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自從陰了Ango之後，言小酒的直播間雖然沒有大火，但人氣也是緩慢地上升，且收入也多了不少。只是，多出來的基本是那位神秘的六一大佬所貢獻。先前的四一大佬好歹還跟她“父女對話”呢，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只是默默地送禮，一句話都沒說過。
另一件怪事就是，最近謝長卿不知是不是特別空閑，有事沒事就要給多多和大黃的新動態點贊，還會時不時問她多多的近況。
一來二往，兩人倒是聊得比先前熱絡了不少。
只是，言小酒心里存了幾樁事，對上他總有些別扭。
一是她知道對方是誰而她身上的馬甲還捂得死死的（起碼她是這麼以為的），二是上次在心理診所偶遇他那小女朋友一事。
尤其是後者，因為那小女朋友曾經有過一腳踏兩船的前科，這一點讓她很是掛心。先前在寵物店外，她當面沒好意思直說。唔，隔著微信臉皮倒是可以厚一點？
言小酒瞅著空子，試探著發了一條消息。
“對了，前兩天在外面踫到你女朋友了，話說回來，你怎麼不把多多放她那里？”
等待回復的過程居然有點小緊張。
對此，秦歡冷笑︰“你這小掃把精分明就是看上了人家，還不承認！”又酸溜溜道︰“撬人牆角的事兒損陰德，你可要謹慎考慮。”
言小酒狡辯︰“瞎說！我明明只是關心那姑娘的精神健康！”
手機震了震，她立馬撲了過去。
CQ︰女朋友？
九九︰就是上次射箭館那個啊，咋了，你被甩了？
旁觀的秦歡嘖了一聲，看著言小酒彎彎嘴角，神色變得有些復雜。
謝長卿回復的很慢，一時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一時提示又消失。言小酒便腦洞大開，莫不是小伙子真被甩了，此刻心潮澎湃，正在醞釀說辭？
過了一會，那邊發了張圖片過來。
一點開，可不是那姑娘的自拍嘛。洋氣的高馬尾，露出來的小臉青春靚麗，膠原蛋白十分豐富，一看就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讓自詡為黃臉婆的言小酒看得心生嫉妒。
CQ︰你說她？
九九︰恩
CQ︰我表妹
九九︰……不好意思，搞錯了
言小酒捂臉哀嚎著倒進了沙發，感覺臉上熱熱的，耳朵都快被燙熟了。
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是誤會人家是渣男，後來又誤會他綠雲罩頂。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想當然了。幸好不是當面說起這話題，不然臉被打得肯定很疼。
聊天對話界面陷入一陣蜜汁尷尬，還是謝長卿打破了沉默。
CQ︰她在學校不方便，而且家里有老人家毛發過敏
九九︰恩恩
言小酒發了張多多的狗頭表情包以示乖巧，就這麼友好地結束了今天的會談。
然後她一臉嚴肅地把秦歡的臉扭了過來，道︰“他沒有女朋友。”但是，他表妹很可能也有病，不過這個就輪不到她管了。
秦歡斜眼︰“所以呢？”
“所以，他沒有我不幸，沒有被綠。”
秦歡心道，她就不該對這個戀愛小學雞心存期待。
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言小酒的肩頭，道︰“酒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知道嗎？”
言小酒一臉莫名其妙︰“知道啊。”然而，臉上大寫的三個字——
所以呢？
所以……秦歡不理她了。
小掃把精言小酒只能跑去游戲里禍害別人，還要在心里長吁短嘆，小雨這種豬隊友真的是大坑，要不是看在他老是好心給自己打廣告的份上，她真心不想帶他玩。
雨一直下︰小姐姐你家酒窩小哥哥很忙嗎？怎麼這麼久都不上線啊？
九九小暴龍︰呃，差不多吧
雨一直下︰小姐姐你眼光真好不過，現在他好像迷妹不少，你要小心點哦
九九小暴龍︰……
言小酒有點無語，她要小心什麼？且不說他們不是那種關系，就算是，這廝也不是什麼電競選手或網紅主播，那些迷妹哪里有接觸得到他的機會哦
興許是最近打臉的事情太多，她剛這麼想，打臉的神助攻就來了。
新近轉崗的徐曼曼在群里發了張像素頗高的偷拍照，語氣有些激動。
“快看！這是不是上次我們在射箭館踫到那個AA男？九九”
言小酒第一反應是，壞了，忘記跟徐曼曼澄清謝長卿的名譽了，畢竟上次只是跟溫如玉單方面溝通。第二反應是，他不是去外地了嗎，怎麼會被徐曼曼偷拍到，難道是回來了？
照片中的男子一身白色運動裝，臉色平靜，正微微眯眼，順著手上搭好的弓箭直視前方，眼中無悲無喜，竟一絲情緒都無。
因為對焦的問題，言小酒只能看到遠處有個模模糊糊的三色點，像是箭靶？周邊的環境像是個大型室外靶場，依稀能看到小小的箭靶一字排開在茵茵草地上。
一個含糊的猜想浮上她的心頭。
九九︰你在哪拍到的？
徐曼曼︰D市呀，下周有個比賽，我被派來做賽前采訪呀
徐曼曼︰真沒看出來，這小鮮肉居然還是省隊的，之前誰騙我說射箭隊沒帥哥的！我今天還踫到他們隊花了呢，比起有些個流量小花也不差，嘖嘖
九九︰你的意思是，他是射箭隊運動員？
