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雖睡著了,但面有倦怠,不經意間滿目心疼。
絲絲涼風襲來,有些微涼意。
我抱著懷里的饅頭,站起來,想去臥室里給厲君越拿件薄毯子。
我不想吵醒他,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不知道是他的盛世絕顏讓我心不在焉,還是泳池上方地面太滑,我一不留神,鞋底往外一溜,我大驚,本能地騰出一只胳膊往後一撐。
“啊——”
我不慎跌入泳池內。
“敏敏!”
下一秒,厲君越已經跳入池內,雙手抱住我緩緩的往池岸上去。
已是深秋,冰冷的池水冷的徹骨。
我凍的瑟瑟發抖,嘴唇已是烏青,牙齒也止不住的打顫,身子緊縮著,努力去汲取著從背部和腰部傳來的熱量,那是厲君越傳過來的。
“敏敏,你,你還好吧,再忍一會兒,馬上就暖和了。”
他的語氣和神情有一絲慌亂,額前的發稍上還滴著水珠兒,微微發紫的嘴唇上下開合,從嘴里冒出來的熱氣兒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湊上去,把這熱氣兒餃接上。
“饅頭——”
我努力克制住顫栗的牙齒,眼楮看下後面在水里撲稜撲稜的饅頭。
“你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他腳步匆忙,飛快的往臥室里跑著,把我放在床上,拿了一塊薄毯子蓋在我身上並打開屋里的空調。
“敏敏,好點了嗎?空調溫度足不足?”
他望著我的臉,拿著空調遙控器對著空調又蹭蹭往上按了幾下。
我身上濕透了,又黏黏糊糊的,頭發耷拉在躺在柔軟的毯子上,加上空調的暖風吹過來,緩和了很多。
我從毯子里面伸出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厲君越,我好多了。饅頭還在水里。”
他眉目清秀的點點頭,大踏步的往室外走。
我這才發現,他的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只,還沒有意識到,深紅的純木地板留下一串清晰分明的水印,原本熨帖平整的襯衣和西褲也皺褶不堪。
身上冷的發抖,可一股暖流卻從心底往上升騰,鼻子也禁不住的發酸。
有多久,我沒有被這樣一個人關心了。
我吸了吸鼻子,環顧四周,此刻,我需要一個烘干機來烘干我的衣服,或者吹風機也可以,眼楮來回轉動,半天也沒有找到,不得已只能下床去衛生間查找。
頭發濕漉漉搭在額前,我把額前的流海往後攏,把插孔插入臥室床頭的一個插座上,拎著吹風機呼呼的吹起來。
汪汪——
這時候,厲君越抱著饅頭進來,我背對著他,知道他走到我面前。
我關了吹風機,就听見饅頭耷拉著腦袋,對著我無力的哀嚎。
我是愛狗之人,也曾經養過,知道狗的習性,它雖然會游泳,可耐不住這天氣,再加上在水里,想來它也是凍極了。
“敏敏,你…你……要不……去洗個熱水澡?”
我正抱著饅頭,想用吹風機把它身上的水吹干,听到厲君越的話,我才抬眸不經意一瞥,四目相對。
厲君越支支吾吾的,眼神也不自覺的往我身上瞟。
我的臉頓時羞得通紅,大腦也跟著反應過來,低下頭,潔白細膩的肌膚已是若隱若現。
空氣,一瞬間都凝滯了,我一溜煙的跑進衛生間,連懷里的饅頭都顧不上。
汪汪
沒想到這個狗跟他的主人一樣好色,我手指頭指著門外,對著它︰“你—你—先出去。”
奈何這個家伙完全不听我使喚,沒辦法,我眼淚巴巴的瞅著厲君越,想讓他把它抱出去。
〞饅頭,乖,先出去,媽媽要洗一下了。“
我一愣,什麼時候我成了媽媽了。
他的神色卻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極盡溫柔的撫摸著饅頭的頭,似在安撫,此刻,饅頭還在我懷中,他手撫摸的盡頭小拇指卻不小心觸到我柔軟的肌膚。
觸電般,那麼冰涼,又那麼火熱。
我整個人恍惚了一般,就在一瞬間,我的呼吸被別人奪取,耳邊只有他的輕微急促和熾熱柔軟溫潤的唇,在我口里輾轉廝磨恨不罷休。
等我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深陷在床里,覆上來的是他高大威武的身軀,我完全被他這種氣勢所驚擾,腦子在那一瞬間清醒,雙手不由自主的撐上去,不曾想完美無缺的撐著他即將下來的胸肌。
“厲……厲……君……越……我,我們冷……靜點!”
