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閣查出的手術記錄,帕夏當天是因為身體不適到醫院檢查的,途中大出血必須做手術拿掉孩子,否則大人也會有生命危險,帕夏卻執意不肯同意,想要拿自己的生命去搏一搏保住孩子。
醫生不同意她這樣的做法,拖的時間越久就越危險,但是帕夏不願意簽字同意,人命關天的事兒郭欣懷也不敢隨便簽字,猶豫了許久,帕夏都暈過去了,情況危急,當時的主刀大夫眼看著時間來不及已經容不得郭欣懷猶豫了,立馬電話請示了上級同意實施了手術,才將帕夏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診療記錄顯示,帕夏有輕微的產前抑郁癥,也因為情緒起伏過大所以造成了之前的小產跡象而這些,原憲因為當時擔心海瑟薇的事兒而忽略了她病情的嚴重性,還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出了國。
原憲原本想的來回最多三天,只要瞞著帕夏不讓她知道,就不會出任何問題的,但是他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兒,而且反應會這麼大,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悄悄離開了醫院。
手術之後的帕夏幾乎不開口講話,整個人變了個人一樣,因為自己的猶豫差點害死了一條人命,所以郭欣懷特別內疚,答應了帕夏幫她說謊瞞著所有人,所以後來原憲翻遍了A市的車站機場等等所有的進出記錄,都沒有找到帕夏的任何信息,而他當時也是過于心急了,所以忽略了郭欣懷說謊的可能性。
在他沒日沒夜的翻遍A市的車站機場的時候,帕夏正呆在醫院里,一整天一整天的發呆出神,整整半個月,她才徹底出院,那時候原憲已經將精力放到了A市之外的地方,所以帕夏的離開,也異常的順利。
原憲突然不知道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事兒,到底還有沒有意義,或許就像她說的,他們之間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哪怕絕口不提,也不代表沒有發生過,那些傷痕和痛苦,不提及不覺得,可當看著對方的時候,總會不可避免的回憶起。
原憲離開的時候一句話沒說,直到關門聲音傳來,帕夏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蹭的一下驚慌失措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可腳步卻重如千斤,邁不開絲毫。
緊握的拳頭倏然放下,帕夏整個人也如釋重負的坐回了沙發上,或許她不該說這麼絕情的話的,只是人在那種境地下,總會全副武裝的將自己保護起來,口無遮攔的反擊一切可能向她襲來的一切。
樓下咖啡廳里的人不知道樓上的兩人是什麼情況,也不敢貿然上去打擾,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宋寧嬋都覺得自己快喝飽了,再看了看對面坐立不安的賴淵,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找個話題打發打發這難捱的時間。
可兩人之間的交集不多,最可聊的話題除了帕夏,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了,宋寧嬋不知道此時此刻提起帕夏是否恰當,不過對于賴淵的窮追不舍,宋寧嬋心里是充滿的擔憂和好奇的。
“也不知道這兩人聊得怎麼樣了他倆的事兒,想必你也听說過一些吧?”
宋寧嬋的問話,生澀而尷尬,她覺得自己嘴角都快僵了,看賴淵听到這句話突然凝固的表情,她心想完了,果然不該多嘴的,可賴淵卻緊皺著眉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具體的肯定不知道,但是其他的,大概听說過一些”
“那你怎麼說呢”
“你想問我,我追她是因為不甘心還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她是吧?”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吧,雖然在我看來帕夏很好,值得最好的一切,但是我也理解其他人的任何想法,包括你。”
“我說我不在乎她之前發生過什麼,和誰在一起過,不知道你信不信?”
賴淵說這句話的時候,專注而認真,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和他一直以來給宋寧嬋的印象一樣,正直而一絲不苟。
宋寧嬋其實心里是有一點遲疑的,可是出口的話卻是干脆果斷的肯定句,“我相信。”
賴淵終于笑了,雖然嘴角的弧度並不明顯,但是眼神卻和以往都不相同,帶著點靦腆又帶著點皎潔,宋寧嬋覺得自己僅有的詞匯量很難形容出來,那一刻賴淵給她的震撼。
“既然你是真的想娶我家帕夏,那我這個娘家人你可要討好好了,咖啡你請了”
“咖啡我請了,那禮尚往來,我是不是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呢?你別擔心,都是關于帕夏的,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一點而已,你知道的,她對我還沒有打開心扉,我這個人又比較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討好她”
“她喜歡帥哥,你什麼都不用做,每天美美的出現在她面前,總有一天她會把持不住自己的我突然想起來,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帕夏還因為你的臉對你肖想過,在我面前把你夸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不過她這個人啊,典型的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什麼狠話都敢說什麼牛都敢吹,真叫她主動去撩你,她立馬就慫了”
“看來,是我自己愚笨,白白錯過了這麼絕佳的機會。你說如果我當時主動一點,會不會結果真會不一樣呢?”
“你要真的能對初次見面的人做出什麼大膽的舉動,你也就不是賴淵了。”
雖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即使重來一次,賴淵估計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兒,所以不得不苦笑道,“好像也是。”
宋寧嬋突然笑了起來,好不容易自在一點的賴淵又變得坐立不安了,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周圍,“你笑什麼?”
“不是不是,我不是笑你,我只是想到以前,我舅舅舅媽听歐軼說我倆見面的事兒,還喜滋滋的打算撮合我倆在一起,哈哈哈”
“這是不是側面證明了,我是很討長輩喜歡的長相和性格?”
“臉還好,職業很加分帕夏爸媽都是老師,你又是人民警察,如果你倆真的在一起,她爸媽大概會很喜歡你的。”
“謝謝,听了你這樣說,我好像突然有了幾分底氣。”
兩人在咖啡廳坐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來來往往的人陸續多了起來,兩人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回走。
阿護已經醒了,正站在帕夏房門口,賴淵本想阻止他的,沒想到門卻開了,帕夏牽強的笑了笑,側身讓幾人進去,雖然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異常,但是賴淵知道,她哭過了。
又是為了什麼哭呢?
賴淵很想有一天,自己能夠光明正大的問出這句話,那樣是不是就代表,兩人都已經走出了那一步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