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也沒有繼承到薇薇安的一絲真傳,連學生都算不上。
“你都叫我師兄了,還和我這麼這麼客氣干什麼?再說了,我答應了老師,要好好照顧你的,我肯定會做到。”阿布一臉篤定,即便他心知肚明,老師交代的“照顧”,更多的是“監視”。
他看著言心茵有些局促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什麼,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覺得老師,對你真的很好嗎?”
“你說安姨?”言心茵蹙起秀氣的眉頭,沒明白阿布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她點了點頭道︰“當然很好。
“那就好了,我也覺得老師對你很好,比親生女兒都好。”阿布收斂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奇妙光芒,頗有深意地說道。
只是言心茵此刻心思都放在聯系權北胤上,沒有察覺到阿布語調的不妥。
阿布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手表,抱歉地說道︰“師妹,那我先不和你說了,我趕時間,馬上要走了,有空我們再見。”
“嗯,好。”言心茵明顯心不在焉地應著,禮貌性地沖阿布揮了揮手。
阿布走後,她拿出手機,在最後的猶豫和掙扎之後,她選擇了遵從本心,把電話給撥了出去。
權北胤因為長時間找尋言心茵的消息,幾乎連家都不怎麼回,困了就在辦公室里小憩一下。
此刻他正半眯著眼,手機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猛地彈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拿過手機,卻在瞥到屏幕上的名字時,神色一凝,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原本言心茵還在想著接通了電話該對權北胤說什麼,卻沒有想到對方是秒接。
她還在思忖,那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已經從話筒那邊傳了過來。
“喂?”
言心茵沒有說話,很快她又听到磁性的聲音重復了一下︰“顏顏?”
還是那個熟悉的稱呼,曾經被言心茵diss過千百次,這一次听到,心中卻有一種極為復雜的感覺。
原本她有一千句,一萬句的話,想對手機那邊的那個人說。
如今兩個人真的打通了電話,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梗在喉嚨,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貼著手機沉默了許久。
也許是激動平復之前的空白,這一次的聯系,意義重大,言心茵有些無措。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言心茵深吸了一口氣,薄唇附在手機邊,輕輕地說了一句︰“Alvin,我回來了。”
這樣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權北胤神色微怔,下一秒,墨瞳里波浪翻覆,掀起了巨大的洶涌。
他的顏顏,終于記起來了?
這是他的第一直覺,並且,他深信他的這一直覺沒有錯。
過于激動的情緒一時無處排遣,權北胤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弧線,他眯起眼楮,兩只手緊攥著手機,故作鎮定地問道︰“顏顏,你現在在哪?”
言心茵勾了勾唇角,輕輕地說道︰“我在機場,你要來接我嗎?”
“等我。”
短短的兩個字,權北胤隨即放下了手機,他拿上外套,大步流星地就走出了辦公室。
權北胤恨不得把時間縮短到只有幾秒,他開著最為炫酷的那輛全球限量版邁巴赫在高速路上狂奔。
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一刻,他迫切的想要立即見到他的顏顏。
他要看到活生生的人,確定她是真實的,毫發無損的,他要抓著她的肩膀問清楚,這段時間她到底去哪兒了,但他更想確認的是,她是否真的已經記起了曾經?
她從來不會用這樣的口氣叫他Alvin,只有三年前,那個沒有喪失記憶的顏顏才會這麼叫他。
這一切的一切,他必須要馬上弄清楚。
言心茵站在機場接機廳里,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的漫長。
她翹首以望,期待著權北胤的出現,同時她又很緊張,不知見了面自己應該如何表現。
這樣的矛盾心理,像極了剛剛情竇初開的少女。
兩人的心理活動都豐富的可以繞地球兩圈了,可是在彼此真的見到對方的時候,一切,卻沒有他們所想象的那麼復雜繁冗。
權北胤狂奔而來,他看到那抹熟悉的嬌俏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站著,和離開前的她,沒有任何差別。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牛仔褲,頭發剛好過耳,笑容純粹又簡單。
仿佛只是進行了一次長途旅行剛剛回來一般,興奮中夾雜著微微疲累。
之前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隔閡,不用任何言語,頃刻間早已消失。
這大概可以在言心茵第一個打電話讓他過來,而不是許墨白,便可以得到證實。
言心茵也有一瞬間的呆滯,在看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時,隔著一定的距離她看不清楚權北胤是什麼表情,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只能拼命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仿佛在向他展示,這段時間自己好好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兩人就這麼隔著一段距離站著,對望著,誰都沒說話。
周圍走過的行人,仿佛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世界,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就在言心茵猶豫著要不要自己主動去打破這個僵局的時候,權北胤忽然朝她走了過來。
下一秒,她就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權北胤緊緊地抱著她,就好像抱著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不願意松手。
言心茵沒有掙扎,而是第一次嘗試著,伸出雙手,主動環抱住權北胤的腰,以此作為回應。
來往人們偶有回首,卻都不以為異。
在他們看來,或許是久別重逢,又或許是別的紛繁復雜的情感,每一個機場,每時每刻都承載著太多這樣讓人動容的場面。
而言心茵與權北胤的世界是靜謐的,仿佛什麼聲音都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是彼此的心跳。
言心茵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男人懷抱帶給她的安心,也許她早就暗中有所察覺,權北胤于她不一樣的意義了吧?
不然,在失憶的情況下,她們怎麼還能湊在一起了呢?
權北胤恨不得能把這具縴細的身體徹底的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可是他依舊不敢用力,他害怕自己過于激動而弄傷了她,更害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只要他一動,她就會如同泡沫消失了。
長期的壓抑讓男人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沉重和沙啞。
他輕輕低頭,在她的耳邊喃喃地說道︰“芯芯很想你,我也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