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滿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您家里有麻藥?”
蔡利軍一怔,隨即說︰“家里有個常年臥床的病人,所以,基本上是有個小型的醫院了,高額請來的醫護人員。”
喬滿點點頭,能夠在山里做一棟別墅的家庭,自然是有能力的。
又等了一會兒,都沒有听見屋內傳出叫喊的聲音。
差點忘記報警了。
喬滿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有半格信號,正要按號碼,蔡利軍問道︰“打給你家人來接嗎?不用的,我家里有越野車,可以借給你們。”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我要報警,弩箭是非常危險的工具,怎麼可以隨意使用呢?今天還好是射到了肩膀,如果射到了心髒或者腦袋等其他部位,該是……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個時候,從院子里跑進來一個老人。
頭發花白一片,似乎剛才拿著大掃帚在院子里掃落葉,一下子就丟棄了大掃帚沖了進來,大力按住了喬滿的手。
“不要報警好嗎?是我的錯!”
眾人皆震驚!
蔡利軍先回過神來,大聲問道︰“福伯,您在說什麼呢?”
福伯突然哭起來︰“都是我不好,剛才看見一只野大雁飛過,我就拿著弩箭準備瞄準射下來。本來這條小路一直都沒有人,我也沒有特別注意去看看,想著自己平時瞄得很準,誰知道,獨獨今日就失手了,遠遠地,看見樹影在晃動,我就以為……對不起,請不要報警,好不好……姑娘,我家里還有一個瞎眼的老婆子需要我照顧呢,如果我坐牢判刑了,老婆子該如何活下去啊——”
老人家當著喬滿的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有點為難地掛斷了電話,扶起了準備跪下去的老人。
蔡利軍憤憤地說︰“福伯,您說您這麼大年紀了,怎麼一點都不明白呢?這是山上,雖然半座山都在我的名下,可是,畢竟還是有游人往來其中,你說,萬一將人怎麼著了,那肯定是一命換一命的啊!”
一句話,說得福伯哭得更傷心了。
“姑娘,對不起,如果你帶來的那個小伙子有什麼事情……我,我這把老骨頭,你拿去吧,可是,如果……他還可以康復,你能不能晚開一面,我真的不能坐牢啊,一大把年紀了,又無兒無女的,我不在,老婆子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啊!我賠償,我願意把全部積蓄都給你……姑娘啊,求求你了!”
看著老人涕淚橫流的樣子,喬滿艱難地說︰“您別哭了,我們看看醫治結果吧,不過,您還是不要用弩箭了,太危險了啊!”
“嗯,我這就去拿來,丟掉!”
說完,福伯顫顫巍巍地走到二樓去,將那個簡單的弩箭拿出來,當著喬滿的面,那一把斧頭,劈得粉碎。
蔡利軍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
“老人家其實蠻可憐的,你看這樣,我的家庭醫生醫術不錯的,你的朋友不會有事,醫藥費、陪護費等,我來出,你安心將你的朋友轉入市內最好的醫院,住特護病房,還有,後期的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都算我的,雖然你的朋友受傷嚴重,確實讓人很難過的,你看,這個事情,我們私下和平解決好不好?”
喬滿正在猶豫呢,醫生走了出來,對他們說︰“還好,沒有傷得很深,有點失血過多,後期在家里調養要補血,生命沒有大礙的。”
“我想進去看看他。”
醫生嚴肅地說︰“可能是失血過多,他昏睡過去了,讓他安靜地休息一會兒吧。你們做什麼呢,鬧哄哄的,還是不要吵鬧打擾傷者了。”
蔡利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沒事就好。”
福伯以為還沒有得到原諒,仍舊哭著說︰“對不起……”
喬滿咬了咬嘴唇,緩緩說道︰“您別哭了,去忙吧,不要打擾傷者。”
福伯千恩萬謝,急忙收拾好地上的弩箭渣子,轉身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直守著也不是一個事情,畢竟,喬滿還有工作要做,她的任務還沒個頭緒。
“那就麻煩你們了,我把工作做完了,立刻回來。”
說完,喬滿拿著單反相機,離開了別墅。
等到喬滿走遠,蔡利軍才走進房間,對著里面躺著的男人說︰“人走遠了,你可以起來了。”
郭振東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黃蕊兒呢?”
“我換衣服出門尋你們的時候,她就離開了。”
蔡利軍轉過話題︰“東子,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弩箭射穿肩頭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尼瑪,老子當時射出去的時候,手還有點抖,這萬一……”
“沒有萬一,你大學時候,不是射擊隊的種子選手嗎?何時失手過?”
