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放在茶幾上的茶杯被蔡晴雅憤怒的砸在地上,她惱火的從沙發上怒站了起來,指著夏嫣然道。
“夏嫣然,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夏嫣然同樣站了起來,眼神直視著她,不躲不閃,不卑不亢的問。
“那你想讓我怎麼跟你說話?難道你還想讓我坐在這里請你侮辱,低垂著頭不吭一聲嗎?””接著,夏嫣然嘲諷一笑又道“我從小學習成績不好,可唯獨記得老師教過的兩句話,一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此時的夏嫣然自有一股強勢不容侵犯的氣場,尤其是那雙不怒而威直視而來的清眸,竟讓蔡晴雅一時恍了神。
好半響之後,蔡晴雅這才找到自己的舌頭,看著夏嫣然的目光仍是怒火中燒,又加帶著惱羞成怒。
“夏嫣然,你也只能嘴上逞逞能,等會兒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呵。”
面對蔡晴雅的神經發瘋,夏嫣然只是不屑一笑,顯然已經沒有了與她再談下去的必要,她邁步越過蔡晴雅,冷漠的下著逐客令。
“抱歉,我還有事,就不留您了,請自便。”
蔡晴雅本來是為示威的,卻沒想到被夏嫣然來了個下馬威,這口氣怎麼能咽的下去。
見夏嫣然要走,她怒到一口氣沒的提起來,無力的跌在沙發上,穩了穩氣息這才對著即將要上樓的夏嫣然道。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夏氏破產的真相嗎?”
這話,仿佛像一根定海神針,直直的把夏嫣然定在那里,那只原本抬起要踩到樓梯上的左腳慢慢的收了回來,她緩緩轉過身,看向蔡晴雅問。
“你知道?”
“呵呵”這次換蔡晴雅笑的猖狂,她冷睨著夏嫣然道。
“我當然知道。”
听她說知道,夏嫣然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蔡晴雅面前,臉色沉重的道。
“請你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剛才你不是還很得意的在逞口舌之快嗎?”
面對蔡晴雅那小人得意的模樣,夏嫣然自是明白她在等她的低頭道歉。
雖不願,可是為了能知道真相,夏嫣然還是妥協低頭了,她對著蔡晴雅深深鞠了一躬。
“剛才是我不對,請您原諒,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
蔡晴雅的目光在夏嫣然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了很多遍,這一刻她甚至在想,眼前的這個丫頭與她對抗時的不卑不亢化被動為主動,不怒而威的氣勢與此時腰桿夠軟能屈能伸的性格確實值得稱贊,也能配的上她的兒子。
可惜她偏偏卻是仇人的女兒,光就這一點,即使夏嫣然千好萬好,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與她在一起。
原本蔡晴雅來的本意也是想要拆散他們,所以現在夏嫣然主動伏小做低,她也就順著台階下了。
冷冷問道。
“你與我兒子什麼時候認識的?”
夏嫣然蹙眉,她們明明是在談夏氏為什麼會破產的事?怎麼又和她與祝辰皓什麼時候認識的扯上了關系?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是里賣的什麼藥,卻還是如實的回答。
“我大一的那一年。”
“2014年9月1日。”
蔡晴雅準確的報出時間,讓夏嫣然心里一驚,本能的點頭。
“是。”
“呵”蔡晴雅嗤笑“那就對了。”
“你什麼意思?”
夏嫣然有種預感,接下來蔡晴雅要說的,並不是她想听的,確切的說是她怕听的。
從心底徒然升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懼,她想終止現在的談話,可是,理智讓她站在了原地,恐懼與理智撕扯,最終理智戰勝的恐懼。
蔡晴雅沒有急于開口,只是看著夏嫣然一直在笑,直到笑得夏嫣然心里發毛,這才開口。
“夏嫣然,你難道就沒想過,你為什麼會和我兒子認識嗎?”
垂于兩側的手死死的握死拳,夏嫣然臉色有些蒼白,她回。
“在同一所學校,自然就會認識。”
“在同一所學校?”蔡晴雅仿佛像是听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有些舊的學生證甩到了茶幾上“我兒子是以全國前十名優異的成績被聖華學校直接錄取的,他怎麼會和你是同一所學校。”
夏嫣然那雙失去鎮定的清眸直勾勾的盯著被甩在茶幾上的學生證,那學生證上貼著的是祝辰皓學生時代的照片,照片與證件上刻著聖華學校的鋼印,作不了假。
“看清楚了吧?”
夏嫣然死死壓制著心底的慌亂,視線再次轉向蔡晴雅。
“不過是一個學生證而已,能說明什麼?”
這時,坐著的蔡晴雅突然站起,逼近夏嫣然,食指重重的戳到她的心髒位置。
“能說明什麼?夏嫣然你難道就不想想,我兒子為什麼放著全國最優秀的學校不念,而跑去念與聖華相比名不見經傳的安大?”
