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這些天，用官方點的語言來說，他和黎思羽之間的關系就有些相敬如賓的意思。
好像只有夫妻義務的關系，卻沒有那種炙熱的感情。
因為她，也沉悶了這麼些日子的他，直到此刻才終于找到了點樂趣。
黎思羽哦了一聲，顧霆鈞本以為她要說了，結果她卻說︰“你都不說，為什麼要我說呢？”
顧霆鈞挑了挑眉。
都喝醉了，智商還在呢。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單手捧著她紅紅的小臉，聲音壓低得尤為性感，“思羽。”
“嗯，你說呀。”
“我愛你。”
“很愛很愛。”
他低下頭去，唇貼在她耳邊，重復著同樣的話說了許久，“思羽，我愛你，我愛你……”
數不清說了多少次，等他發現她半晌沒作聲後再抬頭，沒想到她已經閉上眼楮睡著了。
看著面前乖巧安靜的睡顏，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放慢動作從她身上離開後，半跪在沙發邊看著她。
沒多久，顧霆鈞也有些困了。
他手撐在沙發邊上，因為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
終于手一下子沒撐穩，差點跌倒，結果卻忽然伸出一只手來托住了他的下巴。
沒跌倒，不過他還是醒了。
恍恍惚惚睜開眼，模糊不清的視線只對上她一雙布滿紅血絲哭過的眼楮。
“思羽，你……”
黎思羽忽然把他抱住了，緊跟著，只听見她說，“顧霆鈞，我想嫁給你。”
顧霆鈞才剛醒，腦子有些不清楚。
“思羽，你喝醉了，你忘了我們已經領證了嗎？”他無奈地笑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
黎思羽緊緊抱著他，搖著頭說，“我現在是在跟你求婚，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想嫁給你，真正的嫁給你，成為你們顧家的人，而不是只是有一張結婚證的夫妻。”
听黎思羽話說到這個份上來，顧霆鈞才收斂了笑意，正了臉色。
此刻，他才意識到雖然和她有一張結婚證書，卻從未跟她求過婚。
這種事，應該他來的。
他到底在干什麼！
沉吟片刻後，他才問︰“思羽，原來最近你都是因為這件事在心煩？”
黎思羽也默了默，接著才嗯了一聲。
顧霆鈞推開她時，她在他肩頭蹭了蹭，把眼角的濕潤蹭干了些。
“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跟我這個男人求婚？”他看著她，“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的。你把剛才的話給我收回去，等我……”
短短不到十五秒的時間里，他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跟她求婚時的藍圖。
可這些都抵不過她簡短的打斷。
“顧霆鈞！”她嚴肅地看著他，“我都已經求婚了，話已經說出口了，我不會收回來的。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答應我的求婚，要麼我們就離，你自己看著辦。”
她等不了了。
怕越等自己越糾結掙扎。
“誰讓你跟我說離婚的？”顧霆鈞深眉緊蹙，伸出手來捏著她的臉，“我答應，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他的口吻，透著幾分無奈。
一輩子一次的求婚，她都給他免了。
黎思羽終于松了口氣，她看著他，手試探地伸出去，牽住了他的手。
她低頭看著他好看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的，嘴角微微彎起一抹笑來，“那……我從明天開始，可以復職了嗎？”
“什麼？”
顧霆鈞疑惑地看著她，“復職？”
“是啊，我現在是南茂建築顧總的老婆，給對頭公司GR打工，不太合適對吧，所以我就辭職了啊，”黎思羽小手玩著他的指頭，逐漸逐漸給自己心理暗示，好像，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他了。
其實，她剛才做了一個夢。
夢里，還是那年那晚的場景。
細細回想起來，當時的顧霆鈞情緒很不穩定。
黎思羽曾在霍隨那兒看過一則多重人格患者融合人格時體內產生排斥而神智紊亂的視頻，她覺得視頻中的人和當時顧霆鈞對她的樣子，很像。
雖然直到此刻，她還是無法想通房間里那些血是怎麼造成的，可是她目前願意相信的是，顧霆鈞並不知道那件事。
如果知道，和他第一次見面，乃至後面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不可能一點端倪都沒表現出來。
她，和他，都是受害者。
她寧願這麼相信著，讓自己慢慢重新接受他。
因為比起因為那件事情恨他來，她更不願意的，是離開他。
就像她之前在歌里唱的那樣，“堅信我和你很適當”。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再回南茂了，”顧霆鈞把她擁到了懷中，“這次回來了，就不許再走了，听見了沒有？”
黎思羽點頭，“不會再走了。”
翌日，當公司員工們看到黎思羽和顧霆鈞成雙入對進公司大廳時，一個個眼楮都直了。
“黎總監，我們听說您不是已經去GR工作了嗎，怎麼重新回來了？”
“黎總監，您和顧總這是……”
當幾位員工偷偷摸摸拍照被顧霆鈞抓包後，張皇地找著各種各樣的措辭，卻不曾想顧霆鈞摟著黎思羽，心情大好地擺好造型說︰“再拍兩張，拍好看點。”
幾位員工面面相覷，紛紛以為顧霆鈞是在說反語，一個個慫得就差下跪在地了。
“顧總，對不起，我們不敢了。”
“您原諒我們吧，是我們太八卦了，我們……”
“听不懂我的意思嗎？”顧霆鈞眉擰成結，語氣不耐煩了些，“讓你們拍照就拍照，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顧總……”
“幫我們拍兩張吧，麻煩你們了。”黎思羽開口，溫柔的語調自帶信服力，瞬間安撫好幾位懷疑人生的員工。
幾個人這才哆嗦著手，拿著手機對著兩個人拍了幾張合照。
與此同時，身邊圍著的職員們越來越多，黎思羽和顧霆鈞轉眼就被圍在了他們的正中央，完完全全成了焦點。
那位蹲著拍照的女員工拍得最是不錯。
“年底獎勵一次旅游，帶薪休假一個月。”
顧霆鈞看著傳到自己手機上的合照，把他拍得人高腿長，也把黎思羽拍得溫溫柔柔的，兩個人看起來十分相配。
女員工一時間愣了神，沒反應過來顧霆鈞什麼意思。
緊接著，顧霆鈞回頭笑眯眯地看著黎思羽，問道︰“老婆，你覺得給她這個福利怎麼樣？”
此話一出，又是如一記深水炸彈在眾人面前炸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