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關心一個來路不明,而且可能對他圖謀不軌的女人。
對。
奶奶。
她走了,他沒法向老人家交差。
一定是這樣,他才管她。
“你真以為我關心你?我只是沒法向奶奶交差。”
听到這個答案,甦筱言心里一澀。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更不願意和他回去了。
“因為這個原因嗎?那我更不願意回去了。我和你什麼關系都沒有,你能不能交差,和我有什麼關系。”
越是這個時候,甦筱言越是倔強得要命。
她寧願凍死在這里。
寧願一雙腳走幾十公里走到有人的地方,她也不願意坐他的車了。
這個女人!
想氣死他嗎?
甦筱言往一邊走,江月白氣得眉心直跳,沖到她的身邊就扯住他。
之前甦筱言推開他掙扎的動作還不夠猛,這一刻,她只想從他的身邊逃開,對他又打又踢都還無法掙脫外,她干脆開咬。
埋首一口就咬在他的手掌上。
江月白一愣,這女人,突然就咬人,屬狗的麼?
“松嘴!”
他忍住鑽心的疼痛,低呵了她一聲,大掌扣住了她的前額。
先是被他軟禁,今天她很清楚他見死不救,剛剛又是說甩下她就甩下她,甩下之後發現無法交差又來要她回去。
她在他那里,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物品,絲毫不被尊重。
所有委屈都化作了牙齒上的力量,手掌上的血冒得更加厲害了。
江月白扳動她的前額,用力把她推開。
他捏著她的下頜,眸光狠厲地逼視她,“動不動就咬人。你屬狗的嗎?”
罵她是狗。
他居然罵她是狗。
甦筱言也被他逼急了。
更合況她認為他眼里,她和一條狗沒什麼區別。
她當即憤怒地抬起頭來,沾著殷弘色血液的嘴當即就對他‘汪’了一聲,“我就是狗。還是瘋狗?在我跟前你最好小心點,我會咬人,會咬死你。”
話是這樣說,可是說這些話時,眼里夾雜著的傷痛清清楚楚地印進了江月白的眼里。
看見這樣的她,江月白心底莫名一陣疼痛。
意識到自己之前說的話傷到了她,江月白目光看向一側,長嘆一口氣,回轉過來再面對她時,已經換了一幅姿態,“剛剛,對不起。”
“你想罵人是瘋狗就罵人是瘋狗。想說對不起以為對方就會原諒嗎?傷害已經造成,不接受任何道歉。”
江月白態度已經軟了下來,可甦筱言就算被他說出的‘對不起’三個字驚訝到了,她依舊當然不讓。
“那你要怎樣,才接受我的道歉,才跟我回去?”
江月白的態度越軟,甦筱言越加拽了起來。
“你想罵我找死就罵我找死,想丟下我就丟下我,現在想要我跟你回去,我不跟你回去就罵我是瘋狗。江月白,我不是物品。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學不會尊重我,你就重新找一個女人假扮你的女友,向奶奶交差。今天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說這一堆話時,甦筱言委屈得全身都在發顫。
江月白終于知道這女人不配合問題出在何處。
他想著解釋,但看她抖得厲害沒好氣地睞了她一眼,就拽著她的手,往她車的方向去,“外面冷。有什麼話我們車里說。”
甦筱言摔開他拽著她的手,“我說了,你學不會尊重我,我不會和你回去。”
這女人,脾氣和石頭一樣倔。
江月白再次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就對她解釋,“你以為我最初為什麼罵你,你以為我為什麼開車離開,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蠢女人。”
“我蠢?”甦筱言抬眼看天,冷嗤了一聲就質問他,“我究竟怎麼了?我蠢!”
“你不蠢,會用身體攔車嗎?你知道不知道,剛剛如果我快一步,你早就向閻王報道去了。你說你是不是找死?”
突然知道自己被罵的原因,甦筱言怔愣了片刻。
他是在擔心自己,才發怒,才罵人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瞬間舒服了不少,身體里的怒氣也瞬間消散了不少。
“那你罵我瘋狗?”
雖然只質問的語調,可語氣不知道比之前柔軟了多少倍,柔軟得讓人听起來有絲溫柔的味道。
她的柔軟的聲音听進江月白的耳朵里,他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對她說話的聲音也溫柔了不少,“你看我的手!估計瘋狗也沒有你這樣厲害!”
江月白把他的手伸到她的跟前,她一看,才發現上面被她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每個牙印上面還冒著血,是有點嚴重。
她記得她剛剛是用了一點力氣,但沒有想到傷他這麼厲害。
她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回,“呵!剛剛怒氣上涌,失了分寸。對不起。”
“你還知道對不起。知道對不起就跟我上車。我可不想再這里陪著你受凍。”
江月白再拉著甦筱言上車,她乖了很多。
回到家後,管家一眼看見江月白受傷,立即吩咐其他佣人把醫藥箱提來幫他包扎。
“先生,你這傷怎麼來的?看起來是被狗咬的。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甦筱言陪在一旁,管家問話時候,江月白特意看了她一眼,意思他罵她瘋狗病沒有冤枉她的意思。
甦筱言假裝沒有看見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訕訕地轉向一邊。
摸了一個橘子,剝掉皮,正拿了一瓣塞緊嘴里,她就听江月白在旁邊沒好氣地對管家說,“不是什麼瘋狗,離開時候,遇見一只淘氣小貓。”
“淘氣小貓咬的?但這齒印,不像貓的。”
管家眉頭皺起,怎麼看都不像。
甦筱言卻因為他的形容那曖昧的味道,她一瓣橘子梗在了喉嚨口。
她快速地把手里的橘子放回去,跪在茶幾跟前,伸手進嘴里,想把橘子掏出來。
橘子下去了大半,手指已經踫不到。
她又快速地拍了拍胸口,還是沒能下去。
直到慌亂地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大杯水,才把那瓣橘子給吞了下去。
甦筱言被哽的一系列狼狽,全都落入了江月白的眼里。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正在被消毒的手,眼角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繼續回管家,“那貓有點大。估計快成精了。”
“成精了?”
管家眉頭皺得更緊了。
甦筱言听著他們的對話,匆忙地放下水杯,才發現她剛剛拿著的那個杯子,正是江月白前一秒喝過的。
他喝了。
她又喝。
這難道不是間接接吻嗎?
她本來被憋得已經夠紅的臉,這一刻更加紅到了耳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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