高興的介紹徐程青︰“這便是程青,騎馬射箭都很在行。”

    “見過王妃。”徐程青被她這麼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只偷偷藏著笑,立即給蒙古王妃行了禮。

    蒙古王妃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子,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草原食物與中原不同,水土也不一樣,加上這幾日的勞累,她看起來比年紀更顯得老一些,除了寶珠還算正常,便是那諾敏,年紀明明不過十六,卻仿佛二十般的妙齡女子,嫵媚天成,勾魂攝魄。

    “原來如此,的確是個好兒郎,此番多虧你來營救。”蒙古王妃也笑道。

    “而且還生的一表人才,草原上的男人都是大胡子,不似大齊男子這樣俊朗干淨。”諾敏走過來,盈盈給徐程青行了禮,身上的鈴鐺直響,看得侯在一側的侍衛們都直了眼楮,竟是忘了禮儀規矩。

    徐程青雖說也喜歡美人,但並不好色,便是面前的當真是個尤物,他的理智也能管住自己。

    他得體的朝她笑笑,才道︰“上次夫人帶著巴圖王子來過,巴圖王子也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

    他直接稱呼寶珠為夫人,寶珠臉上飛上些許的紅霞,淺淺笑起來,只拉著徐程青的手道︰“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去宮里復命了。”

    “也好,你們先去復命,等遲些,我再入宮去。”蒙古王妃也笑道,又打量了一眼徐程青,甚是滿意的點點頭。

    “是。”寶珠連忙行禮,拉著徐程青便走了。

    走時,諾敏還要追上去,卻被蒙古王妃叫住,道︰“諾敏,你先去換衣裳,我們休息休息,明日要入宮見皇上。”

    諾敏撅起嘴撒嬌道︰“母妃,您說姐夫便是如此的俊朗不凡,那外界傳言的戰神皇上會是如何模樣?”

    蒙古王妃笑笑︰“那必然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

    “那就好。”諾敏嘴角勾起︰“我此生要嫁的,就是這天下第一的男子!”

    此時皇宮中,林錦𨳊讓孩子們回去休息,她則是讓人把未完全凋謝的花摘下來,用了鏤空的竹笠攤開了掛在廊下風干,等到風干後,可以拿來做成香囊,有些還可以入藥。

    正教宮女們做著呢,就听人來報,說寶珠來了。

    她淺笑︰“請她來吧。”

    “是。”小玲應下,沒多會兒就迎了寶珠來了。

    寶珠到時,瞧見她正在曬干花,笑起來︰“娘娘若是得空了,可不可以教我這些?”寶珠不似其他人見到林錦𨳊總是拘謹,她卻是放松許多。

    林錦𨳊聞言,自然也樂意︰“你若是得空,進宮來就是。”

    “好。”寶珠說完,才給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杏黃色長裙,面露苦澀︰“穿著這樣的衣裳,我真是步子都邁不開,尋常走路也不能大步走了。”

    “徐家的少夫人,若是走路還跨著大步子,叫人如何說你?”楚昭昭笑起來,知道她這也是在草原野慣了,倒是不介意她來抱怨。

    寶珠說完,見她並不生氣,只湊上前笑嘻嘻道︰“听說娘娘最近閑來無事,若是可以的話,臣婦想經常來宮里陪陪娘娘,可以嗎?”

    林錦𨳊聞言,淺笑看她︰“自然可以。”

    “那好,此番我母妃來,又帶來了草原的牛羊,等遲些,我親手烤給娘娘吃。”寶珠說著說著,已是有躍躍欲試之態。

    “好。”林錦𨳊笑眯眯應下,等跟她說了會兒話後,因著時辰不早,徐程青在前殿回稟完話,也要出宮了,她便也跟著一道出去了。

    等她走後,墨風才道︰“寶珠公主好似想要做什麼……”

    林錦𨳊點點頭︰“听聞此番蒙古王妃還帶了個公主來。”

    “是。”

    “寶珠是何想法?”她垂眸撥弄著自己的花,隨意問道。

    墨風想起外面墨花傳來的消息,只道︰“听說寶珠公主好像很不喜歡這次蒙古王妃帶來的公主,全程都沉著臉沒跟她說話,也不讓徐大人跟她接觸。”

    “如此……”林錦𨳊想了想,現在派人去蒙古查探這個公主的消息怕也不現實,只道︰“叫墨花先盯著些,有什麼異常,遲些再來回稟。”

    “是。”

    底下的人忙應下。

    趙懷琰處理完前朝的事情過來時,她已經將花兒全部裝在竹笠里晾在廊下了,這不大的宮殿,儼然成了充滿生活氣息的小院。

    林錦𨳊瞧見他來,只笑著將一束新采來的花放到花瓶里,道︰“皇上可喜歡這花?”

