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端起紅酒來喝了一口,酒很醇,味道很好。
她有些日子沒喝過酒了。之前通告沒這麼多,她基本上每天睡前都會喝上一杯。
人們都說紅酒抗氧化,能減緩衰老。
實際上她對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研究,純粹是覺得好喝,喝著玩玩。
侍應生很快就離開了,這邊只剩下了紀年和池簡琛兩個人。
紀年端著酒杯,朝四周看了看,然後跟池簡琛拉開了距離。
雖然說這個地方很隱蔽,但她也得稍微長點心。
不然被人看到了,又是一場麻煩。
……
紀年很快喝完了一杯酒,這個時候,蔣宋庭也回來了。
他手里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兩杯果汁,還有一些甜點。
他臉上原本是掛著笑的,但是看到池簡琛之後,立馬變了表情。
不過,他什麼都沒有問。蔣宋庭很快收回了視線,端著托盤到了紀年面前。
“喏,提拉米甦。”
海風吹過,紀年聞到了甜點的味道,很香。
她想抬起手去吃,但是四肢無力,整個人幾乎要站不住。
她抬手,扶住了旁邊的欄桿。
池簡琛站在旁邊,隱約能感覺到紀年不對勁兒,但也沒想太多,只當她是困了。
……
甲板附近的角落里,兩個男人壓低聲音交談著,一場計劃已經成型——
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
紀年原本以為這兩個人只是路過,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他們的狙擊目標。
當那個高大壯的男人掐住她的脖子時,她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大腦昏昏沉沉,理智告訴她應該用力掙扎,可是她卻怎麼都提不起力氣。
那感覺……就跟吃了安眠藥似的。
那杯酒——
一定是那杯酒有問題!
“放開她!”蔣宋庭沖上去,準備動手。
這個時候,他的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紀年不能有事兒。
但蔣宋庭本身不是擅長打架的人,他甚至沒能越過擋在前面的那個人。
池簡琛面色凝重地看著和對方打成一團的蔣宋庭,再看看被對方鉗制的紀年。
紀年現在眼楮已經快睜不開了,池簡琛可以斷定,剛剛那杯酒一定有問題。
——
“你……是誰?”
紀年被帶到了甲板邊,她感覺自己下一秒鐘就要被扔下去了。
千鈞一發。
她還尚存一些理智。
在關鍵的時候,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拖延時間,也是一種策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去死就好了。”對方的回復十分殘忍。
那邊,蔣宋庭還在跟另外一個人打。
紀年現在眼前已經很模糊了,只能看清楚輪廓。
她看到蔣宋庭被那個人踢倒了……
再看看池簡琛,他似乎是在對她說話,可是她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口型。
“我想死得清楚一些。”紀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繼續拖延時間︰“為什麼想殺我?”
“上一次在江城,也是你們的人,是嗎?”
“媽的,你怎麼這麼——”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抓著她胳膊的男人突然倒下了。
的一聲,是玻璃裂開的聲音。
紀年的臉上、胳膊上,染滿了鮮紅的血。
男人松開她之後,她的身體幾乎要掛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池簡琛動手拉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這邊的騷動很快引來了保安人員,保安來之後,和蔣宋庭打斗的那個男人被制服、帶走了。
紀年整個腦子都是空的,眼皮沉重,就這麼昏了過去。
“琛哥,這……怎麼了?!”
梁清原本在別處玩兒,結果听別人說甲板這邊出了事兒,想到池簡琛和紀年都在這邊,她馬上就趕過來了。
剛一過來,就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跡,還有紀年身上的血……
再往那邊看,蔣宋庭半跪在地上,姿態狼狽。
“你去看看他。”池簡琛對梁清吩咐,說完之後看了一眼蔣宋庭的方向。
梁清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蔣宋庭面前。
在這期間,池簡琛已經抱著紀年到了樓上。
游輪的二樓是客房,被邀請的人,每個人都會分到一間休息室。
池簡琛帶著紀年來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她身上還有血跡,池簡琛抽出濕巾為她將臉上、身上的血跡擦干淨,然後蓋好被子。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紀年應該是誤食了安眠藥。
現在游輪上醫療條件有限,只能等靠岸之後再去洗胃了。
**
再說甲板處。
梁清走上前,伸手要去扶蔣宋庭,卻被他一把拍開了。
“我自己能起來。”蔣宋庭的聲音沙啞、隱忍。
“……”
梁清沒接話,既然他要自己起來,那就自己起來吧。
蔣宋庭在剛剛打斗的過程里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本身不是野蠻的人,打架也算不得多麼擅長。
剛剛好幾次,都被對方打得趴下了。
這會兒,膝蓋上全部都是傷。
蔣宋庭站起來的時候,步子都不穩,險些再次摔倒。
好在梁清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扶住了他。
“你就別逞能了,都渾身是傷了,稍微示弱一下也沒人會笑話你。”梁清無奈地看著蔣宋庭。
“你又教育我?”蔣宋庭垂眸看著她,聲音有些冷。
可能是因為池簡琛的原因,所以蔣宋庭對待梁清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很好。
關于這一點,梁清倒是也習慣了。
“先不說這些了,我帶你去樓上上藥吧,你看你身上都是傷……”
既然池簡琛讓她照顧好蔣宋庭,她肯定是要圓滿完成任務的。
梁清不知道剛剛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可以肯定,蔣宋庭幫了不小的忙。
……
梁清扶著蔣宋庭到了二層,他們兩個人剛剛上去,正好踫上了池簡琛。
看到池簡琛之後,蔣宋庭立馬加快步伐走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
“紀年人呢?她怎麼樣了?”
