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飛揚死死地忍著,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你媽真是賤,放了那一把火,燒了我的錢不說,還燒了她自己,真是活該!”
莊飛揚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意,心像是被抓耳撓腮一樣,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她從小依賴的那個人,她可能真的會撲過去撕了她的嘴。
可惜,她是!
“我媽媽和你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阿姨,作為一個晚輩,或許我不該說,但是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說。”
莊飛揚看向憤恨的褚 瑩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用電不小心引發了火災,我媽只是一個受害者。”
“啪!”
莊飛揚還沒有說完,臉上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說什麼?!明明就是你媽放的火!”
莊飛揚反應不及,本就是通紅的臉猛地被打,一下子出了一絲血跡。
褚 瑩怒吼著,猛地扔了手里的繩子,朝著莊飛揚撲了過去。
眼見那繩子脫離了她的手,莊飛揚立刻撲到了地上,拉住了那條繩子,繩子向下滑,幸好她捏住了一角。
“媽媽!媽媽!”
殷慕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要過來幫忙,又怕莊飛揚真的生氣,而且她也清楚自己的現今的處境,不敢亂動。
“桃桃,不怕!不怕!”
莊飛揚笑著,想將繩子往身邊拉,手就被褚 瑩踩住了。
“嗯!”
鞋子踩在手指上,鑽心的疼,可她不能叫,也不能哭。
“桃桃不怕,媽媽很快將你拉過來。”
“想拉她?我讓你們母女一起死!”
褚 瑩笑著,一彎腰,將莊飛揚往護欄處拖了去,桃桃身子一動,那根鐵桿就斷了,腳下一滑,猛地朝後翻了去。
“桃桃!”
“媽媽!”
莊飛揚心都要跳出來了,握著繩子的手死死地拽著地面,指節泛白,可畢竟沒有壁虎的吸盤,身子被慢慢的拖出去了好長一段距離。
殷慕桃就在欄桿的那邊,身子已經掉在了樓頂上,莊飛揚拼命拉出繩子,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褚 瑩哪里肯放過她,拖著她,要將她往欄桿下面翻,樓頂的門又被打開了。
“飛揚!”
殷景逸來了,遠安、徐文志都回來了,同時來的還有一大波人。
“殷、殷景逸,救桃桃,救桃桃……”
那麼久,她一滴淚都沒有,看到殷景逸時,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殷景逸撞進來,看到莊飛揚手里死死地拽著的繩子時,就隱約明白了什麼,也沒時間去查看她的傷勢,奮力的往陽台邊跑去。
“桃桃!”
殷慕桃被垂在下面,一張小臉和被捆著的手漲得通紅,哭得隱約斷氣了似的。
“別怕,爸爸馬上拉你上來!”
殷景逸安慰著,拉過那條繩子輕輕松松便把殷慕桃拉了上來。
正被徐文志和遠安扶起來的莊飛揚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想看看女兒,就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股力道,猛地往前撲了去……
“啊!”
“飛揚……”
殷景逸什麼都來不及做,只來得及將莊飛揚和殷慕桃抱住,三個人就一同從樓頂上掉了下去……
有那樣的一個人,似乎從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就已經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半個月後,殷慕桃和莊飛揚一同出院。
“媽媽,我覺得我最近記憶力不太好了,我是不是摔傻了?”
莊飛揚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兒,捧著她的臉道,“怎麼會?我家桃桃可聰明了!”
“不過,感覺還挺好玩的!”
殷慕桃笑笑,惹得莊飛揚佯裝生氣,“好玩?我都要被嚇死了!以後,千萬不要再去樓頂玩了。”
“知道了!”
殷慕桃親昵的挽著她的手臂,“不過,媽媽,為了彌補我受傷的大腦,我們是不是該要爸爸請我們吃一頓好吃的。”
“好!”
前面的殷景逸應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莊飛揚。
莊飛揚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貪吃鬼。”
三人一同掉下去,幸好徐文志速度快,早就在報警的時候,請消防員在下面點了一層氣墊,不然哪還有他們的現在!
她和殷慕桃住了半個月,殷景逸卻只住了一個星期。
後來,她才從殷景逸的口中得知。
推她下去的人是艾米麗,褚 瑩的怒火和不甘是被剛出獄的華遠新點起來的,她才會有如此過激的行為。
艾米麗推她下去的原因,她大抵能猜得出來。
呆在殷景逸身邊那麼多年,求的是什麼?沒有完成目標,自然是不甘心的。
華遠新,她見過的次數並不多,每次見他,感覺總會有不同,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晴不定。
他報復她的原因無非是因為殷景逸。
當年,他和殷景逸相互擺了一道,他被抓了,殷景逸名利雙收,落差太大,也是心有不甘。
至于褚 瑩……
“阿姨那件事……”
莊飛揚小時候是把對母親的感情轉移到了褚 瑩身上,可是褚 瑩身上沒有半點陳茹英的影子,她漸漸也就放棄了。美女窩
情感沒有了,但道德還是存在的。
“我已經把她送回到鄉下了,她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至少不會在有能力傷害她們的時候再回來。
“你這樣……真的好嗎?”