蔡利軍笑起來,兩個人大學時期就是好友,互相足夠了解。
“弩箭的力道和速度,又快又狠,你定力真是好。”
“幸好準備功夫做得好,不過,那個護肩帶還是被你射中了,血袋里的血也用完了。”
蔡利軍猛然一拍郭振東的肩膀,對方卻齜牙咧嘴起來。
“哎喲,裝得可真像。”
看見郭振東的樣子是真疼,再看看抱著白色紗布的肩頭,卻是又有殷紅的血沁出來。
“不是吧?真的受傷了?不是墊著厚厚的護肩帶嗎?”
郭振東臉色有點蒼白︰“沒有辦法,沒有計算好力度和距離啊。再說了,不真受點傷,怕是隱瞞不過去的。”
“嘖嘖嘖,你真是狠,怎麼?你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了?苦肉計?”
喜歡麼?
雖然喬滿在女人里還算漂亮,但是,閱女無數的郭振東,怎麼可能將她放在眼里?
想當初,那些因為仰慕他的才華,瘋狂追求他的那些女人們,哪一個不是艷光四射的?
喬滿在那些女人里對比一下,姿色只能算中等而已。
之所以他要這麼做,不過是因為,他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更不會只有一手準備。
本來,黃蕊兒喜歡霍英麒,是讓他惶恐的。
倒不是因為他喜歡黃蕊兒。
而是因為,一個優秀的男人,如果找了一個姿色不錯且家境殷實的女人,就會得到助力,日後的發展會更加一帆風順。
飛速前進的霍英麒,會讓他更加難以望其項背。
這一對璧人,必須分開。
所以,那個時候,他略施小計,讓黃蕊兒離開霍英麒,去外國開始演藝公司的事業。
沒有了黃蕊兒,以為霍英麒會飽受相思之苦,事業也會受到一定的沖擊。
讓郭振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霍英麒卻是一點影響都沒有,而且,回國之後的發展,更是順風順水。
從小到大,郭振東就是無比痛恨看見意氣風發的霍英麒。
既生瑜,何生亮——這個哀傷的心情,只有他才能夠體會。
其實,郭振東隨著霍英麒回國,他就回國了,一直在暗中觀察對方在做什麼。
沒有想到,霍英麒過得很正常。
每天按時出門,偶爾也出去應酬客人,還有陳定邦那群人有時候也會約他。
只是,沒有一個女人在身邊。
按照常理來說,女朋友不在身邊,要麼就會經常聯系,只是,他試探過,黃蕊兒那邊表示根本沒有聯系多少,很多時候,都是女方更加主動一些。
听見黃蕊兒說︰“沒有辦法,英麒是個很內斂的人,他悶葫蘆一般,我活潑才能感染他,呵呵,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或許,是因為他深沉的樣子好讓我著迷吧。”
郭振東厭煩地皺起眉頭,胸大無腦的女人,真是無知得可怕。
那個夜晚,他遠遠地看見霍英麒抱著一個女人從絕色酒吧出來,倒是讓他眼前一亮。
這才是正常的嘛!
再後來,喬滿無意間進入霍氏別墅,就長時間地留下來。
這一點發現,簡直讓郭振東熱血沸騰起來。
一個人,最怕就是找不到任何弱點,不過,人無完人啊。
很好,原來霍英麒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啊!
原本以為霍英麒還會追求一段時間,沒有想到,他倒是下手快準狠,一下子就拉著人領證了。
報紙上的照片,微信群里的正面回應,都說明了霍英麒真的陷入愛河了。
只有同樣作為男人,才最清楚,這樣才是真愛了,不論身份地位,不問時間長短。
看見兄弟幾個在微信群里鬧哄哄地,他默默地給黃蕊兒發了信息。
圓滿的婚姻生活,最怕的就是第三個人加入。
這一趟渾水,他還就攪合定了!
可惜啊,黃蕊兒那個沒用的女人,完全不能獨立成事。
眼見著霍英麒越來越重視喬滿,他們連續幾次暗中挑撥都沒有成功,還是有點讓人泄氣的。
想到這里,郭振東冷笑起來︰“女人如衣服,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倒是你,既然喜歡黃蕊兒,怎麼還忍心去幫助她追霍英麒?”
“只要看見她開心,我就開心。”
郭振東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煙,抽了兩支出來,遞給蔡利軍一支。
“認識多年,還真沒有想到,你還是一個痴情的人呢。”
“那麼你呢,又不喜歡人家,又要做出這麼一番苦肉計,不疼啊?”