    “喜歡。”趙懷琰深深望著她,淺笑。

    小玲小瓏均是偷偷笑,林錦𨳊只淺笑起來︰“那皇上可喜歡這花瓶?”

    “喜歡。”

    “那插花的人呢?”她又問。

    “因為插畫的人,才喜歡這花,這花瓶。”趙懷琰見她明知故問,直接說出來,而後上前將她一下打橫抱起,便往暖閣去了,宮女們也識趣的將飯菜都擺了上來。

    林錦𨳊看著宮女們排排站在一側低垂著頭,忙道︰“皇上,放我下來……”

    “𨳊兒輕了不少。”趙懷琰的手放在她腰上,摸了摸,沒有肉了。

    林錦𨳊的臉唰的一下更紅,連忙道︰“旁人都看著呢。”

    “誰看著?”趙懷琰淡定掃過去,所有宮人都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里去了。

    林錦𨳊心里是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攤上這麼個夫君,還能怎麼辦……

    趙懷琰瞧見她無奈的樣子,淺笑︰“都退下吧。”

    “是。”宮人們連忙應下,只是薄荷在走時,悄悄看了眼深情又溫柔的趙懷琰,臉色微紅,忍住狂跳的心便出去了。

    等回到她自己暫住的房間,才听那些宮人們在議論。

    “皇上待娘娘真好。”

    “就是,你看那柔情蜜意,都快寫到臉上了。”

    忙有人附和,其中還有人捧著臉望著天道︰“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個這樣的夫君,娘娘現在下令,到了二十五歲,願意出宮的都可以放出去,等到了二十五歲,我就去找一個這樣的夫君來。”

    其他人均是掩唇直笑,只是很快便有人出來潑冷水道︰“皇上對娘娘那麼好,那是娘娘的本事,你有這樣的本事嗎?”

    “你何必這樣刻薄,我便是想也不能想了?”那宮女也吵起來。

    其他人忙勸架,薄荷只在一旁看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有些不自信起來。

    有跟她相熟的宮女過來,瞧見她,笑道︰“薄荷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薄荷摸摸自己的臉,忽然道︰“對了,太後最近怎麼樣?”

    “听人說好像已經認命了,沒動靜了。”那小宮女忙諱莫如深的道。

    “是嗎?”薄荷想了想,朝那宮女笑笑,便轉身回房間拿了個什麼東西,便出去了。

    慈寧宮中,江太後依舊坐在這廊下,听著外面偶爾走過的宮女嬉嬉笑笑的說話,她心里也生出幾分要出去的渴望了。

    宮女茜兒見時辰不早了,出來道︰“娘娘,夜里更深露重,您還是早些歇著吧。”說完,將披風輕輕搭在了她身上。

    江太後忽然伸出手抓著她道︰“茜兒,去給哀家傳個消息可好?”

    “太後娘娘……”茜兒顯得有些為難,畢竟皇後娘娘和皇上都吩咐過了,不許傳消息進來,更加不許傳遞消息出去。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告訴皇後,哀家什麼也不爭了,也不要了,只讓她不要再將哀家關在這宮殿里,如何?”江太後略帶著幾分祈求道。

    茜兒還是搖搖頭︰“奴婢不能違背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意思,時辰不早了,您早些歇著吧。”說完,便扶了她起身。

    江太後見狀,未再說什麼,只是進宮時,瞧見里間角落里放著的一個小木馬,忽然想起那日抓著她的軟綿綿的小手來,過去這麼久,她應該也長高了些吧。

    正想著,外面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江太後緩緩轉過身去,便看到了一個面生的宮女走了進來。

    茜兒是認識她的,連忙上前行了禮,道︰“薄荷姐姐,是皇後娘娘又有何吩咐嗎?”

