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濃郁的酒氣嗆得人喘不過氣，縱使霍司霆久經酒場，也難免捂著嘴咳了兩聲，抬眼就看到拿著酒瓶坐在陽台邊上，背對著他的甦笙。
“甦笙？”
霍司霆眉心緊緊蹙了一下，語氣不知不覺中帶了一抹緊張。
甦笙听到有人喊她，暈暈乎乎的轉身向後看，手里的酒瓶一時沒有把拿穩，紅色的液體順著弧度灑出去，樓下隱約傳來一片水落地的啪啪聲。
“怎麼醉成這樣？”
霍司霆抬腳走過去，步伐中帶了一絲緊促。
甦笙見到霍司霆，醉醺醺的雙眸迷了一會兒，瞳孔才緩緩有神，頓時拿酒瓶口對著霍司霆，緊張開口，“你別過來！”
剎那，霍司霆頓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甦笙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漬，隱約是和紅酒混在一起的，略顯髒兮兮，更讓人添了幾分心疼，想去保護。
霍司霆的眸色暗了暗，想到甦笙平時哄發脾氣的霍亦斯，也學著她的樣子伸出了雙臂，放輕了聲音，“你先下來，上邊太危險。”
“危險……”
甦笙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懸空的腳尖，還有距離她將近五米的地面。
“要是從這里摔下去，肯定死不成，到時候半殘不殘就難受了……”
霍司霆一怔。
什麼時候，她有跳樓的想法了？
“對，這個高度摔不死人，如果不想難受的話，你最好趕緊下來。”
“是嗎？”甦笙諷刺的笑著，看著霍司霆，失神般開口，“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麼比我現在的處境更難受的……”
說著說著，眼眶又濕潤了，以至于聲音都在哽咽。
“甦笙！”霍司霆的眉間隱隱泛起一絲怒意。
很神奇的，他這一次發火對甦笙一點用都沒有。
在酒精的作用下，甦笙根本就不知道跟前這個人是霍司霆，甚至她連霍司霆是誰都不知道了。
“嗝”的一聲打了個酒嗝，甦笙動了動酒瓶警告了霍司霆不要動，拿著酒瓶仰頭對著嘴就灌了下去。
頓時，紅酒嘩啦啦的都倒到了甦笙的臉上。
紅色的液體順著甦笙的臉頰四處亂流，弄濕了胸前的雪紡上衣，即便如此，甦笙像是喝到了全部的酒一樣，粗略的摸了一把臉。
霍司霆總算知道她臉上的酒漬是怎麼來的了。
別人喝酒是用嘴喝，甦笙是用臉喝。
甦笙今天里邊穿的是墨藍色的內衣，在濕掉的白色雪紡下特別明顯，看的霍司霆眼神又暗了暗。
忽然，甦笙托著下巴蹦出來一句，“你說……明明那麼好的人，為什麼都變了呢……”
霍司霆眸光頓住，直勾勾的看著甦笙。
“呵呵……”甦笙想了一會兒，又苦笑，“誰遇上那種事情都會變吧？他肯定不會再喜歡我了……不對，他應該就沒喜歡過我，現在只會更不喜歡。”
“誰？”
霍司霆僵硬的站在原地，忘了兩人的處境，目光直直的盯著甦笙。
甦笙醉醺醺的看了他一眼，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抱著酒瓶子發呆，“他不喜歡我了，因為我髒了……”
“甦笙！”霍司霆終于忍不住了，暴戾的雙眸赤紅。
他疾步上前，沖向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