徐曼曼︰對啊，你語文老師誰教的？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溫如玉︰她的理解能力確實很差，驗證過無數次了。以及，這小帥哥不是AA男，我沒說過那話，別听她瞎掰扯。
群里的兩個女人開始群嘲言小酒的語文，她卻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到了。
那家伙居然是個運動員？只是，怎麼想好像都覺得不搭……
她撓撓頭，忽然明白過來。
怪不得他說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估計是歸隊訓練去了。她雖然沒有走這路子的親朋好友，但也大概知道，運動員的生活一般都是比較苦的，各種專業訓練，還有體能訓練，風雨無阻，還沒有周末雙休。假期都是不定的，這樣自然沒法養多多了。
言小酒有些不信邪，又跑去視奸謝長卿的朋友圈。
嘿，之前還沒留意，如今再一看可不是很明顯麼，這家伙的朋友圈除了射箭就是游戲。再仔細一看，那些箭靶看起來也挺專業的，不像是普通大眾去的娛樂場館，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只能說他隱藏的太好，簡直低調得可怕。
九九︰誒，話說他是什麼級別的啊？
徐曼曼︰這個嘛，我得翻翻資料去，不過省隊的怎麼也是健將級別吧
健將？
不是很懂運動員分級制度的言小酒听了這話，立馬腦海中浮現出施瓦辛格大叔的經典肌肉造型，還給施大叔換了個帶酒窩的頭，頓時覺得一陣惡寒。
猶記得前幾天，她還順嘴問了下他的工作，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跟電競選手差不多的職業。
還真是有趣的描述。
言小酒搖搖頭，打算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只是，心里居然生出一股詭異的不悅，又很快被她壓下。哼，不就是沒有老實交代嘛，反正只是萍水相逢，她也沒什麼好介懷的！
只是，很快她就沒有心思想這個了。
因為她的直播間第一次迎來了人氣主播應有的待遇——
層出不窮的噴子！
言小酒對自己的業余主播生涯規劃的很好，這就是一個賺零花錢的途徑，無需放太多心思，反正游趣跟她簽的合約條件也不苛刻。粉絲什麼的她更懶得建群打理，微博小號能記得一星期發一條動態就不錯了。
作為一個沒資本、沒後台的小透明主播，能將自己的興趣愛好稍微變現，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大紅大紫她壓根沒想過，直播圈她也不想太過深入，畢竟這個圈子水太深，亂的很。
講道理，一個小透明主播如果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基本是沒什麼人沒事就來噴的。
何苦還是全程變著法兒地噴，從她打開直播到下線洗洗睡，全程貼身服務。逮著空就噴一下，如果這些噴子的彈幕能化成實體，那麼言小酒的每一根頭發絲幾乎都被這些唾沫所覆蓋了。
譬如說，她跳傘的時候——
如果她跳了個貧瘠的地方，有人噴她不會玩、慫逼；如果她跳了個富得流油的地方，又有人噴她心比天高（剛好接下來這一局要是沒活到最後，就要補一句命比紙薄了）。
又比如說，她跑毒的時候——
如果她騎了個驢，就有人噴她傻叉用這麼低速的代步工具還不如在草里爬；如果她騎了個馬，又有人說她太過張揚壓根不考慮支援隊友雲雲；如果她靠雙腿跑，評語可能又是不會玩之類的了。
總而言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噴子噴不到位的。
一時間，原本還算和諧友愛的彈幕間變得烏煙瘴氣。
言小酒照例當沒看到，自顧自玩她的游戲。
只是，過了幾天還是這樣，那麼事情就有些吊詭了。
這回可跟先前不一樣，過一陣子就散了，看如今的情形，倒像是有人上X寶給她訂購了什麼黑子噴人包月套餐似的……
就連小雨也悄悄提醒她，讓她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誰了。
言小酒摸了摸下巴︰“最近吃的雞好像有點多哈，照這麼說，本仙女豈不是每天都在得罪好幾百號人？”這她可就數不過來了……
反正她心大的很，不就是被噴一下嘛，又掉不了肉。
只是，直播間的粉絲很有意見，這烏煙瘴氣的環境他們沒法愉快發言，部分人只能用腳投票點了右上角的小叉叉。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收入直線下滑。此外，房管也怨聲載道，這麼多無腦噴他封也封不過來啊！
這就不大美妙了，對于黑子背後的人，言小酒心里其實有點數。
只是她也無計可施，她又沒錢買水軍噴回去。而且，上次還能直接跳槽滾蛋，這邊可不好直接走人。怎麼辦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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