    “你先出去,我服侍太後娘娘歇息。”薄荷淺笑道。

    “是。”茜兒不疑有他,應聲便退下了。

    等她走後,薄荷才給江太後行了禮,笑道︰“奴婢薄荷……”

    “就是你下令,將哀家房中的書本字畫全部扔出去的吧。”江太後笑看著她,夜色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薄荷這個名字,她很記得。當初守門的婆子,可是不小心說漏嘴了的。

    薄荷聞言,眉梢微揚︰“娘娘想必記錯了,奴婢不曾傳過這樣的令。”

    江太後听她這樣說,也知道她也就這樣聰明了,神色便也跟著淡了下來︰“你來尋哀家,怕不是遵皇後的令,說吧,來找哀家何事。”她一邊說,一邊往空寂的里殿而去。

    薄荷只在後面跟著,等進了里殿,關好房門,才笑道︰“奴婢能想辦法,讓太後出去。”

    “但是你需要哀家幫你一個忙。”江太後想起來,這倒是像之前辛夷來尋自己呢,不過辛夷的腦子可比她的好使多了。

    “娘娘既然猜到,奴婢也不多費唇舌。”薄荷淺淺一笑,便直接道︰“奴婢想要成為皇上的妃子,當然,並非只是獨獨一個,皇上繼續深愛著皇後娘娘也沒關系,奴婢只要能分得一點點的寵愛便可……”

    不等薄荷說完,江太後便冷笑了起來。

    她看著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薄荷,諷刺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嗎?”

    薄荷先是一怔,而後才紅了臉。她忍住羞辱,看著太後笑道︰“娘娘是打算老死在這宮中,永不見天日了嗎?”

    “那也輪不到你來跟哀家談條件。”江太後冷冷睨她,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竟是要來跟自己談爭寵的事。就憑她一個小小賤婢,也配嗎?

    “既然如此……”

    “滾出去,哀家再不想听到你的聲音。”江太後冷聲道。

    薄荷平素也是要強的人,尤其是現在。

    她看著囂張的江太後,冷笑︰“既如此,那太後便好好生活在這里吧,奴婢一定會多多關照下人,好生照顧您的。”說完,陰鷙的看了眼太後,規規矩矩行了禮,這才轉身走了。

    江太後看著她離開,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麼大的脾氣,明明換做以前的她,她一定會答應薄荷的,只要能達到目的,她一定會不折手段,可是現在……

    她諷刺笑起來,她一定是嫉恨所有妄圖爭寵的人,畢竟之前她就是因為如此,才從錦朝流落西夏。

    想到這里,她才冷冷抬手,打碎了桌上的茶盞。

    茜兒過來時,听到里面的聲響,怯怯的不敢進去,倒是出來的薄荷看著她道︰“娘娘吩咐,往後你也不許多跟她說一句話,只要看著她,別讓她死了就行。”

    “當真是娘娘吩咐?”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皇後娘娘。”薄荷直接道。

    茜兒膽子小,身份又低,自然是不敢去問的,聞言,也連忙低下了頭。

    薄荷見狀,這才冷冷回頭看了眼這宮殿,這才轉身離開了。

    誰都知道慈寧宮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心病,所以這里有任何事,都不會有人有膽子敢往林錦𨳊面前報的。

    一夜過去,林錦𨳊枕著趙懷琰的胳膊還算睡得安穩,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才發現趙懷琰已經去上朝了,而小玲小瓏則帶著葡萄酒兒在外間玩。

    說是玩,不如說是守著她。

    墨雪進來,瞧見她醒了,才伺候著她起了身,笑道︰“今日蒙古王妃和諾敏公主都會入宮來給您請安。”

    “什麼時辰?”

    “她們本是要上午來,奴婢擔心您休息不好,便改在了下午。”墨雪笑著服侍她穿好衣裳,才笑道︰“娘娘今兒可曾舒服了些?”

