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生的設計,雖說能看,但還上不了高級的台階,桑美只是避重就輕,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他的不足。
戚暮生不滿了,黑著臉,大聲嚷嚷表示抗議,“這是草圖!草圖!不是最後的定稿,還要改的啊。”
他是專業的!專業的!怎麼的能接受像戚桑美這樣非專業人士的點評與侮辱。
絕對不行!
他撅撅屁股桑美就知道他要干什麼。
所以面對他的咆哮,桑美顯得尤為淡定,她只是看著戚暮生,不冷不熱地問道︰“那我提的問題你現在還不改?”
雖說是問,但濃濃的警告意味還是很明顯。
戚暮生瞪大了雙眼,驚怒不已,“現在?在這里?”
“有什麼問題?”桑美雙手環抱于胸,往椅背上靠了靠,懶懶地看著他,“是肚子里沒有墨,還是環境不夠好?”
戚暮生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立刻繳槍器械,“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桑美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盯著戚暮生改設計。
與此同時,遠在C市的穆瑾言與B市的眼線取得聯系,沉聲問道︰“那邊怎麼回事?”
對方不敢怠慢,立刻將自己看大的口述了一遍過去,“戚小姐在Dalov抽查工作,暮生少爺剛過來,正在被罰現場改圖。”
穆瑾言詫異地問道︰“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對方立刻擺了擺頭,一五一十地解釋道︰“從早上十點到現在的下午兩點,兩人都沒有離開過。”
居然在飯店待了四個多小時,甚至連帶午餐也就地解決,這很不戚桑美,尤其是在身邊出現這麼多麻煩的前提下。
穆瑾言擰了擰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沉著聲音叮囑,“派人多留意,千萬別出岔子。”
他才剛掛掉電話,就見周岳滿臉急色地從門外沖了進來。
周岳喘著粗氣,說話的聲音有些壓抑,沉沉地喊了一聲,“穆先生。”
穆瑾言將手機擱在原木桌上,目光淡淡地瞥了周岳一眼,冷聲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周岳艱難地往嗓子里吞了吞,表情嚴肅地說道︰“總部那邊有動靜了。”
穆瑾言抬眼,眸色冰涼,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什麼情況?”
周岳頓了頓,立刻解釋道︰“穆副總受邀臨時召開董事會,以此次新銳娛樂為借口,要拿我們的主導權。”
穆威見縫插針,現在已經直接將自己的野心給擺了出來。
穆瑾言聞言,表情非常的淡,他動了動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桌面,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似的。
他揚了揚嘴角,嗓音刻著冷傲與譏嘲,“憑他手上那點股份,還妄想拿主導權架空我,挺有意思。”
清清淡淡,听不出情緒。
周岳摸不準他心里的想法,猶豫著小聲問道︰“我們是否要立刻趕回B市?”
穆瑾言冷哼一聲,笑意明顯,“回去可看不到這樣的好戲。”
周岳頓住,表情一凜,“可是”
穆瑾言抬了抬手,示意他閉嘴,周岳溢在嗓子眼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
穆瑾言往後靠在皮質的沙發靠墊上,聲音很淡很涼,“告訴下面的人,現在他要什麼,給他什麼。”
他眯了眯眼,臉上揚起微微冷的笑,“我倒是想看看,這麼大的餅,他怎麼吞。”
“明白。”
面對自己老板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周岳心里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再多說話,只能低著頭,沉聲應了下來。
此時,遠在B市的Dalov內,午休後剛醒的戚暮生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玩手機刷新聞。
戚暮生原本還閑散著葛優癱似的靠在椅子里,忽地瞪大了雙眼,慌不迭地坐起來的。
他急呼呼地拍了拍桌子,指著桑美,情緒激動地嚷嚷起來,“姐!姐姐姐!”
桑美還在密切留意內置花園里幾位太太的聊天內容,對戚暮生極其敷衍,聲音懶散,“干嘛?”
戚暮生跺了跺腳,口齒不清地說道︰“青青柯哥出事了。”
說著,他將手機屏幕翻過去對著桑美,獻寶似的說道︰“你看!姐,你快看啊!”
手機屏幕的藍光刺眼,晃得桑美眼楮痛。
桑美板著臉,目光涼涼地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道︰“讓你改的圖紙改完了?”
“沒有啊!”戚暮生晃了晃腦袋,半晌後意識到什麼,表情驚怪地盯著桑美,咋咋呼呼地說道︰“可是姐,這可是青柯哥啊,還牽扯到致遠教育,你怎麼忽然間這麼冷靜?”
