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跟小安說的也不是假話,他最近確實有認真觀察生活中的小細節,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驗,他已經不用刻意控制自己的超憶癥了。
因為他發現在大勝一個月能接觸到的信息量,有時候甚至都不如穿越前的一天,這對在信息高速發展時代仍然存活了十幾年的莫憂來說,已經構不成威脅。
既然腦子不會突然爆炸,那這種類似于超能力的能力干嘛不拿來用呢?
……
莫憂和小安走後門進的後衙,後衙和前衙中間有一條過廊,此時王縣令正和君捕頭在過廊里面踱步,不斷的交談著什麼。
“爹,義父,我來了,還不算晚吧?”莫憂拱拱手,注意到王縣令有點愁眉不展,看來案件進展的不是很順利。
“憂兒到了,那就隨我上堂吧。”王縣令抬頭看了看莫憂,“唔,還是先把你這身衣服換了,太扎眼了。”
莫憂這一身騷包是很騷包,但是穿著上堂確實不合適,有點太張揚了,張揚的就像是黑夜里的螢火蟲一樣,你想啊,如果一上堂大家都盯著莫憂看,那還審什麼案子?
他這幅身體跟穿越前的身子應該一樣高,按君捕頭的算法足足有六尺,大概175到178,這里也沒有標準的尺子,高度無法準確測量。
這個身高正好是大勝征集精兵的標準,一身更換的衣服倒是不難找到,事實上就是王鰲的衣服莫憂也能穿,雖然稍微短一點,倒也無傷大雅。
……
勝縣縣衙。
啪!
王縣令一拍驚堂木,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升堂!”
“威~~~武~~~”
兩班衙役手持水火棍,急促而又有韻律的敲擊著地面,配合著口中低吼的“威武”聲,使得大堂之上立馬產生了幾分莊嚴感,就連衙門外大冬天過來吃瓜的百姓都鄭重了不少,他們將手揣進袖子里,嘴里也不再竊竊私語。
王縣令給君捕頭使了個眼色,君捕頭點點頭,大聲喊道,“帶人犯!”
莫憂站在君捕頭身側,滿意的點點頭,這些都是他提出的建議,跟電視劇里面演的差不多,雖然鬧不清楚到底是哪朝的律法,但是效果確實不賴。
人犯很快被帶上堂,王縣令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威嚴,掃了一眼下方站著的人影,沉聲說道,“人犯胡八郎,你可知罪?”
胡八郎梗著脖子,一看就是滾刀肉似的人物,甚至還白了莫憂一眼,王縣令和君捕頭胡八郎不敢,那些捕快手里也都拿著水火棍,只有莫憂穿著王鰲的衣服,看起來文文弱弱,很好欺負的樣子。
莫憂眉頭皺起一個疙瘩,今天這是怎麼了,這是招誰惹誰了?他開始思索案情,準備給這個叫胡八郎的來一個狠的,憑借過目不忘的本事,莫憂剛剛已經將卷宗全部記下,現在正閉目思索細節。
案件其實很簡單,一點都不曲折離奇,死者是城外一個富商的獨生女兒,在十天前被發現死在家中,她年邁的父親經受不住如此打擊,覺得對不住女兒死去的娘,也跟著一起去了。
最近君捕頭一直帶著捕快們走訪排查,最後將目標鎖定在富商的女婿胡八郎身上,富商年紀大了,膝下無子,只有這麼一個獨女,如果他死了,按照大勝的律法,家產要被他的女兒繼承。
再說這胡八郎,吊兒郎當的一個人,平時都是靠富裕丈人接濟,雖然沒有贅婿的名頭,但是行的就是贅婿的事實,在人前本就沒有什麼面子,偏生還喜歡賭博,要說他殺妻謀財,動機十分充足。
但問題就在于,富商獨女死的那天晚上,這胡八郎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天他正和朋友一起喝酒,兩個人整整喝了一個通宵,根本就沒回過家。
按說,這個時候只要嚴刑逼供一番,基本就可以定罪了,不過王縣令本就不是酷吏,嚴刑逼供這種事兒基本沒干過,話又說回來,他要是心夠狠,當初也就不會專門請君捕頭出山了。
君捕頭倒是夠狠,嚴刑逼供什麼的沒有絲毫心理壓力,但是這案子發生的時間點有點問題,上刑沒問題,但是萬一被胡八郎這滾刀肉挺住了,或者在事後翻供,那王縣令可就坐蠟了。
案子發生在勝縣,又是牽涉人命的大案,武刺史嚴令王縣令限期破案,這也沒什麼,關鍵是還要復審,這不擺明了是要搞事情嘛。
除非能直接坐實胡八郎殺人的事實,不然貿然動大刑,依著胡八郎的尿性,事後肯定是要翻供的。
這是動刑也不行,不動也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在不動刑的情況下審清案子,所以才將莫憂找來。
……
王縣令見莫憂沒有立即開口,也知道他需要一些思考時間,就按照前幾次的審法繼續審,“胡八郎,你說你那天晚上在和朋友喝酒,當夜除了你們二人之外,可還有其他人證?”
胡八郎用手抓了抓屁股,然後高聲回答,“大老爺,那天我在陳六家吃酒,身邊除了陳六沒別人了。”
王縣令又給君捕頭使眼色,陳六也被帶上堂來,這人在勝縣也是出了名的賭徒,以賭品好出名,和胡八郎可以說是臭味相投,難怪能成為朋友。
他在家里也不是排行老六,之所以叫陳六是因為骰子有六個面,也是因此不叫陳六郎,就叫陳六。
“陳六,胡八郎說本月十六你們二人在你家中徹夜飲酒,可是真的?”陳六剛想回答,君捕頭在一旁干咳兩聲,“你想好了再說,人命關天的大案,包庇人犯,可是要同罪論處的。”
低著頭的陳六被嚇的渾身哆嗦,看了看身邊混不吝的胡八郎,這才勉強鎮定下來,顫聲道,“大,大老爺,胡八郎說的句句屬實,還請大老爺明察。”
“嗯,如此,那你告訴本官,你們那天喝的什麼酒?一共喝了多少壇?下酒菜又是什麼?”
胡八郎正想接話,君捕頭“嗯?”了一聲,用手指了指陳六,“你來說。”
“喝的是家藏的‘綠蟻酒’,一共喝了8壇,下酒菜是一盤豬頭肉。”陳六回答的很流利,就好像事先背過一樣。
問案陷入了窘境,胡八郎和陳六的口供跟以前的幾次一模一樣,沒有明顯差別,莫憂睜開眼楮湊到君捕頭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這才沖著王縣令點點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