    “嗯。”林錦𨳊淺笑,讓人去推開窗戶透風,才發現外頭已經在淅淅瀝瀝的嚇著小雨了。

    院子里的青草大多枯黃了,幾株茶樹的葉子倒還青翠,天空布滿陰雲,微涼的秋風吹來,讓人清醒了不少。

    林錦𨳊莫名的喜歡陰天,外面下著下雨,淅淅瀝瀝落在瓦片上發出些許聲響,陰雲讓天空看起來灰沉沉的,卻有一種格外的寧靜和愜意。

    她換好衣服出來,酒兒立即就站起了身來,從暖榻上趴下來一把抱住了她,抬起黑亮亮的眼珠看她,笑起來︰“娘親,酒兒想你了。”

    林錦𨳊心里軟軟的,俯身將她抱起,有瞧見葡萄正在猶猶豫豫,上前笑道︰“葡萄想不想母後?”

    葡萄對于表達喜歡,好似天生就遲鈍些,聞言,只微微抿著唇,盯著林錦𨳊點點頭。

    林錦𨳊笑著坐到他旁邊,在他額上輕輕一吻︰“乖兒子。”

    “還有乖酒兒。”酒兒忙道,林錦𨳊淺笑,也在她額頭吧嗒一下。

    正說完,便有宮女便引了甦鏡洵來了。

    甦鏡洵瞧見林錦𨳊正懷抱著兩個孩子說話,眼里生出幾分恍惚,而後才垂眸行了禮。

    “過來坐下。”林錦𨳊淺笑道。

    甦鏡洵依禮在暖榻另一側坐下,熟練的伸出手來,林錦𨳊搭脈診斷過後,才笑道︰“好了不少。”

    “多謝皇後娘娘……”

    “不必客氣,你爹爹為朝廷出生入死,你又陪著太子和公主,本宮救你,實屬應當。”林錦𨳊喜歡甦鏡洵這個有靈氣的孩子,葡萄酒兒無長兄帶著,跟他一塊倒是格外省心。

    甦鏡洵知道這並不是應當,堂堂國母肯紆尊降貴,已是對他甦家的恩德。

    他又起身行了禮,林錦𨳊看他在這自己這里也拘謹,只跟墨雪道︰“帶他們去隔壁玩吧。”

    “是。”墨雪淺笑應下。

    林錦𨳊愜意的起身,去廊下查看了下收起來的干花,笑笑,叫人收去空屋子里繼續掛著吹風,這才見到墨月快步過來了。

    等墨月到了廊下,收起了傘又取下了被打濕的披風,這才道︰“都打听到了。”

    “說罷。”林錦𨳊倚著廊邊的椅子坐下,才笑看著她道。

    “是。”墨月想起這事來,還有些唏噓︰“這位諾敏公主,本不是蒙古王妃親生,乃是蒙古王跟蒙古王妃的親妹妹所生,後來蒙古王妃親妹妹去世,這才過繼到了她名下,只不過雖然過繼了來,但這位諾敏公主卻天生風流。”

    “風流……”林錦𨳊見她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神色不大對勁,八卦起來︰“是怎麼個風流法?”

    墨月提起來,竟還有些羞澀,道︰“傳聞她對于男女之事毫無忌諱,只要是喜歡的,一定會帶回房間去,但她卻從不說喜歡那些男人,只覺得是她嫖了那些男人,到不覺得是那些男人白要了她的身子。”

    林錦𨳊也覺得驚異起來,雖然相較于大齊的其他女子,她的世俗禮教觀念已經弱了不少,但這樣子的還是第一次听,也第一次見。

    墨月見她感興趣,才又道︰“這位諾敏公主非但對生人如此,對熟人更是如此,听完在蒙古,她的好幾個姐夫也是她的房中客,奴婢想,這就是為何寶珠公主會如此戒備她了。但是蒙古王又最疼這個公主,要什麼給什麼,在蒙古,沒人敢說她一個壞字,所以這位公主行事便越來越不羈了。”

    “這樣說來,她此番入京,蒙古王也不是讓她來和親的。”畢竟他應該清楚自己的女兒,就算禮教尚算嚴格的大齊真有男子能接受,只怕這位公主自己也不樂意吧。

    林錦𨳊看著墨月,墨月也是點點頭,只小心跟林錦𨳊道︰“奴婢還听聞,這公主說,要嫁這天下第一的男人。”

    林錦𨳊這才從嗑瓜子群眾變成了當事人。

    她眨眨眼,看著墨月︰“意思是,皇上被盯上了?”