桑美坐在他面前,翹著二郎腿,雙手環抱于胸,身子沉沉地向後靠了靠,一副“你還有多少廢話要說”的表情看他。
“不正常啊!”戚暮生握著手機,心里納悶著小聲嘀咕起來,“那可是致遠教育啊!你當寶貝似的,親手建起來的啊。”
戚暮生像小媳婦似的,嘰嘰呱呱地說個不停。
桑美冷著臉,表情透著寒光。
半晌後,她眯了眯眼,語調嚴肅,“圖紙一天改得不能讓我滿意,那就明天後天大後天,你天天來這里報道,這家店什麼時候關門什麼時候離開。”
戚暮生瞪大了雙眼,頓時卡殼,“我”
他指了指手機屏幕,又指了指桑美,滿臉的憤怒,“姐!你!”
桑美靠著椅背,偏頭,目光冷傲地看他,“嗯?”
面對忽然間變得如此冷漠無情的桑美,戚暮生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時光。
他的姐姐不再溫柔,不再微笑,對他各種冷漠,要求也是各種的高。
想想那些時光,真是痛苦難熬。
戚暮生猶豫了片刻,立刻收回手,秒慫,“沒什麼!我改!我改就是了。”
桑美瞄了眼打開電腦繼續用軟件修圖的戚暮生,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戚暮生抬頭看她,詫異道︰“你干嘛去啊?”
“無聊看風景。”桑美端起自己的咖啡,轉身往旁邊走去。
戚暮生,“”
真是,他為什麼要來這里?自己被虐得要死,而戚桑美,除了喝咖啡就是看風景。
超虐!
桑美往內置花園的中間走了走,白亮的燈光將屋內的精致照得格外鮮明。
許久後,門口傳來嘈嘈雜雜的聲音,侍者畢恭畢敬地跟著一群闊太太。
那群闊太太,穿著考究,渾身上下穿金戴銀掛翡翠。
桑美抬頭瞄了一眼,看到走在C位的那位太太後,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
沒想到運氣這麼好,想要等的八哥,第一天就遇到了。
桑美側了側身,往旁邊疊放著綠蘿的藤架後移了過去。
那幾位太太在正中央的環形位置坐定,各自點了喜歡的下午茶,便開始笑著聊起了天。
聊得起勁時,中間一位身著孔雀綠連衣裙的闊太忽地開口問道︰“喂,怎麼沒見陳太太啊?以往她可是最喜歡來這里的。”
旁邊以為帶著鴿子蛋的闊太抿了抿手里的咖啡,懶懶的說道︰“她啊!現在應該在法國看秀吧。”
孔雀綠闊太擰了擰眉,臉上寫滿了不滿,“這麼閑啊?怎麼也不約約我們,一個人去法國得多無聊。”
這時,C位出道的那位翡翠闊太頓時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你還怎麼以為她是去法國看秀啊?”
“啊?不是嗎?”鴿子蛋闊太面露詫異,探過身,臉上寫滿了八卦的神采,“說說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
翡翠闊太喝了口咖啡,揚了揚眉,笑得有些得意,“你們都不知道啊?”
孔雀綠闊太立刻揮了揮手,有些耐不住地要求道︰“哎呀,你快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趕緊說。”
翡翠闊太笑了笑,嘴角揚起嘲諷的弧線,冷冷地說道︰“她說是去法國度假看秀,其實是她跟她女兒招惹了穆家的小公主,為避免被穆瑾言收拾,連夜逃過去的。”
“不會吧?”鴿子蛋闊太頓住,臉上的表情夸張,語調透著幸災樂禍,“沈明明是瘋了?穆星辰那小丫頭,穆家寶貝疙瘩似的寵,她沒事招那孩子干什麼?”
“誰知道。”翡翠闊太聳了聳肩,瞄了眼楮四周,見沒什麼人,這才探過身子,壓低著嗓音說道︰“但听說沈明明的老公陳朗馬上要升正職了,似乎是幫了上頭的人辦理了什麼事,所以沈明明才不惜主動去招惹穆家。”
孔雀綠闊太聞言,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是吧?沈明明的老公再怎麼升正職,那怎麼著也不能招惹穆家啊。穆家那是什麼身份,背後的勢力誰都招惹不起。”
翡翠闊太擺了擺手,笑著分析起來,“你傻啊。一旦曲家不成氣候,上位的可就是葉家。景遙光是葉家的外甥女,和徐家即將結為親家,穆瑾言與徐璽又不對付,所以穆家的好日子也算是要到頭了。”
鴿子蛋闊太畢竟年輕,很多事還沒想明白,擰著眉道出內心的疑問,“不會吧,穆家在B市根深蒂固,地位有那麼容易撼動嗎?”
翡翠闊太笑了笑,“再強悍,等他孤立無援,沒人與他們合作,你覺得穆家能撐得住幾天?”(m.101novel.com)