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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憋得快要爆炸了。
再不找蕭西燁把話說清楚，她可能真的要瘋掉。
“收到，給我五分鐘。”
蕭斯言說著，一口氣喝下好幾口酒。寧瓏看得不忍心，“哪有你這麼喝酒的？”
蕭斯言被嗆了幾下，直咳嗽，“別管我了，總之，今晚我是不顧形象幫你。”
說罷，又喝了一杯下腹。
“怎麼樣？怎麼樣？我帥臉蛋兒紅了沒？”
蕭斯言一張臉在她面前不斷的晃。
寧瓏頷首，“紅了，像隻果一樣。”
“那就行了。”蕭斯言將酒杯一放，一下子就趴在了寧瓏肩上，身子直往地上栽。
“喂！斯言！”
寧瓏驚得趕緊攬他。
蕭斯言沖她偷偷眨眼，她立刻明白過來，扭頭叫身後的兩個保鏢，“你們還站著干什麼？沒見小少爺已經醉了麼？上來幫忙！”
保鏢面面相覷後，立刻上去。
“小少爺！”其中一人將蕭斯言從寧瓏身扛了下來。
“宴會才開始，怎麼就喝成這樣了？”另一人起疑。
檸瓏沒好氣，“他失戀了，買醉不行啊？”
蕭斯言唇角冷抽。這丫頭，說這種話也不知道輕點兒聲音，周圍人全都听到了，這很丟他大少爺的臉的！
“我……我還要喝！你們……陪我喝！”
蕭斯言被人扶著，不顧形象的裝醉。
真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這種大場合內，沒幾個不認識他蕭家小少爺的。甚至還有對他芳心暗許的，現在好了，統統都泡了湯。
寧瓏抓住機會，“你們把小少爺扶到一邊去，我去給他拿熱茶。”
她起身，要走。
其中一個保鏢即刻道︰“小姐，我跟您一起去。”
“……”寧瓏臉一垮。
還真是陰魂不散。
可是，還沒走出一步，蕭斯言一把就將那不識趣的人拖住了，“去什麼去？你留下……陪我喝酒！喝酒！”
他打著酒嗝。
一胳膊一人，直接把兩個人給鎖住了。
礙于他小少爺的身份，保鏢豈敢對他動手？三個人，一時間纏成一團。
此刻再不跑，更待何時？
寧瓏提著裙子，鑽進人群，往樓上走。
寧瓏上樓的時候，樓上談事情的一群人都散了。
紛紛從里面走出來。
寧瓏遠遠看去，並沒有看到蕭西燁。
她上前，本想問問旁人他人在哪，卻听到那群人談笑風生。
“之前就听說蕭家要和狄家聯姻，看來這事不假。”
“蕭家和狄家可是強強聯合。我們得好好準備婚禮上的大禮了！”
“這狄姐以前就很少出席這種場合，難怪今天會來。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俊男美女，只有一個字形容，配！哈哈，蕭先生可真是艷福不淺啊。一個甦醒走了，又來一個狄姐，一個比一個漂亮。”
討論聲，不絕于耳。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一樣，一下一下砸在少女縴細的心上。
寧瓏和他們擦肩而過，沒有人注意到她。
更不會有人把她和蕭西燁聯系在一起。
和蕭西燁或者狄嘉心比起來，她不過還是個稚嫩的孩子。
無論是年齡，還是人生經歷，抑或思想成熟度，她和蕭西燁之間的差距，不只是一點點。
要說配，根本比不過狄嘉心。
寧瓏步伐沉重，往偏廳走。偏廳沒有完全關閉，留著一條細小的縫，里面有一絲絲細密的光線透出來。
很刺眼。
卻照不亮她的心。
一門之隔，蕭西燁也許就在里面……
深吸口氣，她伸手握在門把手上，正要推門而入。
就在此刻，只听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西燁，那晚在車上發生的事，可真是讓我記憶猶新。”
是狄嘉心。
寧瓏動作一頓。
擱在門把上的手微有些發抖。
“是嗎？事實上，我也一樣記憶猶新……尤其，是對狄姐的身材。”蕭西燁語氣輕佻，暗含諷刺，“我相信，當晚的其他人也一定和我有一樣的心思。”
蕭西燁不過是在提醒她那晚難堪的事，每一個字都透著羞辱。
可是，門外，寧瓏听在耳里，卻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那樣輕佻，根本就是赤果的情！
而且……
這兩個人，現在正在對那一夜表示不同的回味，不是嗎？
“你讓我脫了衣服，還……還對我做出那種事，不需要和我認真道歉嗎？”
蕭西燁低低一笑，嗓音感，“狄姐還肯來找我，是對于上次的經歷很滿意，還想要再來一次？如果你有興致，我隨時願意奉陪。”
狄嘉心和蕭西燁還在說著，寧瓏已經听不下去了。胸口盤旋的所有問題，在這一刻，都覺得沒有再問的必要。
再問，她不過是更像個傻瓜。得到的答案，不過是更殘酷。
她整個人像石頭一樣。
幾乎是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提起腳，緩緩轉身。
離開。可是……
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