我大氣都不敢出,趕緊縮回雙手,結結巴巴地道,又忍不住偷瞄他的反應。
他一只手撐在我的耳邊,那麼近,我一抬眸便對上一雙如黑夜般寧靜深邃的眼眸,里面透出的光有熱,但又叫人琢磨不透。
“你瞧我現在不冷靜?”
他戲謔的看著我,好像快看到我心里去。
我心里納悶,他這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他徑直直起腰來。
我于兩人之間如此近的微妙尷尬氛圍里解脫出來,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氣,也撐著坐在床沿邊,假裝很冷靜很淡定的樣子,輕咳了兩聲,轉移話題。
“額……額……這空調的溫度,是不是開的有點高了?”
“怎麼,你很熱?”
他又一臉壞笑的瞧著我,戲謔的說道。
“額,不行啊,別沒大沒小,我比你大,叫姐姐。”
他卻忽然發起怒來,眼里的冷冽與諷刺讓我不禁一震,垂在身側的雙手青筋微微暴露,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姐姐?呵,原來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個小屁孩啊!”
我不知道是說錯了什麼得罪了他,他完全不顧我的分辨,對著床沿的我撲過來,一雙手卻從後背繞過來圈住我,按著我的腦袋迫使我看著他,狠狠地︰“我不信,你不懂我的心思!”
“我不懂!我真不懂!”
我看著他,一臉的不容置疑,仿佛事情就是這樣,天知道,就算我懂,又能怎麼樣呢?誰能支持我們,我不再是一個青春期只要愛情的女人了。
他卻傾軋過來,捧著我的臉,帶著些秋涼的溫潤的唇被送到我的嘴邊,口里掙扎的嚶嚀被淹沒在唇齒交纏尖。
我不停的,不停的拍打著他的後背,他不顧痛楚更加懲罰性的肆掠,手心溫暖的可怕,理智已經潰不成軍身子軟的厲害,濕漉漉冰涼的觸感和溫暖火熱的身體焦灼著我內心的渴望,我心里甚至享受著這瘋狂的冰火兩重帶來的極致體驗,最後只能任由他帶著我在海里上下起伏顛沛流離。
翌日。
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喂?誰……呀……”
“敏敏啊,你在哪兒啊?一個男人中午就帶著一堆禮物來我們家,說是你男朋友,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跟左……”
“媽,媽,我馬上回去。”
我一下子驚得從床上坐起來,我媽在電話里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不用想,這肯定是那里厲大爺整出來的。
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好肌膚,禽獸!我在心里恨恨的罵道。
此刻,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趕緊穿好衣服打個車,一進門,就看見客廳的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盒,三姑正打開一個狹長的紅色禮盒,吃驚的喊道︰“長白山人參啊,這是長白山人參吶,可金貴了!”
爸媽也高興的不塌糊涂,坐在客廳一直樂呵呵的。
“敏敏,你回來了。”我剛進門,我媽就喜滋滋的過來拉著我的手,“小伙子長得很精神啊,你這孩子,怎麼有了這樣好的男朋友,還不帶回家給爸媽看看,你,你是想急死我們嗎?”
前一刻還喜不自勝,這一刻想起我離婚的事情就忍不住眼淚直流。
“孩子她媽,這是好事,哭什麼?”我爸雖然是個男人,想必我離婚的事情讓他操碎了心,看到我男朋友上門的也是滿面紅光,“敏敏啊,這小伙子為人謙遜有禮,看起來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孩子,只要你喜歡,我們只希望你開心就好,其他的也沒意見。”
“是啊是啊,大哥大嫂,敏敏大了,心里有數的。”三姑接茬道。
我真想跟他們說清楚,看著漸漸年邁的父母,為我擔心的親友,憋在肚子里的話都吞下去了,鼻子也忍不住發酸,告訴自己,下次吧,下次再告訴他們,先讓他們高興高興。
我朝著屋里屋外轉了一圈,始作俑者早不見人影,不禁好奇的問︰“送禮物的人,他哪去了?”
爸媽朝著我會心一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耐心解釋︰“他呀,送完了禮物就回公司了,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托我們告訴你,你身體不舒服,不急著來上班。”
身體不舒服!我身體哪里不舒服了!
我腦袋一轉,反應過來,想起胸口的一個吻痕,不禁臉紅心跳,心里只咒罵厲君越這老色鬼。
“敏敏,你哪兒不舒服,我看看,我看看。”
我媽又慌了,拉著我衣角就要檢查檢查。
“媽,媽,”我急了,趕緊後退幾步,閃進自己的房間,“我沒事我沒事,缺乏睡眠,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你好好睡上一覺,我陪你三姑出去走走。”
我躺在床上,門外的聲音完全被我忽略,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不知不覺在回想厲君越的那雙手,心里忍不住洶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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