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平從宋寧嬋公寓下來,王琪的電話剛好打了過來,語氣不耐的質問道,“你去哪里了?離開醫院為什麼不直接回家?”
“我現在正準備回家,有事兒嗎?”
“我找你有事兒,我在家里等你,你趕緊回來。”
“呵,大白天的,你找我能有什麼急事兒。”陳南平忍不住回了一句嘴,一時嘴快之後卻意識到自己越線了,果然,王琪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冷的提醒他,“我給你半小時時間,你最好別遲到。”
手機傳來嘟嘟嘟的佔線聲,原本已經走到了公交站台的陳南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要坐的那路公交在自己面前停下,又緩緩開走,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招手打了輛出租。
開車的是個女孩,哪怕穿著簡單的制服戴了頂鴨舌帽,依舊擋不住眉眼之間透露出的英氣,而且整個人沒有一點市井之氣,倒像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出來體驗生活的一樣,裝得再像,也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不過駕駛技術還算可以,等陳南平坐穩之後,熟練的掛擋踩油門,中氣十足的招呼道,“先生,去哪兒啊?”
陳南平猶豫了兩秒鐘,淡淡的笑道,“去皇家一號,你認識路吧?”
女孩雙眼明亮,聲音里透出隱隱的興奮,“皇家壹號?好勒,這就出發。”
車子一路七拐八拐,抄近路到達了A市最高檔最貴的樓盤之一,皇家壹號別墅區,在門口被管理森嚴的安保人員攔了下來,女孩兒為難的抬頭看了眼後座一言不發的陳南平,遺憾的商量道,“先生,這個別墅區出租車沒有登記進不去,如果您是這里面的住戶,您看要不要您和保安大哥打聲招呼放我進去,我也好把您送到家門口。”
陳南平沒有任何猶豫,淡淡的主動回答道,“我不是這里的住戶,不過算是這里的常客,我和保安說一聲,看他答不答應,如果行不通,那我下來走進去就可以了,就在K區23棟,離這里不算很遠。”
“K23?哦哦哦,那麻煩你了”
陳南平下車,和不遠處身著制服的兩個保安交流了幾句,而後失落的走了回來,對著女孩搖了搖頭,“因為我不是這里的業主,所以他們不答應,車費算到K23多少錢,我直接給你吧,辛苦你跑了這麼遠,估計只能空車回去了。”
“您人真好”
一直目送陳南平走遠了,出租車才掉頭離開,車子開出幾百米後,在路邊緩慢停了下來,女孩子摘掉了帽子,脫掉了土氣的制服,打電話告訴對方,“皇家壹號別墅區,你趕緊查查K23的業主是誰?應該不是陳南平,我猜應該是王琪身邊的親戚朋友”
話筒里不時的傳來一聲男性怒吼,女孩兒嫌棄的將電話拿遠了一些,不滿的吐槽道,“你還在那個破比武大賽現場啊?你沒事兒吧,不會真打算去采訪那比武大賽吧趕緊回來,好多事兒等著你忙呢,你倒好,一個小警察都能嚇到你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怎麼知道他工作日跑比武現場去干嘛對了,你先不忙回來,幫我打听打听他和那女的什麼關系”
馮致遠被原憲叫到了辦公室,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招呼他先坐下,並扔給了他一疊照片,示意他看。
照片起碼有好幾十張,時間跨度也比較大,主角卻一直沒有變。
“看完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馮致遠搖了搖頭,將照片扔回了桌子上,興致缺缺的問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原憲饒有興致的再去撿去那疊照片一張張的看了起來,而且看得很仔細,似乎在一張張欣賞一樣,“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寧寧今天從醫院出來,和陳南平一起,她說感覺有人在跟蹤她,陳跡查了一下,說是一個記者,去市局采訪的,沒什麼可疑的不會是你安排的人吧?跟蹤陳南平?”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你肯出錢,多的是有人替你辦事喏,昨晚才放出去的消息,今天一早就收到了這些照片,對了,剛剛還收到郵件,兩人約會的別墅是皇家壹號的K區23棟,是以王琪的好朋友柴潔的名義購入的,巧的是購入日期正是陳南平畢業典禮那天在那之前一個周,王琪剛和前夫辦完離婚手續,這故事,比我們想象中精彩多了”
“你覺得就憑這些桃色新聞就能擊敗王琪以及美麗網?”