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蕭西燁的聲音，還是那樣感，讓她沉迷。可是……
那些情的話，卻是在說給另外一個女人听。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一下一下挖空了她的心。
他真殘忍……
給她編織了一個綺麗的美夢，卻又在短時間內將這一切親手打碎。
寧瓏走下樓，失魂落魄的出了宴會廳，幾乎是踉蹌的沖到馬路上。
周圍的五光十色，映在她眼里，一時間全變成了灰白。
眾人的說話聲，街道上的鳴喇聲，她全部都听不到。
她木然，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很長一段時間，腦海里都只剩下蕭西燁曾經和她說過的話。
瓏瓏，等你十九歲那天，我們去結婚。
離她十九歲的日子，剩不到幾個月，可是……
似乎，他們已經等不到了……
那份她曾經那麼相信的承諾，原不過是如此脆弱。
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支離破碎。
蕭西燁從樓上下來，一眼就見到角落里蕭斯言正和兩個老爺子的人周旋。
目光微深。
幾乎是立刻找尋那一抹身影。
一定是寧瓏出現在了這兒，否則，老爺子的人也不會跟上。
可是……失望了。
幾乎不用仔細看，他就發現，整個宴會廳都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去哪了？
“斯言。”蕭西燁走近蕭斯言。
蕭斯言原本還醉醺醺的樣子，一見蕭西燁，也沒再裝下去，撇開那兩人，精神的叫了聲“小舅”。
蕭西燁淡淡的瞥了他身邊虎視眈眈的兩人，問︰“寧瓏呢？”
“你沒見到她？”
蕭西燁搖頭。
蕭斯言奇怪，“可是，她上樓去找你了呀。”
“……”蕭西燁濃眉一蹙。
她上樓了？
所以，剛剛自己和狄嘉心的那番話，她听到了？
“斯言，立刻找人。”蕭西燁沉聲吩咐蕭斯言一句，立刻拿出手機來給景涵打電話。
面色緊繃。
一見小舅這神情，蕭西燁也不敢有所怠慢，趕緊行動。
寧瓏身無分文，像縷孤魂在街上游蕩。
看著整座城市的燈火闌珊，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一輛車，遠遠的呼嘯而來。
她也毫無所察。
直到，停在了腳邊。
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出現。緊接著，手肘被人一把從後扯住。
尚未回神，整個人已經被旋過身，拉進一彎結實的胸膛。
熟悉的氣息涌入鼻息間。她的腰，快被人勒斷。
蕭西燁……
寧瓏心里劃過這三個字，心狠狠一痛，猛然回神。
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立刻掙扎。
“放開我！”
寧瓏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面前這個男人。她怕看一眼情緒就會崩潰。
只用力推拒著他，“蕭西燁，你不要再踫我！”
“噓！瓏瓏，讓我抱抱你。”蕭西燁低喃。
將她兩手扣著，環在自己腰上。
貪戀的感受著寧瓏的氣息和溫暖。
這麼久，他忍耐著，不去夏藍那找她。可天知道，這對他來說，簡直是要命的折磨！
寧瓏被蕭西燁摁在胸口。
听著男人那有力的心跳，心里的悲傷猶如波濤洶涌。
那些照片和視頻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越漸清晰。
每一副畫面，都在凌遲她，鞭笞她……
翻來覆去。
“蕭西燁，你松手……”開口，嗓音抖得厲害。
“小丫頭，不準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蕭西燁抬起她的下頷，眼對著眼。雖然是教導的話，可是，語氣卻溫柔得不可思議。
在這樣的夜里，他感柔情的樣子，幾乎能讓人沉醉。
如果……
不是那些視頻、照片以及他今天和狄嘉心說過的那番話，她想，她會為他失了心，丟了魂……
輕而易舉。
可是，現在……
她只覺得痛，無法呼吸的痛……
他怎麼能一邊這樣對自己，一邊又那樣對狄嘉心？
“小舅，你玩夠了嗎？”她看著他，輕笑。卻笑出了眼淚。
那一瞬，刺得蕭西燁心里悶疼。
他正色，握著寧瓏的手臂，“瓏瓏，你听我說。”
“我都听著呢。”寧瓏深吸口氣，將苦澀的眼淚硬生生噎下。仰首，她看著他，“那你告訴我，前兩天，你並沒有和狄嘉心在一起。”
“……”蕭西燁目光幽沉，“我確實是和她在一起。”
手，蜷曲。掐進手心。
寧瓏睫毛顫，繼續︰“那……你再告訴我，那天，你們在車上，你沒有……讓她脫衣服……”
簡單的一句話，連吸了幾口氣，寧瓏才得以說完整。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她還看著蕭西燁，傻傻的期待著他給自己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