莊飛揚有些擔心,畢竟那個人是殷景逸的親生母親,哪怕她再過分,殷景逸這一方也不至于……
“你放心吧,有人照顧她的,她不會餓肚子的。”
殷景逸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身邊的人,莊飛揚知道,點了點頭算是理解。
褚 瑩這人很偏激,認定了一件事就是一件事。
她以前同王樹華相戀,哪怕是結了婚,心里還想著王樹華,要同他拋夫棄子的私奔;
私奔時,遇上了同樣帶著莊飛揚逃出來的陳茹英,兩人相識一場,住在一起,沒想到會被一場大火,又讓她認定了陳茹英是害她的凶手;
再後來,她覺得莊飛揚配不上殷景逸,便想方設法的要拆散他們,甚至不惜想殺了他們的孩子……
這一切的一切,莊飛揚的腦子甚至都轉不過來。
“我有時候覺得她活得真是太悲哀了。”
莊飛揚趴在殷景逸的心口,低低的道。
殷景逸緊鎖著眉頭,吻了吻她的臉,“對不起,這三個字是我欠你的。”
他以為罪魁禍首是她媽媽,沒想到是他母親,還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
“你也知道你對不起我!”
莊飛揚笑,下巴一下一下的磕在他的胸口上,含笑問,“那你想怎麼補償我?”
殷景逸小時候見到母親燒焦的尸體從里面被抬出來,心里對火存有很大的陰影。
這一點都不是他們的錯,莊飛揚自是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他頭上,論起來,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殷景逸摸著她的頭,見她語氣軟軟的,身子也軟軟的,將她往身上一抱,“這樣好不好……”
說著,慢慢的吻了去……
莊飛揚不服,懊惱的想打他,被他又抓住了手,“這是送你的禮品,買一送一的,不要也不能退貨!”
哪有人這樣的?!
莊飛揚生氣又氣不起來,索性抱著他,凶猛起來……
經過了這種事,莊飛揚反而把心定了下來,她的命是自己的,本該由她自己決定。
可她兩次將殷景逸一起帶下去,如果她真的是那個掌握他命運的人,又或者是他掌握著她的命運,那她為什麼不再賭一次?
她的心和她的身早就容納不了第二個人,賭一次,也不過就是一輩子,更何況,他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
“許的什麼生日願望?”
殷慕桃看著面前的蠟燭和蛋糕,抿著嘴,搖頭笑道,“不能說,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為什麼不能說?我們家小桃桃許了什麼願望,連爺爺都不能說了?”
殷家衛向來疼愛殷慕桃,對她的態度比對任何人都要溫和。
這源于殷慕桃小時候第一次見爺爺時的事情。
第一次殷景逸帶殷慕桃回家時,殷家衛想看看自家孫女,又端著架子,不去看,陳德英知道他的心思,把孩子抱到了他的手上。
他當時一愣,大抵是殺氣太重,殷慕桃一下子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那時又急又氣,覺得這小丫頭怎麼那麼不听話,那麼喜歡哭。
直到陳德英道︰“就你那張臉,整天板得跟門板似的,嚇死人呢!你以為這軟軟嫩嫩的小丫頭驚得起你嚇?不哭才怪!”
殷家衛看著殷慕桃在別人的懷里都笑眯眯地,他嚴重吃味,對著鏡子學習了很久才算是溫和了下來。
自此,他也只對殷慕桃一個人笑。
“那我說兩個,第三個就真的不能說了!”
“可以!”
殷慕桃道,“第一個,我希望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身體健康。”
一眾人一致欣慰的點頭。
“第二個,我希望爸爸媽媽舉行一場婚禮,我要當小花童!”
一眾人紛紛把視線看向了殷景逸和莊飛揚,莊飛揚一怔,手就被殷景逸緊緊地握住了,“第三個呢?”
“不能說!”
說閉嘴就閉嘴了,殷慕桃捂著嘴,“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提示,我的第三個願望,必須要第二個願望先實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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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德英笑笑的看著她,“飛揚,你打算什麼時候完成桃桃的願望啊!”
“阿姨!”
莊飛揚見所有人又朝著她看了,脫口道,“不是我不完成,而是……”
“嫁給我?”
清冽好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莊飛揚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殷景逸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禮盒,然後打開,跪在了她的面前……
“媽媽!”
殷慕桃驚呼,拉住已經呆愣的莊飛揚的手,“媽媽,答應爸爸,快答應爸爸!答應他!”
這聲音讓滿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莊飛揚看著地上的殷景逸,禁不住拉了一把,“干什麼起來啊!”
這都叫什麼事?這樣會不會顯得她很矯情?!
“你先答應我吧,地板很涼的!”
莊飛揚“啊”了一聲,忙拉著他起身,“我答應,我答應!你快起來。”
一群人被莊飛揚舉動惹得哈哈大笑,連殷慕桃也跟著笑……
戒指套在指尖的那一刻,冰涼的感覺慢慢變熱,莊飛揚也有了一點真實感。
其實,有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