原憲搖了搖頭,同時拍了拍馮致遠肩膀,難得語重心長的正經說道,“這只是在你擊垮美麗網路上的一些點綴而已,或者助攻也行,反正你就當錦上添花了,你不是不喜歡這一套嘛,那你就把全部心思都專心放在和美麗網的對弈上,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原憲能走到今天,什麼骯髒手段都見識過,自然也不畏懼任何形式的挑釁,他和馮致遠不一樣,只要惹了他的人,他喜歡加十倍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哪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也不在乎。
不過對此,馮致遠倒沒他這麼樂觀,“這些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查出來的別墅,竟然冒充一個出租車司機就查出來了?而且那個別墅區還是出租車不能隨便出入的情況下,你不覺得這一切過于順利了?”
“陳南平要是不傻,自然能察覺到什麼,既然他選擇不說亦或者主動透露,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壓根兒不在乎,只要我們的目的相同就可以了。”
“我只是怕我們最後被人當槍使了”
“只要瞄準的方向一致,那又何妨。”
“就你歪理多,你是老板,你高興就好行了吧。”馮致遠看時間不早了,打算下班去醫院看看歐軼,“我車停在醫院了,你下班了吧,送我一趟。”
“敢這麼使喚老板的,這個世界上也就秋原一家,也就你才有這待遇了。”
原憲雖然吐槽著,不過動作卻不含糊,拿了車鑰匙和外套就和馮致遠下了樓,親自送他到了醫院,中途還陪他去買了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原本原憲是不打算上去的,畢竟他和宋寧嬋也不熟,他表弟就更不關他事兒了,可馮致遠隨口問了一句,閑的無聊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樓,不大的病房里擠滿了人,還真把病床上的孩子當皇帝寵著了。
帕夏爸媽一個小學一個初中老師,和孩子打了一輩子交道,又希望帕夏早點結婚生子他們能抱上孫子,一听說宋寧嬋十歲大的小表弟住院了,就和帕夏一起過來了,病房里,歐科夫婦和歐寧,再加上帕夏爸媽,五個上了年紀的家長,一說起孩子就剎不住車了,聊得特別開心。
歐軼和夏夜在病床上玩著葉文閣送他的禮物,還有一些是宋寧嬋和帕夏給他帶過來的,兩兄妹不爭也不搶,各玩各的,看起來倒一副和睦美滿的景象。
原憲把帕夏拉出了病房,一臉不高興的問道,“是誰半小時之前還義正言辭的告訴我,要陪他爸媽逛街,沒空和我吃晚飯的,現在又是干嘛呢?”
帕夏眨巴眨巴眼楮,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們逛累了順便來醫院看看歐軼啊,這有什麼沖突嗎?還有,原先生,你這麼大個人了,難道自己不會吃飯嗎,干嘛每天都要找我陪你吃飯,我又不是飯桶”
宋寧嬋和馮致遠站在走廊上,注視著不遠處旁若無人爭論不休的兩人,涼涼的開口,“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人吵架吵得莫名其妙?”
“這哪是吵架,這明明是虐狗!”
“關鍵兩人是什麼時候暗度陳倉的?”
馮致遠笑了笑,一副早已了解其中內情的樣子,“可能從帕夏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們四人見面的那家餐廳嗎?還有帕夏抖出來的體檢報告”
時間過去有點久了,宋寧嬋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馮致遠說的那家日料餐廳,以及用餐之前,帕夏風風火火的跑去醫院做的那些雜七雜八的體檢
宋寧嬋不可置信的驚訝道,“原憲不會都看見了吧?”
馮致遠挑了挑眉,給了她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宋寧嬋默了默,由衷的為自己好友捏了把汗,只希望她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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