    墨月看她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忙道︰“娘娘,這諾敏公主天生的妖媚,男人們看一眼,骨頭都酥了半截,萬一皇上……”

    “放心吧。”林錦𨳊淺笑,趙懷琰的秉性她最清楚了,況且還是哪方面的事,他的自制力更是厲害,自己生病的時候,他都憋成那樣了,躺在自己身邊,愣是沒動自己,若是諾敏能輕易拿下懷琰,那她當真是要佩服了。

    墨月看她如此自信,也只無奈笑笑︰“罷了,娘娘相信皇後,奴婢卻去要提醒提醒其他人。”

    林錦𨳊尚未開口,就見墨風也來了,行禮才道︰“娘娘,林將軍跟穆王妃一道請旨見您。”

    “他們怎麼今日來……”那不是剛好跟這位諾敏公主撞上了麼。

    “奴婢也不知道,那您今日不見?”墨風又道。

    林錦𨳊想起那玉佩來,只笑道︰“自然是要見的,去將人請來吧。”

    墨風連忙去了。

    沒多會兒,林錦澄就過來了,身側還跟著個穿著穆王妃正服小心翼翼走來的姑娘,不過她儼然是第一次穿繁復的王妃正裝,走幾步時不時就去提提裙子,偶爾還差點絆倒,等她磕磕踫踫到了林錦𨳊跟前,才擦了把額頭的汗,不過才抬眼,就驚訝的捂住了嘴。

    “怎麼了?”林錦𨳊也不介意,笑問她。

    林錦澄也停下行禮,等她說話。

    林枕溪瞧見林錦𨳊,一身紅色長裙,意態懶懶的倚在廊邊,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身後,烏黑的發髻上只簪著兩支金色流甦步搖,薄施粉黛,已經是美麗非常,比之前瞧見的那副畫里的樣子更加好看。

    她在島上見過的美人不少,可見到林錦𨳊,又覺得是另一種美,朦朦朧朧,美的不真切,可她實實在在就坐在那里。

    林錦𨳊莞爾︰“你是枕溪?”

    林枕溪這才反應過來,忙要行禮,這動作她還特意讓長孫祁燁教過她的,不過對于她來說,能比劃出這姿勢就差不多了,流暢又優美什麼的就不想了。

    林錦𨳊瞧著她,淺淺笑起來,終是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林枕溪暗暗松了口氣,終于站起身,才看著林錦𨳊笑道︰“皇後娘娘,多謝你見我,祖母說,若是我完不成任務,便再不許我出門了。”

    林錦澄在一側淺笑︰“她所說的祖母,便是離陀島上的那一位。”

    林錦𨳊的確想起這個族親來,只讓她過來在身邊坐下,這才問她道︰“那你可知玉佩上,那些花紋,代表著什麼?”林錦𨳊說完,里間墨雪已經拿著用玉佩拓印下來的紙出來了。

    林枕溪看著那紙,才壓低了聲音小心道︰“這是祖父曾經留在北燕的舊部,現在已經更加壯大了,這花紋原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來,才做成這個樣子的。”

    “原來如此。”林錦𨳊想了想,交給林錦澄︰“哥哥送去給懷琰。”

    “嗯。”林錦澄即刻起了身,等他走後,林枕溪才想了想,道︰“皇後娘娘,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想問問關于鐵牛……穆王的事。”

    “想問問他為何這樣害怕黑暗和老鼠,想問問他的曾經?”林錦𨳊笑道。她看著林枕溪,便覺得她如她的名字一般,眼神如小溪般清澈,只是相處這一會,便叫人覺得如沐春風。

    枕溪,珍惜,真是個好名字。

    林錦𨳊並沒有吝嗇,將長孫祁燁的事一點點說給她听,對于自己跟長孫祁燁的事,只是簡單掠過,而後才道︰“穆王殿下此生活得辛苦,枕溪,跟他在一起,必要承受尋常人不能承受的事,你可願意?”

