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冥琛。”我眼含熱淚,看著跟前這個男人,這一刻我恍然才明白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你總是那麼天真麼?”池冥琛嘴角帶著嗤笑,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從我第一天認識你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你不要妄想我會真正愛上你。”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我?”我嘶啞著嗓子,問。
“我沒想過利用你,你記得麼,那天晚上我跟你說的,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但是我們關系終止,你不再是我的女人,那算是我仁至義盡了。要是你沒參與到這件事當中,我根本不會來找你。”
池冥琛目光冷冽,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會那麼相信你?”我看著他的眼楮,想要在其中找到一絲他以往溫柔時候的影子。
“相信我?你不會是說愛吧?可我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你的愛呢?”池冥琛譏笑,“你是不是以為你有愛你就是最大的,有愛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好。”我苦澀的笑笑,“我知道了。”
池冥琛松開我的手,徑直朝著慕伊人走了過去,與她面對面。
“我一直在想,池家的少總裁會是怎樣一個人,今天有幸得見,真是大開眼界。”慕伊人面對池冥琛強大的氣場,依舊毫無懼色。
“你不必用話來激我,我只是做分內的事。”池冥琛看著慕伊人,“倒是你,才讓人刮目相看啊,我一直在想,享譽國際的俠盜‘白蝶’是怎麼樣一個人物,沒想到居然是那麼清秀的一個女人。”
“您是在瞧不起女人麼?”慕伊人淡淡說。
“當然不是。”池冥琛搖搖頭,“對于我而言,任何的強者都值得尊敬。”
“強者?你這樣一個利用別人的卑鄙小人,有什麼資格說這兩個字?”慕伊人不屑道。
池冥琛听完她說的話並未發怒,反而是笑了起來,帶著幾分狂傲。
“資格?那你一個殺人如麻,到處盜取貴重財物的人又有資格了?我承認你是強者,因為你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但不代表我就會怕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替天行道?還是你就能代表正義?”池冥琛冷冷道。
“抱歉,我殺的都是該殺的人,奪取的財物最終都是捐給了窮人,我和你不一樣,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出來的,我心安理得。”慕伊人依舊波瀾不驚。
“所以你就是法律?”池冥琛反問說,“這世界是你說了算的?”
“惡人逍遙法外,因為權貴沒人敢批判,從貧困的人民身上搜刮錢財,整天過的紙醉金迷,這就是你說的世界?”
慕伊人驟然間提高聲調,盛氣逼人地盯著池冥琛。
“我只相信因果報應。”
池冥琛轉過身子,不再理會她,又朝我走過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多可憐啊,一只不屈服命運的螞蟻。”
“我給我滾。”我仰著頭,一字一頓道。
池冥琛放聲大笑,朝著門外走去,“來人,她們就在這里。”
他話音剛落,沖進來十幾個保安,把我和慕伊人圍在中間。
“綁好,先關起來,另外還有一個,大力追查。”說完最後一句,池冥琛走出了地下室。
我和慕伊人一人被戴上一個眼罩,雙手捆子身後,被人扣押起來。
“汐顏,你不要害怕。”
慌亂中我听見慕伊人沖著我喊,“等有人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就說被我們騙了,你沒有什麼犯罪經歷,他們不能把你怎麼樣。”
事到如今,她還在為我著想,可是我又怎麼能丟下她們,慕伊人,我們是姐妹啊。
“伊人,你不要擔心我,我們死都會在一起,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哭喊著,被那些人半拉半扯地從地下室帶走了。
我听不見慕伊人的聲音了,看來我們兩個是要被分開關押了,我的眼前黑漆漆一片,跟著那些人走著,陡然間有水聲傳到了我耳朵里。
這是哪里?緊接著我又走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搖搖晃晃的,好像是一條船。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我緊張的大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綁架啊!”
這邊應該是陸地,我大聲的叫嚷著,希望有行人能听見。
“哈哈哈”周遭爆發了一陣哄笑,一個男人說,“這小姑娘是不是以為會有人救她?也不知道這里是哪,怎麼可能會有人?”
沒有人?明明是上了一條船上,附近怎麼可能沒有行人。
不對,我腦中猛地閃過一道驚雷。
我在工業區,離最近的河道有三十多里地,又沒坐車,怎麼會有河水?
我跟著他們走了不過十幾分鐘時間,我們到了哪里?
可我腳下分明是一條船。
我心底驟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又過了大概五六分鐘,他們帶著我走下了船,又往前走了幾步,一個人把我往前面一推,我跌倒在地上,緊接著听到了鐵門關合的聲音。
我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了,我急忙摘下眼罩,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內,四周的牆壁是鋼鐵打造的。
房間里就一張床,一個櫃子,旁邊有一個蹲廁,地板是坑窪的泥土,帶著潮氣,在里面呆了三分鐘,我渾身就凍得直哆嗦。
他們居然敢私建牢房!
我在房間里來回觀察,遺憾的發現這里密不透風,根本就沒有可以逃出去的可能性。
我到底被關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把我交給警察?