“沒有受傷。”池簡琛的回答簡單干練。
他將蔣宋庭的手拿開,然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剛才辛苦你了,先去上藥吧,不然傷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池簡琛雖然看不慣蔣宋庭和紀年走得近,但是一碼歸一碼。
剛剛如果沒有蔣宋庭和另外一個人打斗爭執,他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地把紀年救下來。
說完這番話之後,池簡琛對梁清使了個眼色。
梁清迅速會意,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拽了一下蔣宋庭的胳膊。
“先上藥吧,你放心,琛哥會照顧好紀年的。”
“就憑他?”蔣宋庭一個大寫的不屑。
池簡琛倒是也沒反駁他,甚至連接話都沒有過,直接越過他離開了。
**
因為剛剛發生的那件事情,游輪上人心惶惶。
作為今天這場party的主辦方,秦唐自然是要出面安撫大家情緒的。
池簡琛下樓的時候,秦唐正好在發言。
“嫌疑人已經被保安帶去調查了,現在現場很安全,給大家造成困擾非常抱歉,各位繼續吧。”
秦唐這麼一說,眾人倒是放心了不少。
池簡琛站在台下,等著秦唐下來。
秦唐剛一下台,就看到了池簡琛。
他和池簡琛之前不認識,但這個名字是听說過的。
娛樂圈里,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不過最近這半年似乎沒怎麼拍戲了,听人說好像是轉幕後了。
但是盡管如此,人氣依然很高。
剛剛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池簡琛也在。
秦唐知道,是池簡琛用瓶子開了自己手下的腦袋。
“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排查,讓你們受驚了。”秦唐走到池簡琛面前,朝他笑了笑,“人已經讓保安帶走了,等游輪靠岸之後會移交給警方處理。”
“嗯。”池簡琛點了點頭,給出簡單的一個字,算是回應。
秦唐眯起眼楮來打量著池簡琛,總覺得池簡琛跟紀年的關系不一般。
按理說,當時那個角落里應該只有紀年和蔣宋庭在。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解決掉是很容易的。
池簡琛……是怎麼過去的?
“對了,紀年現在怎麼樣?”秦唐沉吟片刻後,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非常有技巧的。
他沒有問池簡琛“你和紀年是什麼關系”,或者是“你為什麼會在那里”,而是直接問他紀年怎麼樣了。
如果他回答了這個問題,那就足以證明他和紀年的關系不一般。
“中了安眠藥,可能需要洗胃。”池簡琛對秦唐說,“盡快靠岸吧。”
秦唐點了點頭,“紀年現在在樓上?我去看看她吧——”
“不用。”秦唐正要邁步,卻被池簡琛打斷了。
“哦?”秦唐略微挑眉,看向池簡琛。
“上面有她的助理照顧她。”池簡琛補充了一句,算是解釋。
“嗯,那也好。”秦唐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試探池簡琛,“之前不知道,你和紀年關系這麼好。”
池簡琛是聰明人,怎麼可能听不出這是試探。
他表現得很從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嗯,同公司的藝人,應該的。”
同公司的藝人?應該的?
秦唐低笑。
他雖不在圈內,但也听過池簡琛的傳聞。
他這個人冷漠涼薄,怎麼可能多管閑事?
他這麼關心紀年,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兩個人,有地下關系。
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遺傳來吧?
數一數跟她有染的男人,一只手都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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