    林枕溪听完,已是淚眼汪汪︰“早知道,還是叫他失憶好了……不,不行,失憶了,他又想不起自己還有個哥哥。”

    林錦𨳊看她在糾結,之前淺笑道︰“順其自然便好,經歷過這麼多的風雨,他不會還如以前一般。現在又有你在,便是為了你,他也不會再被以前的陰影所控制。”

    林枕溪點點頭,想起這幾日她還欺負他,心里便是一陣陣的歉疚。

    等說過穆王的話,林錦𨳊還打算問問她離陀島的事,便已是中午了,外人來傳話,說穆王已經在宮外等著接王妃回去用午膳了。

    “他怎麼這時候來叫我。”林枕溪還覺得奇怪。

    林錦𨳊卻是猜到長孫祁燁的心思,她是擔心自己跟枕溪之間,會產生什麼矛盾和誤會吧。

    她道︰“等遲些你再入宮來,寶珠公主要來宮里玩,你們性子差不多,到時候定能玩到一塊去。”

    “是!”林枕溪笑眯眯點頭,這才出宮去了。

    只是走到無人的地方,她才讓宮女們遠遠在後跟著,悄悄紅了眼楮。

    祁燁過來,是擔心自己說什麼,會讓皇後娘娘傷心吧,今兒自己是瞞著他來的,他會不會生氣?

    林枕溪忐忑的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了站在宮門前負手而立的長孫祁燁,他面色微冷,淡淡睨著她,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氣。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還不等完全靠近,就哽咽著求饒︰“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來的,我是真的有別的事,你相信我……”

    長孫祁燁見自己還沒出聲她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終是無奈嘆了口氣,上前替她擦去眼淚,又將自己的暖手爐給她,才道︰“下次不許如此。”

    “你還怪我嗎?”

    長孫祁燁沒出聲,林枕溪又要哭,他這才道︰“不怪你,不過你多大了,還這麼喜歡哭?”

    “哭比較好使嘛。”林枕溪抽噎著擦去眼淚,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的神情,才小心翼翼道︰“王爺,你是不是擔心我來宮里,會讓皇後娘娘傷心?”

    長孫祁燁腳步微微一頓,這傻丫頭竟是這樣以為?

    阿慕有皇兄,他再喜歡也只能深埋在心里,況且此番來,他擔心的,是枕溪這傻丫頭獨自來皇宮,知道了自己深愛阿慕而覺得受傷。

    到了馬車前他仍未出聲回答,只轉身將小小只的她抱上馬車,才道︰“是為了你。”

    “當真?”林枕溪本來心情沉沉,聞言,立即扭頭問他,頭卻砰的一聲撞在了馬車上,這下假哭也要變成真哭了,嚇得長孫祁燁不斷揚言要拆了這破馬車,這才好容易摟著撲在他懷里當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林枕溪回去了。

    遠遠看著的高稟見狀,終是欣慰的呼了口氣,回去稟報了。

    趙懷琰听罷,才從堆成山的奏章里抬起頭來,道︰“如此便好。”

    “那皇上可要見見穆王?”高稟又道。

    “待他想來了,自然會來。”趙懷琰的眸中染上些許的笑意,才看著手底下穆王府上來的奏章,笑笑。瞧見時辰不早,才道︰“蒙古王妃何時覲見?”

    “已經快來了,不過屬下听墨風他們說,這位諾敏公主是個風流人物……”他已經被墨風暗地里告誡過了,可是半分不敢動心思,可萬一皇上……

    趙懷琰一眼猜透他的想法,道︰“既如此,便由你親自接待!”

    高稟噗通一聲就給他跪了下來︰“皇上,雖然屬下能把持的住,但到底也是快要娶妻的人了,還請皇上考慮下屬下的終生幸福。”

    “墨風,看來他沒有自信能把持住,這男人不嫁也罷。”趙懷琰起了身來,淡淡一句,高稟已經是嚇得忙扭頭去解釋了,卻只看到墨風咬著後槽牙從側間走了過來,才道︰“皇上,娘娘已經準備妥當了。”

    “嗯,先請了皇後來,再接見蒙古王妃及諾敏公主。”趙懷琰淡淡道。

    “是。”墨風應下,又瞪了眼高稟,這才扭頭去辦了。

    她今兒倒要看看,這諾敏公主是個什麼樣的風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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