我爬到床上,縮著身子,床上有床棉被,我拆開來蓋在身上,發現了一絲古怪,被子里似乎藏著東西。
我皺著眉頭,打開了被子,從里面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句話。
“別擔心,一切我來處理。”
是池冥琛寫的!
他是什麼意思?池冥琛為什麼要給我寫這樣一句話,他不是說利用我嗎?
我忽然間有些驚醒,這似乎是個大陰謀。
他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那麼絕情,不留余地的侮辱我,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池冥琛,你到底在下著怎樣一盤棋,又把慕伊人她們帶到哪里去了。
我捏著紙,靠在牆上,出神思考著,正在這時,房外傳來了一個聲響,是皮鞋濺水的聲音。
鐵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口,剛夠探入一雙眼楮的大小,就像電影橋段里的鐵牢一樣。
“你是誰?”我緊張的問。
“為什麼要這樣做。”一個沙啞,還帶著幾分滄桑的男人,透過那個缺口問我。
我身子一怔,這個聲音,似乎曾听到過。
“我沒必要跟一個面都不敢露的人說吧?”我故作鎮定說。
“連我的聲音都不認得了麼?”一雙眼楮出現在我眼簾里,我驚得往後縮了幾寸。
慕天翔!他怎麼在這里!
“汐顏。”他輕輕喊我的名字。
“閉嘴!”我朝他大聲地說,“你沒資格喊我名字!”
“沒想到我們父女會在這樣的地方相見。”慕天翔一雙眼楮緊緊盯著我。
“父女?你居然還記得我是你的女兒?”我面露譏色,“你簡直把衣冠禽獸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你要這麼形容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戚。
“到處沾花惹草,又不擦屁股,任由自己的妻子欺壓我們母女,你還有什麼臉來見我?”我沖著他咆哮。
“有些事,我很難解釋給你听”慕天翔輕聲說。
“閉嘴吧你,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說話!”我決然道。
“好。”他輕輕嘆了口氣,“我來這里,只是想讓你告訴我,伊人她去哪了?”
慕伊人不見了?她不是被池冥琛押到另一個地方去了嗎?
“你說什麼?”我驚奇的問。
“她盜走了滄雪之心,人已經跑了,你被她給騙了。”慕天翔說。
什麼?!
慕伊人逃出去了?
她怎麼可能從池冥琛手里逃脫,當時的場面基本是插翅難飛,我腦袋里一片空白。
“你以為她真的把你當姐妹麼?你錯了,她為了向我復仇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根本就不會在意你。”慕天翔嘆了一口氣說。
“你騙人!”我瞪大眼楮看著他,“伊人怎麼可能騙我!一定是你們故意想套出其他人的線索來激我。”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來問你,你知道不知道她的下落?警察已經查封了那家俱樂部,如果抓不到她,你就會以共犯的名義被拘捕判刑,我是為你好。”慕天翔對我說。
“我怎麼可能相信你的話!”我看著這個讓我恨之入骨的男人,咆哮說,“就算伊人騙了我那又怎樣?只要盜走了那顆鑽石,就能讓你們慕家元氣大傷,我判刑又如何,你不好過,我就開心!”
“唉”慕天翔又輕嘆了一聲,知道跟我沒辦法交流,把鐵門上的缺口輕輕合上。
我呆呆坐在床上,不知為何,一滴滾燙的眼淚墜落在手心上。
伊人,你會騙我麼?
我把被子蓋在身上,縮在里面,整個人瑟瑟發抖。
我現在該相信誰的話?
我是該堅信慕伊人和我是一條船上的,還是該等待池冥琛,像他所說的那樣,會來救我。
我到底在這幾個人的劇本里扮演著怎樣一種角色,是到處被人利用的棋子麼?
這是我從未體驗過的絕望,我恍然發現自己好渺小,好愚蠢,根本就未曾看清他們其中任何一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困在牢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黑天還是白夜,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直到鐵門又響起聲音,我才從失神當中緩過來。
“吃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端著飯菜在門外看著我,小小的臉蛋上有些緊張。
“你是誰?”我沒從床上下來,依然縮在被窩里,靜靜的看著他。
“我叫笑笑。”他有些拘謹,手抓著衣腳擺弄著。
“這是在哪?”我問說。
“一個地下工廠,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麼的。”笑笑似乎很怕生,聲音細同蠅蚊。
地下工廠?這里居然是在地底下,他們竟然在這下面搞出了一條河道還建立了地牢。
“這里的負責人是池家還是慕家?”我想摸清楚這里的情況。
“不是啊,這里的老板好像是個外國人。”笑笑歪著頭想了想。
“外國人?!”我吃了一驚,竟然還牽扯到國外。
“你知道池冥琛嗎?”我又問他。
“知道。”笑笑點點頭,“也是一個大老板,他對我很好的,這里以前老有人欺負我,是他把我帶在身邊,而且,是他讓我來給你送飯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