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霧繚繞起來。
郭振東搖搖頭︰“哪里會不痛啊?只不過,我受過的這些傷痛,我都會一點一點從霍英麒身上討回來。之所以這麼做,我還是有我的打算。霍英麒的意志力比較堅定,那天,我在喬滿給他送去的雞湯里下了藥物,所以,你們才有機會拍照、催眠,可是,住在別墅里,多少有點不便,而且,總不能次次都要去下藥物啊。我就是琢磨著,要喬滿領我一份恩情,以後,我也好和她開口提要求。而且,她越發關心我,以後就會越發厭惡霍英麒,我很期待,他們兩個人開撕的那一天。”
蔡利軍卻不這麼認為。
“東子,你真是想多了。我對霍英麒做了兩次催眠,已經成功地給他改變了一些記憶,讓他誤以為喬滿是費盡心機嫁入霍家的拜金女人,所以,他應該對喬滿越來越厭惡。而且,記憶混亂的後遺癥會越來越強烈,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忘記了,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越想越頭疼,很折磨的。最重要的是,他親手將自己深愛的女人越推越遠,一輩子都要過著和心魔作斗爭的日子,這樣的他,已經很淒慘了。”
頓了頓,抽了一口香煙,他又說︰“這麼做,確實很違反職業道德,只不過,一直听你說,霍英麒也確實很不是東西的,我就做一次羅賓漢對他小懲大誡吧。”
“是啊,厲害的角色,黃蕊兒太嫩,駕馭不了他的。我們總不能一直催眠下去,總有一天,霍英麒會清醒過來,那麼,我讓喬滿對我死心塌地,我再狠狠地拋棄她、折磨他,你說,醒悟過來的霍英麒看見自己深愛的女人變成那樣,會不會崩潰?”
“可是,黃蕊兒是無辜的。”
郭振東點了點頭,堅定地說︰“是,她不該卷進來,要怪,只怪她眼楮瞎,愛錯了男人!”
蔡利軍有點不高興了。
“可是,以後你會怎麼對她?”
從床上跳下來,郭振東站在窗邊,望著遠處金黃色的樹葉,緩緩地說︰“利軍啊,玩玩而已,不要太當真了。等我以後接管了霍氏,有你大大的好處,還愁沒有香車美人嗎?”
“可是,黃蕊兒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哪有那麼多的可是,你別看她在你面前端著架子,好像聖女一般純潔無瑕,私底下,她比誰都白蓮花。你要記住,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花言巧語哄騙你的真心。她漠視你的真心,你何必又要付出一切真意呢?”
兩個人相對一眼,都陰沉沉地笑起來。
喬滿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出了別墅,她沿著和郭振東一路走過的林蔭小道繼續走著,若干只不知名的飛鳥從樹葉里穿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沿路,她發現郭振東滴下的血跡仍舊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圍繞地面血跡之處,陸續開始有螞蟻等圍攏,這場面真讓喬滿感覺有點作嘔。
她的腳步聲令聚集的飛鳥一哄而散,“嘩”的一聲,飛入雲霄之上。
不一會兒,喬滿就站在事發。
兩小時前,郭振東就在這里被人射穿了肩胛骨。
深呼吸一口氣,她張開雙臂,感受涼爽的秋意,內心卻是怎麼都不能淡定了。
郭振東之于她,真是過命的感情了,如果沒有男人的掩護,此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個人,就應該是她了。
怎麼辦?
她欠郭振東的,這一生只怕都還不完了。
吸吸鼻子,喬滿對自己說,快點完成拍攝任務,早點回去給郭振東熬一點滋補的湯水。
飛鳥從頭頂急速一掠,喬滿反應十分迅速,立刻舉起單反相機,拍下了那個瞬間。
大自然的清新自然叫她渾身放松。
當她以半鞠躬的姿勢拍攝低矮葉片上的光和影的舞蹈時,身後突然響起輕微的響動。
本來就有點害怕,畢竟是孤身一人在這個寂靜的山里,加之又發生了剛才的弩箭射人事件,更是讓她放大了害怕的感覺。
“是誰!”
