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醫院里的每個出口和走廊都有監控,很快,兩人就從監控畫面里看到了走出病房,直接從正門口走出醫院的帕夏,她緩慢而全神貫注的一直往前走著,直至消失在監控鏡頭里。
她的外套和手機都還在病房里,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宋寧嬋的第一反應是回公寓,可公寓和三人離開時候一樣,顯然帕夏並沒有回來過。她在A市沒有親人,除了宋寧嬋,其他的朋友同事都甚少來往,她不可能選擇去投奔任何人。
“她手機錢包都沒帶,一個人能去哪里呢?”
宋寧嬋的話突然提醒了馮致遠,兩人昨晚在外間聊天的時候,馮致遠有進去看過她一次,本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可發現她好像在小聲的講電話,馮致遠似乎听到她哭了。
那時候正是原憲的候機時間,馮致遠以為是原憲給她打電話,所以也沒在意那麼多,帶上門就出去了,現在想來,電話那頭的人不一定會是原憲。
可這個時候,原憲又在飛機上,電話打不通也不能確認。
“帕夏手機密碼你知道嗎?我昨晚好像有听見她和誰打電話,我們不妨看一眼,沒準兒能找到頭緒。”
“她沒和我講過實在不行,找個人給破解了。”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陳跡,他在A市警界混了這麼多年,黑白兩道的人認識不少,很快帕夏的手機在被完好無損的情況下被破解了,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帕夏昨晚聯系的人不是原憲,不是任何一個同事朋友,反而是不久之前才與她撕破臉了的郭欣懷。
宋寧嬋幾乎是寸步不離的一直陪著帕夏的,卻不知道這兩人是如何聯系上的,而且她也想不明白,帕夏為什麼會再和郭欣懷有牽扯。
顯然,郭欣懷的手機也處于關機狀態,雖然有陳跡的幫助,兩人很快找到了郭欣懷的新住處並且聯系上了他女朋友,卻被告知她和郭欣懷幾天之前就分手了,之後再無聯絡。
著急上火的宋寧嬋實在不明白帕夏想干嘛,她還懷著孕身體也虛,這樣跑出去很可能會出事兒的。
“她昨天說的那些話,我就感覺可能會出事兒,卻沒想到這麼寸步不離的跟著,還是出了事兒,你說她拖著這麼個身體,到底是想干嘛呢?”
“你現在再著急再生氣也沒用,現在的關鍵,還是得先找到人。”
好好的休息日被突然叫過來,陳跡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偏偏宋寧嬋還在一邊著急得不行,連帶著他也變得煩躁起來。
A市這麼大,監控查起來並不容易,所以幾人花費了一點時間,才終于在傍晚的時候找到了兩人。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帕夏已經離開了,郭欣懷倒是知道他們要來一樣,一直等著他們。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不過老實話,我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她昨晚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求我幫忙,還哭得那麼厲害,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拒絕的話”
“所以呢,她找你幫她什麼?”
“她讓我幫她聯系了產科醫院做了手術,你瞪我也沒用,我有勸過她,她很堅持手術之後勸她休息也不听,從我這里借了兩千塊錢就執意離開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過送她上車的時候,我好像有听見她和司機說了句去車站。”
“汽車站還是火車站?”
郭欣懷搖了搖頭,因為從醫院出來直到她離開,兩人除了必要的幾句話之外,幾乎沒聊過,他有嘗試著問她兩句,可她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兩人也認識了這麼多年,帕夏從來都是張牙舞爪的樣子,郭欣懷還是第一次看見她了無生氣的一面,當即也不忍心再追問過多,只能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依著她。
本來這些年以來,對她就一直有愧,再加上前段時間家里鬧了那麼一出,他更是沒臉面對她,萬萬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接到她電話,還有求于他,哪怕是補償,郭欣懷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A市這麼大,光是火車站都有東西南北四個,更不要說大大小小的汽車站了,而且車站本來人流量就巨大,郭欣懷的一句車站,無異于大海撈針。
原憲一下飛機就听到了帕夏失蹤的消息,他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更來不及去思考更多,手忙腳亂的開始打電話找人。
可茫茫人海,如果有人真的成心躲著你,找起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呢。
一天,兩天,三天依舊沒有帕夏的消息,她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音信。
可直到此刻,眾人似乎才想起了帕夏的父母。
“我們一直沒告訴他們帕夏失蹤的事兒,以為很快就能找到人,可現在這樣,是不是還是應該給叔叔阿姨打個電話呀?”
雖然說起要通知二位老人,可這樣的消息,誰又能說得出口呢。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不見了,讓他們如何面對已經年近半百的兩位老人
“或許他們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馮致遠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意識到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的時候,才緩緩的開口解釋道,“帕夏剛住院的時候,夏阿姨不放心,每隔一小時都會打電話問一聲,還說請好假就立馬過來陪著帕夏的,可這麼多天過去了,帕夏的手機從來沒有響起過,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不正常?不說其他人,光是她父母,也不可能這麼多天對還在住院的女兒不聞不問吧?”
所有人這幾天的心思都放在了找帕夏這件事兒上,還真沒有留意到帕夏的手機有沒有響過,宋寧嬋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手機電量還是滿格狀態,可真的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信箱里躺著的幾封未讀短信,也多半是一些垃圾信息,毫無用處。
原憲拿了自己外套突然起身,馮致遠在身後問他去哪里,他只回答了四個字,“烏魯木齊。”
所有人都希望,帕夏只是不聲不響的回了家而已。可第二天,原憲打了電話過來,他已經到了帕夏家里了,她沒在家,也沒有回去過,她父母不願意多說一個字,似乎是打定了注意不告訴原憲任何消息。
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痛苦,帕圖和夏梅的心情可想而知,原憲此刻出現無異于往槍口上撞,要不是帕圖攔著,夏梅的巴掌已經給他扇到了臉上。
“行了行了,讓他走吧,我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這麼個人,和陌生人你計較什麼呢”
“我看著他就來氣!”
“行了,上課時間快到了,走吧。”
原憲在烏魯木齊呆了三天,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就連帕圖夫婦也再沒見到過。不過從他們言語中,至少知道帕夏現在安然無恙的在某一處生活著。
原憲無奈的回到了A市,卻不管他費盡多大心力,從此再沒有她的半點消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