此時,夏嫣然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凝結住了。
見夏嫣然僵愣在原地不說話,蔡晴雅仿佛感受到了報復的喜悅,她又道。
“那是因為我兒子從你高三時,就已經開始調查你,他從你同學那里打听到了你想上安大,所以才提前轉學去了安大,他為的就是在安大等你。”
蔡晴雅說完後,原本是想看到夏嫣然痛苦的表情,可是卻讓她失望了,夏嫣然仍好好的站在那里,面色還是剛才的怔愣,于是蔡晴雅又添了幾把火。
她問。
“夏嫣然,你不好奇我兒子為什麼要調查你,又為什麼要在安大等你嗎?”
面對蔡晴雅的逼問,夏嫣然不敢說話,她現在只是頂著一口氣,她怕這口氣泄了,她會站不住。
“你不說話沒關系,我知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好心的告訴你。”說完,蔡晴雅又坐到了沙發上,從她的精神狀態來看,那越發蒼白的臉色與額間不斷滲出的密汗來看,怕是肝又痛了。
坐在沙發上的她弓著身子,雙手死死的按著肝部,她深吸了幾口氣,穩了穩氣息,又道。
“我兒子去安大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愛上他,然後透過你接近夏長明,不然,你以為,那麼大的安大,你怎麼會天天與我兒子相遇,若不是人為故意,哪里來的那麼多巧合?”
“也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相信什麼天定的緣分,我兒子不過略施小計就把你這個蠢貨耍的團團轉,明明是別有目的接近你的人,你卻還愚蠢的到追,夏嫣然,你到底沒有腦子?”
蔡晴雅這一通明嘲暗諷,連罵帶損並沒有讓夏嫣然有多大的反應,她只是木訥的問了一句。
“他接近我爸爸做什麼?”
“呵呵。”蔡晴雅看著她瘋笑“當然是報仇,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兒子是因為愛上你才接近你爸爸嗎?”
“我爸爸和他有什麼仇?”
每問一個字,夏嫣然都仿佛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都快要抽干。
“什麼仇?”突然蔡晴雅不顧疼痛,突然站起,狠狠的把夏嫣然推倒,瘋叫道。
“當然是殺父之仇。”
夏嫣然被推倒在地時,額頭狠狠的被磕在茶幾角上,一時頭痛欲裂,劇痛無比,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額頭流下一抹溫熱。
沒有理會額間的傷口,瘦弱的她趴在茶幾旁大口喘著氣,直到眼前的眩黑完全散去,這才撐著踉蹌的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蔡晴雅看到眼前臉色蒼白,額頭流血仿佛隨時都要倒下的夏嫣然一絲同情之心都沒有,反而相當的痛快,有一種報復後的快感。
站起來的夏嫣然緊緊靠住沙發,確定自己不會再倒下之後,這才陰寒而問。
“祝仲林活的好好的,哪來的殺父之仇,您編故事之前不打草稿嗎?”
“我編故事,夏嫣然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蔡晴雅又從包里掏出了一份2013年5月21號的報紙,那張報紙的頭條是卓然企業董事長秦青山由于不堪巨債之壓跳樓自殺的報道。
蔡晴雅此時的情緒顯然有些瘋魔,她舉在報紙在夏嫣然面前,面目可憎的嘶吼道。
“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兒子的爸爸,活生生的一個人,竟然被你爸爸逼到跳樓自殺,你看到沒有?”
听此,夏嫣然亦激動的扯開報紙扔到一邊,對著蔡晴雅吼道。
“你胡說,我爸爸絕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絕不可能?”蔡晴雅再一次狠狠的推著夏嫣然“那你告訴我,我的丈夫為什麼會死?是你爸爸,是那個該死的夏長明,是他毀了我的幸福,毀了我兒子女兒的幸福,所以他必須死,必須償命。”
“你這個瘋子,給我閉嘴,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你們都是一群瘋子,瘋子。”
夏嫣然是靠著沙發的,所以這次蔡晴雅沒有推倒夏嫣然,反而被失控的夏嫣然反手推到了地上。
跌倒在地上的蔡晴雅突然瘋笑了起來,她通紅的一雙眼,指著夏嫣然瘋笑道。
“夏嫣然,你終于失控的了嗎?對,就是這樣,我就是要看你痛苦,不然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
此時的夏嫣然全身已然無力,要不是靠著沙發,她早就虛脫的倒在地上,不知是氣還是怕,此刻的她竟全身顫抖了起來。
她呼吸紊亂,心跳加速,看著瘋了般的蔡晴雅,良久才道。
“你說什麼我都不信,我不信祝辰皓會這麼對我,我不信他會傷害我,你不過就是想離間我們,我告訴你,我不信。”
最後三個字,夏嫣然是嘶吼出來的,嘶吼的聲音都裂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散心底的痛與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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