“嗚——”
似乎是一只鳥兒,就眼見著一只黑影撲稜過來,喬滿嚇得人往後退。
誰知道,腳下一滑,當她高度緊張、渾身戒備的一退後,竟然就這樣突然的滑下了山坡……
“啊、啊、啊——”
滑下去的時候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坡面上的雜草,整個人顧及不了,還要急忙護住懷里的單反相機。
就這樣,喬滿一直直到跌到了坡底。
好痛啊,她手一定擦破了,最疼的卻是腳踝。
捂著發疼的地方,靜靜地呆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她傻笑自己過于警覺了。
自己拍了怕胸口自我安慰道︰“嚇死人,我以為這山上有野獸要吃人呢。”
瘸著腳,喬滿順著山路慢慢走。
由于對地形不熟悉,她環顧四周,微眯起眼楮確認︰“那頭的坡好像比較緩。”
只要方向是對的,就一定可以走出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走出了山坡那邊。
照片拍攝得差不多了,她收拾好相機,忍著腳踝的痛,慢慢地往別墅走去。
不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謝天謝地啊,你的手機終于打通了……”
何雲翔的話還沒有說完,喬滿就接過話茬︰“總編,我完成任務了,只是,我……能不能直接將照片傳給你,我想請個假,就不過來編輯部了。”
“到底怎麼了?你那邊是不是出現了什麼狀況?”
本來不想和何雲翔說的,但是他步步緊逼,不依不饒。
不得已,喬滿才說︰“也還好啊,就是,我不小心摔倒了,腳踝扭傷,我是轉了兩次車才到山上來的,現在好不容易下山了,真的走不動了。”
“你傻啊!原地找一個石頭坐著休息,發一個定位給我,我馬上過來找你。”
“不用了,我……”
听見電話里傳來盲音,喬滿只得放下手機,喃喃自語︰真是的,都不等她把話說完。
或許,何雲翔是真的著急這些照片吧?
那麼也好,等他來了,就把相機交給他。
何雲翔一路將車輛開得飛快,連闖了兩個紅燈。
他知道受傷的人孤身一個人在山間的感受,他的喬滿,一定驚慌失措,害怕得發抖又不敢哭泣吧?
如果不是攝影師有事不在,他也不會隨手安排喬滿去做這件事情。
本來以為是一件相對輕松的差事,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邀請霍英麒來他家里吃飯,是他的私心在作祟。
因為,在舊電影院的門口,他和喬滿重逢,本來,他無比驚喜,想要喊住她。
可是,他抬起眸子,一眼就看見失魂落魄的女人,痴呆地看著不遠處。
順著喬滿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個小白臉一般的男人,和一個花瓶女人。
這個哀愁的表情,自然不可能是因為那個笑得無比燦爛的女人了。
為此,他特意去查了一下那個男人,也去查了一下他們看的電影。
所以,有了第一篇關于陳芹的報道。
不錯,何雲翔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他才不在乎女明星找了哪個有錢的生意人呢,他只是想將那個讓喬滿難過的男人刺激出來。
在編輯部的會面,也是他意料之外。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報道了霍英麒旗下的女藝人,居然還會讓霍英麒對自己青眼有加。
……
一個小時之後,郭振東出現在霍家的別墅里。
老爺子嚇了一大跳,連忙問︰“怎麼了?不是說出差嗎?才出門,回來就傷得這麼重?”
“沒事,就是出門不順,走在山路上被人射中了。”
“啊?凶手在哪里?有沒有繩之以法啊?”
郭振東拉著老爺子坐下來,耐心地說︰“幸好我避讓了一下,只是擦傷,就是手臂震得有些麻痛,還不能動。”
“那你好好休息,一切工作都停下,養好身體。我讓廚房給你炖一點滋補的藥膳湯汁,哦,去看了醫生沒有,有沒有什麼需要忌口的?”
“發物不能吃,其他的都可以。”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郭振東才可以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如果沒有霍英麒,爺爺也會更喜歡他一些。
很快,霍英麒就接到了報信電.話,郭振東肩胛骨被弩箭射中,炎癥引發局部神經感染,手臂出現麻痛,正在霍家別墅休息。
霍英麒帶著笑意,冷哼一聲。
時間出現得還真是剛剛好,只是,郭振東此刻心里在打什麼算盤,他還不得而知,只有靜觀其變了。
霍英麒神情愜意,從書桌前起身,走去了窗邊。
他目光悠遠深邃,帶著一閃而逝的冷厲,靜靜的遙望繁華的都市。
好一會兒,霍英麒才舉步走回桌邊,將煙蒂捻了,緩緩坐下來。
腕表的秒針,滴答,滴答。
見時間走了幾分鐘,男人平息一下突然出現的不常規的心跳,然後整理了一下領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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